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還是沈詩文么?”我圍著詩文夸張的轉了一大圈。
詩文披肩的長發(f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齊肩短發(fā),配上她圓圓的臉蛋兒,立體的五官,顯得年紀更小了,好像一只洋娃娃。
詩文摸了摸短發(fā):“看多了就適應了。”
“像警察。”韓名說,估計聯想到她媽了。
“是么?”詩文倒是挺喜歡被人當成警察的。
“詩文真行,怕耽誤學習直接剪短發(fā)。葉安靜,你也剪個這么短的試試?上進點?!蔽叶喊察o。
“可不是我沒有勇氣剪短發(fā),是我覺得沒必要再反抗我媽,畢竟她都同意我選理科了,頭發(fā)就留著吧!她非說女孩子要留長發(fā)?!?p> 這個理由我們都相信。
“哎!等我上大學一定要去個離家最遠的學校,省的一天到晚有人管著。”
“我也想去遠一點的,我們一起考去BJ怎么樣?”詩文說。
“雖然不是最遠,不過咱倆在一起就行?!?p> “那我也考BJ?!蔽艺f。
“得了吧你!成績不允許你去BJ?!?p> “小瞧人了不是,BJ學校多著呢!韓名去清華,我就去清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某某某學校。”
……
一路吵鬧著我們到了家附近一公里左右的碟屋,約好今天要一起看電影。去牒屋看影視劇是我們那個時候的娛樂項目之一,每家牒屋里設置有好幾個房間,每個房間的擺設主要有一張床、一個電視柜,電視柜子上放有一臺電視機和一個DVD機,向老板付過錢后,就可以隨意挑選已經上映的電影或者電視劇碟片,拿到房間里播放。床大多是定制的,很大很長,可以供很多人坐下或躺下,這也是為什么有人會到牒屋來過夜,因為既可以看影片,又可以睡覺休息。
我們四人挑選了各自喜歡的影片,排好了觀看的順序。先看了詩文選的《無間道》和安靜選的《假如愛有天意》后,我們決定中場休息,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我去了一趟廁所,剛回來不一會兒,隔壁房間有異樣響動傳來,雖然聲音不大,但隔音不好,能聽出來開始是衣服摩擦聲,后來是女人壓抑的踹息聲,我迅速反應過來是什么情況,班級男生之間曾秘密流傳過一種特殊影片,我和韓名都看過。韓名應該也反應過來了,坐在那里僵硬的一動不動,四人都沒說話,越發(fā)顯得隔壁聲音很清晰,還是安靜先打破的沉默。
“這是什么聲音?”
“我也聽到了?!痹娢母胶汀?p> 隔壁絲毫沒有理會她倆的疑問,且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我終于忍不住站起來,跑過去使勁敲了敲墻,聲音立刻安靜下來,可過了不一會兒,女人“啊啊咦咦”的又叫了起來,而且更加大聲了。
韓名坐在詩文旁邊,捂住了她的耳朵,我也想捂住葉安靜的耳朵,可是安靜不讓,她似乎也理解到了什么,非但不躲避還走到墻邊要好好聽一聽。我剛想再次沖過去用力敲墻,卻見詩文推開韓名捂耳朵的手,大聲喊了句:“別吵吵了!警察查房!”
立刻,周圍空氣好像都凝固了,安靜的可以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
高二,韓名和詩文都分在了理科重點一班,還是同桌,安靜在重點二班。
我則慶幸再也不用學物理化學了,打算在文科班大放異彩。為數不多的文科班級搬到了學校附樓,我和韓名的空間距離變遠了,但不妨礙我依然能聽到他的消息。
“聽說了么?數學暑假作業(yè)第36頁那道證明題,全年級只有一個人解答出來了。”前桌八卦道。
“我也聽說了,好像叫韓……韓梅?”
我笑出了殺豬聲:“什么韓梅,寒梅,是韓名,我發(fā)?。 ?p> “對,韓名,原來是你發(fā)小呀!他們數學老師到處炫耀,說肯定能考上清華北大……”
“上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我最好的哥們兒,而且我的好哥們兒來找我啦!”
剛才抬頭,正好看見韓名在走廊里向教室這邊看,一定是來找我的,在兩人羨慕的目光里,我好不嘚瑟的走了出去……
當晚,一群高中生共十五人坐滿了東北餃子館512的包間。
“服務員,來15瓶啤酒?!?p> “哈哈,今天不醉不歸。”
安靜、我、韓名和詩文此刻挨著坐在餐桌上,正對著壽星元朗。下午韓名來找我就是商量一起參加生日會的事,元朗是原七班班長,人帥有錢,老師曾讓韓名單獨給他補過課,所以生日會一定讓韓名參加,還說把我們仨也一定叫過來。
服務員上酒亂哄哄時,我嘀咕道:“真羨慕,過生日不但可以開PARTY喝酒,還可以收禮物?!?p> “有什么好羨慕的,都是他后爸準備的。”
“后爸?只要李淑琴同意,后的也行啊!”
“真給你個后爸你就哭了?!?p> 安靜小聲懟我,伸手去夠杯子,我?guī)退昧诉^來。真是后爸嗎?我滿臉問號看向韓名,只見這家伙正小心翼翼的嘗試往酒杯里面斟酒呢!我從韓名手里搶了過來幫他斟滿。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會,為我們的友誼干杯,友誼萬歲!”
“友誼萬歲!”
“干杯!”
……
“韓名,你臉好紅。”詩文看向韓名。
我也看向韓名,嚇了一跳,豈止是臉紅,是從臉一直紅到脖子,韓名呆呆的表情表示他并不知情。
“韓名,你喝了多少?”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只有一口,很紅么?”
“你是不是過敏了?難受么?”
韓名搖搖頭,想了想說:“心跳有點快。”
“別喝了。”
“韓名是第一次喝酒吧?看來不能喝?!?p> 我印象中確實也沒有見過韓名喝酒。
“韓名那份兒金子喝了。”
……
生日會結束,回家路上。
“不管怎么說,元朗他后爸真大方,光那生日禮物我就羨慕。”
“就那輛遙控車?”
“什么叫就?那不是簡單的遙控汽車,是限量款!sports car!要一千多塊呢!”
“哦?!卑察o完全不理解我羨慕的地方。
“我什么時候也能有一輛。”
“等你過三十歲生日我送你。”
“為什么要那么久?”
“送你一輛真車?!?p> “真的?說話可要算數。”
“放心吧!我肯定會記得的?!卑察o拍著胸脯說。
我轉向韓名:“三十歲生日,你會送我什么?”
“到時你需要什么我送什么。”
我開心,繼續(xù)逗詩文:“詩文,那你呢?”
詩文想了想:“不是總抱怨每次送你和韓名的禮物都一樣么?到時肯定送你不一樣的。”
到了幸福小區(qū),韓名因為后來沒喝酒,所以沒事兒,詩文喝了但是沒什么反應,她爸媽今晚也不在家,于是他倆都回去了,剩下我和葉安靜坐在小區(qū)花壇的臺階上醒酒。安靜理了理身上的外套,夜晚清冷,卻繁星滿天,月光柔和而皎潔,映著安靜臉上的緋紅,像荷花,像霞光,像水蜜桃,朦朧中我懷疑自己像安靜一樣近視了。
安靜摘下眼鏡揉了揉眼。
“難怪我媽一直不肯給我配,帶著是不方便,我還以為她是怕戴眼鏡丑呢!”
“好看,戴什么都好看?!蔽夜硎股癫?。
安靜扭頭看了我一眼,把眼鏡帶了回去。
“不損我了?”
“我說的都實話,飯桌上大家不也都說你是班花,是?;矗坎?,應該是太陽花?!?p> “喝多了吧?”
“我沒多,我能喝,除了韓名那份,你那份讓我喝我也能喝?!?p> “得了吧!能喝就不用跟我一起坐在這里了。”
“我坐在這里是因為我要陪著你。”
我感覺頭有些發(fā)脹,舌頭很木,但意識仍清醒,我還想說什么,但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好點沒?該回去了,現在回去能看一集《流星花園》?!?p> “安靜,我像不像道明寺?”我的嘴不受大腦皮層的控制,“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喜歡道明寺?”
安靜愣了一分鐘,盯著我,瞪著杏仁般的大眼睛。
“我喜歡花澤類,像物理老師那種的。”
過了好一會兒,安靜說:“因為我不是杉菜呀!我家有錢多了,哈哈?!?p> ……
三天后,我在書包里發(fā)現一個彩色禮盒,里面是一條圍巾,和圍巾在一起的是一張長方形卡片。
“吳梓金比花澤類還帥!——最好的朋友葉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