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賴將軍仁德,若是讓那些貪官污吏,上下?lián)棋X的將官來主持此事,恐怕早就惹得民怨四起,哀聲載道了?!彼斡駠蜕弦挥涶R屁,讓王鴻泰哈哈大笑。
不過宋玉國的話也給王鴻泰提了個醒,準確說是兩個。
第一個,民怨,也就是那一千俘虜營。
“這七八天,那一千戰(zhàn)俘,怎么樣了?”
宋玉國想了想,說道:“尚可,第一天抗拒,第二天埋怨,第三天不語,這幾天干活很消停,因為將軍的吩咐,我們沒有讓他們工作過量,飯食給的不說足夠,但是也不缺?!?p> 至于每天都有人累昏過去的小事,宋玉國覺得就沒必要匯報了。
“那就好,過幾天給他們放了,愿意回家的給他們一口吃的,別路上餓死,愿意留下的,會手藝的收入匠作營,不會手藝的收入勞工大營。這樣一來,想要鬧事的就只有那一千多死了漢子的家庭了,掀不了大浪。”
“喏?!?p> 一開始王鴻泰打算賠償?shù)?,但是后來一想,完全沒有必要,而且還費力不討好。更何況如此一來,軍威何在?挑釁他、對抗他、與他作對的人,豈不是沒了懲罰?極為不妥。
要是這些人真敢起義(霧)……真敢反了,那王鴻泰絕對高高興興的雙手贊成。
第二,還是“民怨”,不過此民怨不是他王鴻泰造成的,而是以往的李氏朝鮮地方官府造成的。
“這一帶有將近十二萬人,但是這是官面上記載的,四周山地林子也不少,有沒有躲避兵禍、逃避征召的人口?”
人口逃避登記造冊是自古以來的問題,獵戶、農(nóng)戶、匠戶,為了躲避稅收、徭役而躲到深山老林里的不計其數(shù)。
就算是盛世,也不耽誤百姓隱匿山林,那是別人的盛世,又不是他們的,就算稅收少,他們也繳納不起。這一類人的共同點就是家庭丁口多,耕地少,沒有反社會心理,是主求安穩(wěn)的心態(tài)。
而躲避兵禍的,那更不用說了,幾十年前倭人作亂,朝鮮北逃的百姓不在少數(shù),而打退了倭人之后,南歸的百姓缺少了大半,在北地定居,各地方登記造冊的也不過幾十萬。
剩下的龐大人口都去哪了?難道都在路上出了個各種各樣的意外?又或者是都被地主藏起來了?
再說這滿清劫掠,對朝鮮北地的打擊不可謂不大,幾乎亡國。(雖然一打仗朝鮮就被打到漢城,有點你很難在法國投降之前進入巴黎的感覺。)
這種亡國滅種的情況下,沒有逃掉的百姓?一個都沒有?王鴻泰不信。
宋玉國啞口無言,這件事情確實是問到他信息盲區(qū)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王鴻泰敲打著桌面,仔細思考了一下,命令道:“這樣,別讓許良虎閑著,讓他帶五個百戶所的長槍衛(wèi)散出去,以總旗……算了,安全起見,穩(wěn)扎穩(wěn)打,以百戶為單位,分五個方向,去山里給我搜!哪怕就抓出來幾百個個野人,資源采集的速度也能夠更快一些。”
“若是他們不愿意出來呢?”
王鴻泰好像聽到了什么世紀笑話,用奇怪的語調(diào)說道:“不愿意?讓他們在城里安家,給他們蓋房子,還有軍隊保護,也沒人克扣飯食,更是大方的發(fā)一套布衣,怎么會不愿意呢?”
宋玉國想了想,為難的說道:“如果真有人不愿意出來,我們要怎么做?”
“嗯……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是滿清留下來的奸細,讓許良虎好好保養(yǎng)咱們的兵器,看看刀利不利!
當然,最好還是不要殺人,把他們抓到俘虜大營就好了?!?p> 說到這里,王鴻泰突然笑道:“我覺得俘虜大營不好聽,改名叫勞改營,這些俘虜不是在服刑,而是勞動改造,讓他們在辛勤勞動中改過自新,尋找真正的自我?!?p> 對于王鴻泰的“歪理”宋玉國已經(jīng)免疫了,改個名字,又不是什么難事。
王鴻泰見宋玉國沒走,問道:“還有什么事?”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王鴻泰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嚴肅的問道:“難道是有敵情?可是韃子的探馬摸過來了?”
宋玉國搖搖頭,說道:“并不是,許大莽子從將軍的親衛(wèi)營里拉出了兩個百戶所的騎卒,撒到了北面,每天都有巡查,距離足有數(shù)十多公里,一人雙馬,警戒韃子窺視。目前來看,并沒有敵人蹤跡?!?p> 王鴻泰坐了下來,心說那就好,對他來說,目前除了韃子的正規(guī)軍,其他的什么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
“那能是什么事?難道你看上誰了?誒我說,老宋,你也一把年紀了,那個你……能整孩子不?要老婆不要?”
宋玉國聞言突然慌亂起來,雙手不知道該干什么了,一會鬧鬧頭,一會摸摸脖子,晃晃悠悠的。
王鴻泰看著老臉一紅的宋玉國,笑的肚子疼,沒想到這個粗中有細的漢子,還有這樣的一面。
宋玉國一本正經(jīng)的嚴肅說道:“我們都能生孩子,我們都是正常人。”
“那就好,那就好啊,放心吧,以后肯定給你們都找老婆!”
王鴻泰一想到,以后幾千幾萬個殺人不眨眼的漢子扭扭捏捏的相親成家,就不免有些憧憬。
他總覺得自己不拿系統(tǒng)兵當人看,但那是打仗的時候,慈不掌兵,就算是土生土長的人,打起來王鴻泰也會拿他當人看。
“說吧,到底是什么事?”
“咱們已經(jīng)撒出去快一千兩銀子了?!?p> 原來是財政危機,王鴻泰疑惑道問道:“怎么會這么多?不就給匠作營嗎?”
“是的將軍,目前我們的確只給匠作營發(fā)放錢財,作為獎勵去刺激他們的動力,但是……他們太狠了,自己不拿自己當人,天天超額完成任務(wù),這咱們定下來的制度……獎勵不給不行啊?!?p> 啊這,王鴻泰撓了撓已經(jīng)長到胛骨的長發(fā),匠作營的工作熱情之高,這屬實是他沒想到的。
王鴻泰吐了一口氣,笑道:“沒關(guān)系,先這樣吧,過幾天我會拿出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p> 見宋玉國在思考,便笑道:“去吧,除了許良虎,我身邊能用的只有你了,一定要把三營給我盯住了,這不是兒戲,而是我以后如何治理的模板,我不想再去游擊作戰(zhàn)了,跟流寇一樣?!?p> 說到最后,在非戰(zhàn)時一直對宋玉國這些系統(tǒng)兵和顏悅色的王鴻泰也不免嚴肅起來,這設(shè)計到以后的擴張模式,發(fā)展道路,行動方針。
“喏!卑職領(lǐng)命!”
目送宋玉國離開后,王鴻泰接過永汐的茶水,在永瀾的頭部按摩下,陷入了沉思。
下雨的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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