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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從一次不成功的分手開始

047、《生日》

  12月27日,不是周末也不是節(jié)假日,阿羞開學(xué)以來第一次請了假。

  當她按照約定來到學(xué)校西門外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車里的那個熟悉身影。

  方嚴戴著墨鏡,揮了揮手。

  阿羞沒說什么,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了后排。

  雖然當初方嚴出現(xiàn)的很突兀,但幾個月下來,阿羞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了他的存在。

  畢竟,方嚴每次都有拒絕不了的理由。

  比如這次去申城的‘因公出差’。

  但去申城以前,阿羞想先回馬蘭坡一趟。

  前兩天,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助學(xué)金終于下來了,有2000塊錢。

  不過阿羞現(xiàn)在依靠稿費已經(jīng)能夠養(yǎng)活自己了,所以她把這筆錢取了現(xiàn)金,準備送回家里補貼家用。

  一個多小時后,普拉多停在了阿羞家的院子前。

  “你爸人呢?”

  兩人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米善學(xué)竟然沒在家。

  清冷的空氣中,搖搖傳來時有時無的哀樂聲,阿羞皺眉想了一下道:“這個月他身體好了點,可能在家坐不住,去給人家當白事賬房了吧?!?p>  米善學(xué)寫的一手好字,是馬蘭坡各家過紅白事時的御用筆手。

  “我們過去找他?”方嚴道。

  “你在家等一會吧。我自己去......”

  若帶著方嚴一起過去,阿羞擔(dān)心風(fēng)言風(fēng)語,便想讓他留在家里。

  “院子里冷,你去我屋里待著呀?!?p>  出門前,阿羞交待道。

  在這個濕冷的季節(jié)里,阿羞的臥室里也沒比外邊暖和多少,僅是遮風(fēng)而已。

  方嚴在椅子上坐了會,凍得直跺腳。

  這間臥室還是老樣子,除了舊書桌上碼的又高又整齊的書籍和作業(yè)本,乏善可陳。

  方嚴隨手撿起一本作業(yè)本翻看起來。

  “老宅朽破,去年晚秋時堂屋塌了半邊,大半年來一直無力修葺......

  后院里卻‘薺麥青青’,早已過膝。

  高考臨行之際,瞥見轉(zhuǎn)角處一窩紅艷艷的芍藥迎風(fēng)搖曳,已經(jīng)有小臂粗細。不禁鼻頭一酸,忽然想起那首《揚州慢》:“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斗轉(zhuǎn)星移,逝者如斯,草木無情,不解凡憂,所謂念者,傷情人矣......”

  不知是阿羞的隨筆還是日記,應(yīng)該寫于高考前后。

  方嚴能看出來,阿羞字里行間流露出的對‘逝者’的思念。

  她,當時大概是想媽媽了吧......

  類似這樣的作業(yè)本還有幾十本,摞了厚厚一沓。

  那些都是阿羞的童年、少年時代,是方嚴未曾來得及參與的人生。

  方嚴抽出了最下面的作業(yè)本。

  這個作業(yè)本封面已泛黃,四角都磨毛卷起了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封面上有稚嫩歪扭的筆跡寫著:二年級一班,米想。

  第一頁是篇作文。

  “《生日》

  每年過生日,媽媽都會想辦法給我做好吃的。

  后來,媽媽病了。去鎮(zhèn)上,去縣里,去吳都,錢沒了,病也沒好。

  那天,媽媽倒了??粗鴭寢尯茈y受,我也很難過。

  我對媽媽說:“媽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把我做的飯吃了,睡一覺,就好了?!?p>  第二天早上,媽媽起不來了,樣子很難看。我和爸爸趕緊把媽媽送到了鎮(zhèn)上。

  第三天早上,我去鎮(zhèn)上的醫(yī)院看媽媽,她還沒醒,我輕輕地給她洗了手,她醒了。

  媽媽拉著我的手,叫我的小名:“阿羞,媽媽想回家?!?p>  我問:“為什么呀?”

  媽媽說:“明天是你的生日,媽媽想回家陪你過生日。”

  我和爸爸把媽媽接回了家,坐了一會兒,我就去給媽媽做飯了。飯做好,去叫媽媽,媽媽已經(jīng)死了。

  第二天,埋媽媽時,爸爸不讓我去。

  晚上回來,爸爸給我煮了個雞蛋。

  爸爸說:“阿羞呀,你要記住自己的生日是4月20日。要不然,等我也死了,這世界上就沒人知道你的生日了?!?p>  我吃著雞蛋哭了。”

  方嚴合上作業(yè)本,再也無心翻下去了,坐在書桌前愣了半天。

  ......

  去往申城的高速公路上,方嚴一直沉默著。

  阿羞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在她的印象中,方嚴還是很健談的。

  兩人的關(guān)系聊私事沒多少可聊的,以往方嚴常常以文學(xué)話題當做切入點,兩人也算相談甚歡。

  ‘看來他很重視今天的會議?!⑿吣氲?。

  兩人趕到起點年會現(xiàn)場時,上午的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下午,方嚴才第一次看到了坐在主席臺上的保劍鋒。

  晚宴前,方嚴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情緒。

  傍晚五點半,他站在宴會廳門口。

  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的阿羞雙手并攏放在小腹前,明顯有些緊張地站在方嚴身旁,像個小跟班。

  周圍全是陌生人,只有緊緊跟著方嚴,才能感到踏實一點。

  “林總~”看到了要等的人,方嚴笑著走了上去。

  保劍鋒有點懵,方嚴主動自我介紹道:“孟夏療愁?!?p>  “上午你怎么沒簽到?我還以為你沒來呢?”

  保劍鋒面色一喜,伸出了手也鄭重自我介紹道:“林霆鋒。”

  對方說出了真名,方嚴只得道:“方嚴......”

  “冒昧問一句,你今年貴庚?”林霆鋒對方嚴過分年輕的容貌感到驚訝。

  “過完年就19了?!?p>  “我剛好比你大10歲,下個月25號我就29周歲了。”

  林霆鋒笑著拍了拍方嚴的肩膀:“后起之秀,厲害啊?!?p>  “林總謬贊了,以您這個年紀能執(zhí)掌華夏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牛耳,才配得上一句‘青年才俊’?!?p>  此時的起點距離華夏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牛耳的地位,相去甚遠。

  不過年會就講究個喜樂祥和,方嚴也不吝于抬抬轎子。

  “哈哈哈?!?p>  一陣商業(yè)互吹后,林霆鋒拉著方嚴就要走:“跟我坐主桌?!?p>  “這是阿羞,《瑯琊榜》主要是她在寫?!?p>  方嚴趕忙介紹道。

  “你好。”阿羞往前挪了一小步小聲道。

  林霆鋒這才注意到阿羞,愣了一下之后才笑呵呵地對方嚴道:“我懂,我懂......”

  方嚴的房間是林霆鋒親自安排的,兩人開了一間房這事他當然知道。

  林霆鋒領(lǐng)著兩人,橫穿宴會大廳。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個年代,起點的作者幾乎都是男性,女作者相當少。

  再加上阿羞本就姣好的面容,此時又微微低著頭,小臉紅透,樸素的穿著也掩蓋不住的天生麗質(zhì)。

  那含羞帶怯的模樣,激發(fā)了無數(shù)雄性的保護欲,

  似乎是感受到了四面八方而來的灼熱目光,緊張到無以復(fù)加阿羞慌亂中伸出小手拽住了方嚴的衣角。

  走在前面的方嚴察覺一絲阻力,回頭一看,樂了。

  “唔......”

  阿羞反應(yīng)過來時,小手已經(jīng)被方嚴攥在了手心里。

  掙了一下,沒掙開。

  雖然阿羞覺得自己應(yīng)該生氣,但一點生氣的情緒都沒能醞釀出來。

  因為,那只干燥溫暖的手掌,讓人覺得好有安全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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