“哈哈……想不到,小夜施主對道庭的事還如此了解?!?p> 夜孤影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道聲音響起,兩個人立馬回頭望過去,只見張簾面帶微笑走來。
拓拔啃了一大口肉,滿嘴是油地看著張簾,含糊不清地問道:“悟缺道長……你怎么來了?”
張簾走近行了一個道家之禮,朗朗道:“經(jīng)書云:天地生萬物,無一不可度,貧道可是來度二位施主的。”
夜孤影聽著他的話,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抬手一禮。
拓拔吞下口中的肉,呸道:“我們好好的,哪需要你來度。”
張簾蹲下來看著烤羊,搓了搓手道:“這么大只烤羊,你們肯定吃不完,貧道現(xiàn)在來幫忙,你說這算不算度?”
拓拔一聽張簾的話,不禁“切”了一聲,一臉鄙夷道:“我說蹭吃就蹭吃,說的那么高尚干嘛!”
“哈哈……那貧道就不客氣了?!?p> 張簾一屁股坐下來,猛地吸了一口,贊道:“好香……拓拔施主好手藝啊!”
拓拔指了指喇喇,問道:“我說悟缺道長,這畜生是不是你的坐騎?”
“不錯,它叫喇喇,正是貧道的坐騎。”
張簾看了一眼喇喇,掰下一根羊排就啃了起來。
拓拔看了看張簾,又看了看喇喇,說道:“這畜生自來熟,完全就是隨你啊!”
張簾拿起小紅葫蘆喝了一口,問道:“施主,你要不要來一口?”
拓拔抓起羊腿啃了一口,拒絕道:“謝謝道長,不過,我不喝酒?!?p> 張簾看向夜孤影,問道:“小夜施主,你要不要來一口?”
夜孤影接過葫蘆,猛地喝了一口,隨后贊道:“嗯,這酒不錯……”
然后仔細(xì)看了看葫蘆,喃喃道:“師兄也有一只葫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也裝著酒?”
張簾一聽此言,便問道:“怎么,顏望沒給你看過?”
夜孤影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只知道師兄有一只葫蘆,也沒想過找?guī)熜忠獊砜匆豢础!?p> 張簾癟嘴道:”唉……那就可惜了,那葫蘆可了不得呢!”
拓拔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只葫蘆跟你的哪只更厲害?”
張簾扔掉骨頭,說道:“同是一根藤上結(jié)出來的,這完全沒有可比性,主要看它的持有者怎么祭煉?”
夜孤影有些好奇道:“道長似乎跟我?guī)熜诌€有桐枯前輩他們很熟?”
“嗯,這個嘛!也談不上很熟,只能說大家都認(rèn)識,嘿嘿……”
張簾重新扯下一根羊排,對喇喇說道:“喇喇,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少吃點兒,以后要還人情呢!”
喇喇白了他一眼,咬掉葫蘆的堵子,猛地喝了一口酒,便自顧自啃著羊腿。
“切……道士和尚都喜歡故作高深。”
拓拔扔掉骨頭,說道:“夜師兄你別相信他的話,師父說他品行不行,還讓我離他遠(yuǎn)點呢!”
夜孤影看著張簾,感覺他神秘莫測,縱然劍派的掌教,都不能到后山上。然而,張簾一個道門之人,卻能夠到后山上去,而且跟桐枯也認(rèn)識,著實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一頓風(fēng)卷殘云后,整只烤羊被收拾一空,拓拔走到河邊洗了手,然后說道:“夜師兄,我們走吧!”
夜孤影早就沒吃了,聽到拓拔的話,便將葫蘆還回去,說道:“道長,我們有事就先走了?!?p> 張簾一抹嘴巴,接過小紅葫蘆,說道:“喇喇,咱們也走啦!”
喇喇爬了起來,叼起剩下的羊排,一邊走一邊咀嚼著。
夜孤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張簾,忍不住問道:“請問道長,這是前往何處?”
張簾毫不隱瞞道:“起先,貧道打算取了劍就去十萬大山。不過,現(xiàn)在貧道就先跟兩位施主走一段。”
夜孤影疑惑地問道:“這十萬大山不是被封鎖著的嗎?”
拓拔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放慢了腳下的速度。
張簾點頭道:“不錯,這十萬大山,確實是被封鎖了。而且,這已經(jīng)是上古時期的事情了?!?p> 夜孤影吃驚地問道:“聽道長的意思,道長能夠進(jìn)去十萬大山?”
拓拔也很奇怪地看了張簾一眼。
“這十萬大山雖然被封鎖,但是,想要進(jìn)去里面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你夠強(qiáng)諸天萬界哪里去不了?”
張簾看著夜孤影,挑逗性地問道:“怎么樣,想不想聽關(guān)于十萬大山的事情?”
拓拔連忙說道:“夜師兄,你別聽他瞎謅。俗話說,千年王八萬年龜,道士個個都能吹?!?p> 夜孤影微笑著說道:“沒事兒,就當(dāng)是閑聊。不然的話,這一路上也是悶得慌。”
張簾喝了一口酒,看了拓拔一眼,說道:“貧道可不是瞎謅,信與不信由你們。而且你出自于蠻族,難道沒聽蠻族長老們說起過一些傳說?”
拓拔卻說道:“不好意思,沒有聽過,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扔進(jìn)了芒碭山。”
夜孤影拱手說道:“沒事,道長請講!”
張簾捻著胡須想了想,緩緩道:“天地之間,萬物生長,茫茫宇宙,眾生沉浮。相傳,無盡歲月前,世間出現(xiàn)九位圣人,他們以無上大法力,祭煉出了一個世界。接著,合力推算演化生命,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世界不斷出現(xiàn)生命,包括強(qiáng)大的生命體,彼此之間廝殺爭斗。一時間,血流成河,尸積如山,把九位圣人祭煉出來的世界,活生生變成了一個無間地獄?!?p> 微微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眼見于此,九位圣人便決意出手,再次祭煉了兩個世界。他們推動導(dǎo)演了,所謂的封神之戰(zhàn),分天地人三界。制定秩序、法則、規(guī)律,使眾生萬物,正常的自主運轉(zhuǎn)演化,這就是后來的天地人三界。所謂天界,不單有仙神妖魔,九劫境的修煉者,也可以飛升上去。而人間界,即咱們所處世界,各門各派,紅塵俗世,相互交織糾纏。這幽冥界,即是魂魄歸處,世間有靈之體,皆有魂魄所在,死后魂魄離體,落入幽冥世界?!?p> 張簾喝了一口酒,繼續(xù)說道:“但是,咱們修煉者,一旦九劫圓滿,三魂七魄精煉,就不能轉(zhuǎn)世投胎。不過,也有一些修煉者,借用無上的手段,以一縷殘魂轉(zhuǎn)世投胎?!?p> 夜孤影點頭道:“這點,我聽吳若愚前輩,還有大師兄說過,修煉者到了后期,手段也多了起來,僅僅是一縷殘識,就能凝練血肉之軀重生而歸!”
拓拔想也不想說道:“所謂修煉者,不就是奪天地之精華,竊陰陽之造化,窮萬千之手段,不就是為了活久點?!?p> “施主,此言差矣!當(dāng)你辛辛苦苦修煉至巔峰,察覺自己為他人作了嫁衣,此時你又會作何感想呢?”
張簾看著他,說道:“所謂,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天地之間,尚存定律。諸般神秘未知的力量,影響著眾生萬物的運轉(zhuǎn),誰都逃不出大道的限制。”
夜孤影聽著他的話,想起給爺爺過頭七的晚上,那名女子也說過類似的一段話。
“后來,三界遭遇了一次劫難,一次可怕而恐怖的劫難?!?p> 張簾眼神里浮現(xiàn)出一絲惘然,仿佛是想起了可怕的事情。
拓拔一看他這樣,不禁揶揄地說道:“我說張道長,看你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難道你也經(jīng)歷過那次劫難?”
“施主說笑了,貧道只是一時感慨而已,怎么會經(jīng)歷那次劫難呢?”
張簾微微笑了一笑,接著說道:“封神之戰(zhàn)以后,三界眾生萬物,兀自運轉(zhuǎn)衍化。某日,十位域外高手降臨,似乎尋找什么東西,與三界發(fā)生了沖突,大戰(zhàn)也是一觸即發(fā)。這一次,無論是強(qiáng)大無匹的修煉者,還是睥睨一切的妖魔,亦或是主宰眾生的仙神,他們放下了彼此隔閡,于九位圣人帶領(lǐng)之下,聯(lián)手對付十位域外高手?!?p> 夜孤影側(cè)耳聽著,他在后山的時候,也曾聽師兄說起過。
拓拔想起劍谷的時候,師父與張簾的低聲對話,心里對他也有多了一些好奇。
張簾拍了拍額頭,說道:“這一戰(zhàn),十位域外高手盡數(shù)被封印,三界強(qiáng)者也幾乎隕落一空,幸存下來的幾近身消道隕,隨時都可能會消散世間。為了在他們離開后,三界不會迎來大亂,他們合力分封三界,施展大手段絕地天通。這就是為什么,后面的歲月里,很少有修煉者,飛升天界的原因所在?!?p> 夜孤影看了看他,若有所思起來。
拓拔想了想,說道:“之前,我隨師父出游,前往蠻族故地時,確實也聽長老們說起,上古時期的一戰(zhàn),極其的悲慘壯烈,為保三界的太平,無數(shù)的強(qiáng)者隕落?!?p> “不錯,三界能有今天,不僅要感謝九位圣人,還要感謝當(dāng)初的英靈。”
“那一戰(zhàn),極其的慘烈,人間界的陸地,被打沉了很多,諸多門派被滅。而且,天界的天庭也被打塌了,連同很多的洪荒異種,隨那些仙山神峰墜落到人間界,這就是十萬大山的由來。之后,為了不讓洪荒異種為禍人間,幸存者就將十萬大山封鎖了?!?p> 張簾看了看夜孤影,嘿嘿一笑道:“離州古城東邊,即是十萬大山,乾坤劍派坐落于此,你的師兄顏望難道沒跟你說起過什么?”
夜孤影看著他,疑惑地問道:“聽道長的話,難道我?guī)熜忠步?jīng)歷過上古大劫?”
“這倒沒有……”
張簾搖了搖頭,然后說道:“不過,劍派坐落于此,你師兄坐鎮(zhèn)后山,還會不知道一些傳說?”
夜孤影剛想說話,拓拔卻哼道:“道長對劍派之事,好像也知道不少???”
“乾坤劍派與戎戊山道庭,西方佛門還有北斗圣地,共稱四大修煉圣地。然而,這四大圣地之中,乾坤劍派與北斗圣地,自上古時期末出現(xiàn),西方佛門兩千年前出現(xiàn),南嶺道庭歷史最悠久,自遠(yuǎn)古時期就已經(jīng)存在?!?p> 張簾故作高深,又頗為自豪地說道:“而且,戎戊山道庭三千道藏,不但記載了諸般修煉功法,還記載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往事。貧道作為道庭行走,自小就通讀道藏,當(dāng)然知曉個中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