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愚民政策
“那倒不是……”
山枕從指尖接過墨靈,閉眼思索,隨后搖搖頭,“只是你也知道,葉央解釋的那種東西太過抽象了,就算她推斷出來的東西方向都是對的,從頭查起也很麻煩?!?p> “而且盛晴兮你也知道,她也才貳階,使用能力的時間沒那么久,范圍也沒那么精確;如果要探查的話,最終還是得我們自己上?!?p> 唐竹只能保持沉默。
不知道為什么,從葉央這次拉著她進副本的那一瞬間,一種極其不妙的預(yù)感就不斷在她的腦海中彌漫,卻又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就像是手邊上端著個不怎么按照規(guī)律壘起來的玻璃杯塔一樣,搖搖欲墜,偏偏又沒有出事。
這種焦急的感覺促使她在行動中直接選擇了更為激進的方案,甚至有種干脆破罐子破摔任務(wù)失敗把葉央先薅出去再說的傾向。
但唐竹明白,就算和葉央說清楚所謂的利害關(guān)系,她應(yīng)該也只會用那種應(yīng)付式的笑容打發(fā)過去,然后依然我行我素地開著思想的泥頭車,筆直地創(chuàng)向南墻——要么南墻被撞碎,要么車毀人亡,變成那種能夠登上交通事故慘烈排行榜之類的狀況。
或者是得到什么搞笑諾貝爾之類的?
她也不清楚,畢竟預(yù)感什么的……就算真的跩著葉央的衣袖子說出來,可能對方也會不以為然?
“我倒是知道這點……”她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了一句,眉頭依然緊鎖著,“就是這次真的,太**怪了?!?p> 男子倒是沒有否認她的感慨,畢竟就算以他的角度來看,這次唐竹遇上的事情也著實夠怪的。
“啊,有動靜了,有動靜了!”原本打算找點別的話題來分散唐竹注意力的他忽然注意到了原本沒什么動靜的墨靈忽然騷動起來,趕緊喊了對方一聲。
由墨水構(gòu)成的小鳥在山枕的指尖躍動著,最終,在二人抵達某一點的時候,振翅而出。
“山枕,找到了,順著你鳥的方向往前走五步,隨后看向七點鐘方向,那里有棵樹。”
有些疲累的女聲從山枕衣袖左側(cè)別著的宣紙?zhí)巶鞒?,看得出來,單單是為了他們這檔子事,對方真的是費盡心思用盡全力。
她忽然有點理解葉央那種非得補償別人不可的愧疚感了,要是平白無故地受到這種幫助,但凡是有點正常三觀的人可能都會有點良心不安。
這算不算得到了葉央三觀還沒有偏離社會基礎(chǔ)價值的好消息?
“呵呵……”
唐竹自嘲地笑了一聲,緊接著搖了搖頭。
“接下來呢,盛小姐?”
“我看看……隔這么遠使用能力我也是第一次,可能不會特別準——啊,找到了。”
筆墨勾勒的鳥雀在樹杈上停留了片刻,伴隨著身軀愈發(fā)透明,唐竹和山枕也算是跟著它那磕磕絆絆的指引方式走到了一處看上去像是什么建筑遺址的地方。
之所以是用建筑遺址,而不是用什么準確的指代名詞,是因為他們找到的這個地方,已經(jīng)殘破到連所謂建筑的基本輪廓都難以辨認——要不是還剩了點磚瓦和疑似地基的石柱,可能二人會直接當荒地略過去……
“這也太抽象了吧?誰能看得出來這是什么東西?。俊?p> 山枕一邊吐槽著,一邊伸出畫筆,在即將消散的小雀上點了一筆,“晴兮,能看出什么嗎?”
“山哥你也未免太高看我的能力了,你以為我是什么男頻小說主角,能夠直接喚醒歷史殘魂之類的東西來面對面進行詢問嗎?”
小鳥在雜草上蹦跶了片刻,隨后有些無奈地給出了答復(fù)。
“不過這里應(yīng)該是人為進行的破壞吧,看那些痕跡,應(yīng)該是把原來的住民給驅(qū)逐出去,隨后用錘子一類的東西物理強行拆除,最后再用火燒了一遍……應(yīng)該是想要隱瞞什么?”
“再具體的就不清楚了……你們要是想要找什么東西的話,到這的確也沒什么問題,不過山哥你到底是怎么找到這個消息還來到這種偏門地方的?”
“具體信息源保密,反正這次不出意外的話大家應(yīng)該都能夠撈到不少好處,所以也別深究到底是為什么了?!?p> 畢竟山枕總不能老老實實和對方交代,這其實是來源于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妄想癥患者的即興猜想,他們覺得閑著不好才秉持著將信將疑的態(tài)度,把這次正好匹配到的符合環(huán)境的隊友給支使出來驗證消息。
真這么說了,那估計這份淺薄的同事情誼也會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吧……
“真是神秘……反正這是你們這群高個子的事情,和我無關(guān)?!?p> 對方打了個哈欠,墨水雀鳥的翅膀抖了抖,隨后身型開始變得逐漸淡化——
“靈能要不夠了,總之這個遺跡地下應(yīng)該還有點東西,但是看不出來是原先有的還是后來放進去的,如果你們真有什么閑心思可以去看看,當然只是我個人建議,也不是非去不可?!?p> 在囑咐完最后一句后,墨靈的形體徹底潰散,只在磚瓦上留下了一很不規(guī)則的墨跡。
“所以呢,你怎么看?”
在聽完了外援給出的建議后,山枕扭頭看回了唐竹那邊,“看時間葉央那邊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我們是抓緊機會探查清楚背景故事,還是先去給我們的高危人士搭把手?”
唐竹注視著眼前的廢墟,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下葉央先前給出的猜想,沒有回答山枕的問題,反而拋出了另外一個疑問。
“你說,在什么情況下,一個人,一個國家才會需要通過摧毀宗教來滿足自己的目的?”
聽到唐竹的話,山枕不禁頓了頓。
在他有關(guān)于人類的歷史的長久印象中,類似的事情可以追溯到中世紀的西歐所進行的魔女狩獵。
人們對于歷史中魔女所具有力量的盲目崇拜,更類似于一種純天然形成的對于未知恐懼的崇拜,以及對于超自然現(xiàn)象的向往。
據(jù)盛晴兮解釋,為了鞏固自身力量的統(tǒng)治,以及加強民眾對于宗教的依賴性,當時的教會必須革除異教從而達到統(tǒng)一——本質(zhì)上來說,比起所謂的信仰之爭,這種更類似于政治斗爭。
“你的意思是……”他清楚當時解釋狀況時唐竹也在現(xiàn)場,“煉金院本質(zhì)上其實是為了完成愚民政策,所以才將宗教徹底清除?”
“當然,只是猜測?!?p> 唐竹輕輕搖搖頭,眼神注視向廢墟的底部。
“不過所謂的真相,或許就近在眼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