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的,你穿越了
林覺瞇起一雙晶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此人,小泥臉表情平淡,沒有一次一毫的恐懼。
這不僅僅是作為修真界第一天才林老板的自信,也是因?yàn)樗麑ξkU(xiǎn)的感知格外敏銳,遠(yuǎn)超同階幾倍。這種技能雖然算是被動,但從開始修仙到現(xiàn)在,次次感知次次準(zhǔn)。
就如同林覺最后一次參與的那場變?yōu)閷陌禋⑿袆?。雖然看起來輕描淡寫,但是他自家事自家知,對上元嬰期的惡魔,如果不是云奇不聲不響練成的“心心相印”和尹橙那刺透腦髓的一槍,自己也免不得與其纏斗一番才能徹底消滅。
只是這種被動技能總是被隊(duì)友們稱作“烏鴉嘴”就是了。
眼前之人雖然看起來兇神惡煞,滿身血?dú)?,嘴里冒糞……
但是沒有半分殺意。
甚至可以說這人見到自己僅僅沾了一身泥巴,身上多了幾道血痕,心神都放松了一點(diǎn)。
難不成“小狗子”是什么愛稱?
林覺惡寒了一把。
來人將小林覺夾在在腋下,順著那山洞的反方向大步跑去。一股汗水的騷臭味熏得他好不容易忍住的惡心感再次發(fā)作,胃里翻江倒海,干嘔了起來。
可是這具身體腹中空空,再憑他怎么反胃也吐不出半點(diǎn)東西。
自從踏上修真之路開始,已經(jīng)好久沒有感受過饑餓咯。
無眉壯漢一只手臂夾著林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彎曲放在唇邊,“吁”的一聲嘹亮的口哨響起,聲音經(jīng)久不息。
林覺忙地伸出小手捂住耳朵。
“這人有內(nèi)力!”
那種詭異的感覺再次浮現(xiàn)。
與瑯琊山完全不同的植被、兇猛的變異犬、有一身內(nèi)力,殺過人卻沒有進(jìn)局子的無眉男、自己好得不得了的天資……
這到底是是什么地方!
樹木飛速地向后略去。
忽然,一聲犬類的嚎叫在林覺耳畔響起。
他低頭看去,一只左眼有道泥巴腳印的犬型生物從后方奔跑而來,是剛剛那只變異犬!
夾著自己的男人身材高大健碩,這只比自己身高還要高的變異犬也只到他的小腿肚。
它快速奔跑而來,四肢發(fā)達(dá)健壯,不一會就跟上了男人的腳步,還用油光水滑的皮毛蹭了蹭男人的小腿。
“你的狗娘來了!”男人停下腳步,狗也放慢了速度。他個子高步子大,就這么一下的功夫已經(jīng)跑了將近兩公里遠(yuǎn)!
男人又再次提起林覺的后頸,揪得他忍不住咬緊牙關(guān),把他放在了變異犬的身上,然后撒開步子跑了出去。
“啊啊啊——”一個不留神,這“犬娘”也如離弦之箭般的竄了出去。林覺回過神,連忙一手捏住它的耳朵,一手扒住脖子,它竟然也沒有生氣,只是跑得越發(fā)平穩(wěn)了。
這具身體不會是狗養(yǎng)大的吧!
那前面的男人又是誰?他明顯認(rèn)識自己……
“真是個詭異的開始!”林覺趴在那身順滑的皮毛之上,硬硬的,扎著自己的肚皮還挺癢。
“如果,尹東他們也能借尸還魂,可別搞得和我一樣狼狽??!”
一人一狗不帶歇息地跑了半個小時的路程,沖天的樹木逐漸稀少,山地起伏也越發(fā)平緩。
待到越過了最后一個小小的山坡,四周已經(jīng)變得開闊,一條大河寬闊的大河出現(xiàn)在了林覺眼前。
約莫是正午,太陽高高掛在天空最中央。河面波光粼粼,從很遠(yuǎn)處就能見到其上停著一只異常華麗的木制大船并幾只隨行的小船,河邊也有幾個遠(yuǎn)看仿若芝麻粒般勞作的人,正從河中捕撈著什么。
河邊好似駐扎著一個村落,有幾道炊煙升起,從遠(yuǎn)處看去,好一副平原棲息圖!
青天白日,林覺卻好似過電般地打了個冷戰(zhàn)。
他雙目圓瞪看著這不該出現(xiàn)眼前的一副好景,手下意識地冒出汗水,就要抓不住身下的大狗,跌倒地上去。
變異犬好似感覺出了林覺的心不在焉,脊背一抖,將快要滑下去的林覺顛回了背上。
林覺也被這一顛剎那間回了神,可還是覺得口中發(fā)干,心臟不住地上下跳躍。
這里不是瑯琊!甚至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片大好河山!
為了尋找夢中的仙山和失蹤的林央,自己可是將那片土地的每一寸都仔細(xì)丈量過,細(xì)細(xì)搜尋過!
再看向逐漸放大的木色巨船和床上獵獵飛舞的一面印有“天國”的大旗。
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浮現(xiàn)于他的腦海里。
“?。课掖┰搅??”
…
同一時間。
沿著著林覺所見的那條大河向西越過百里。
一座雄偉壯觀的城池立于山間平原之上。大河河水似是被其氣勢所懾,越靠近城池越發(fā)平緩,化為細(xì)細(xì)涓流從城下流過。
城門緊閉,但扔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十幾駕鑲著寶石的馬車堵在大門旁,其后是穿得破破爛爛的一群流民在遠(yuǎn)遠(yuǎn)觀望。粗略一算,有近萬人圍在這座城的附近。有些離城墻較遠(yuǎn)的流民已經(jīng)在大河周圍搭起了簡陋無比的帳篷,幾個臟兮兮的孩子瑟縮其中,臉頰凹陷,昏昏沉沉,好像是幾月未曾食用一滴米糧。
城墻上的士兵身穿青色重甲,手持長矛,冰冷地望著城外的人群。
目光從城外移向城內(nèi),跨過那極厚的城墻,是一片片青瓦組成的民居。此時遍布城中的酒樓小館子人聲鼎沸,煙火氣息飄蕩,一片祥和之樣。
向城中央走去,鼎沸聲漸弱、建筑也逐漸變得稀少而華貴。最中央一道朱紅色的高墻后,一排排金碧輝煌的宮殿立于其中。
“啊!皇后萬萬不可啊!”
“滾!”
其中一間宮殿里,女子長發(fā)散亂,身穿一件單薄的白色褻衣,身下血跡斑斑點(diǎn)點(diǎn),滴落在棕黃色的地板上。
她手中高舉著一個還未剪去臍帶的女嬰,這架勢,似乎是要把她扔在地上摔死!
女嬰全身通紅,臉上還粘著從母體中帶出來的羊水。宮殿內(nèi)地暖燒得極旺,可她拳頭緊握,身體瑟縮。
殿內(nèi)只有三個大人,一是那批頭散發(fā)的皇后,遠(yuǎn)處床前站著個頭顱低埋在胸前的老宮女,出聲制止的則是個身著青衣,頭頂戴著銀色束發(fā)的女官。
皇后面色發(fā)白,嘴唇透出不正常的紅潤,邊沖著女官吼叫,邊用力將手中嬰孩丟到地上,轉(zhuǎn)身向著床邊走去,看也不看女嬰一眼。
那女官眼疾手快,急忙撲向快要落到地上的女嬰,以身體做肉墊,將其護(hù)在懷里。
皇后慢慢行走至床邊,沉默不語的老宮女彎腰抱起了床鋪上躺在明黃被子中的另一個嬰兒,將他放在皇后懷中。
她伸出纖細(xì)的手臂抱住自家兒子,掀起一側(cè)衣料,一抹雪白暴露在空氣里。懷中的嬰兒似是聞到了什么味道,嘟囔著小嘴,享受起了午飯。
這一刻,除了頭發(fā)披散,衣衫不整,皇后又變回了那后宮最為高貴典雅的皇后。
她抬頭,看到在女官身上瑟瑟發(fā)抖的女嬰,臉上慈愛的表情瞬間蒙上了一層狠仄。
“玉青衣,你可別逼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