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拉托爾的森林中剛下過一場大雨,潮濕的雨氣將整座森林都籠罩在了迷霧中。這場大雨把森林澆透了,到處都是混合著泥土清香的氣味。
四月下旬的太陽已經(jīng)有些毒辣,森林中的雨水很快蒸騰,把整個敘拉托爾森林籠罩在霧氣當中。
當微風把薄薄的霧吹散,光線打進樹木枝杈的縫隙間時,一束束霧靄被照亮。
眼前的森林被一道小徑分割開來。雨后的道路并不好走,常穿行在這條道路上的貨郎竟也不見了蹤影。
空曠的樹林里,只剩下一隊人馬還在行進。
這支隊伍只有十幾個人,前面有三騎探路,一輛馬車居中,后邊則跟著兩輛拉貨的牛車。人數(shù)不多,好在輕便。
“讓安德烈騎士過來?!币粋€青年男子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來。
此人的話似乎很管用,聽到這話后的眾人連忙向前呼喚。
不多時,一名身著鑲釘皮甲的騎士打馬而來,他重新扭轉(zhuǎn)好馬頭,貼在馬車窗邊。
“埃里克少爺,我在?!?p> 車里的男子撥開窗板:“應該已經(jīng)到公國的地界了?”
“是的少爺,要不是剛才那場雨,我們明天就能到威爾茲了?!碧崞鹜柶?,這位形神嚴肅的騎士臉上不由得有些輕松。
這一路上并不太平,幸好沒有出現(xiàn)危險,他也馬上就能交差了。
安德烈騎士指著前面蜿蜒的泥徑道:“這里已經(jīng)是困鳥堡伯爵的封地了,順著這條路穿過他的領地就到威爾茲了?!?p> 聽到目的地就在眼前,馬車內(nèi)的埃里克也如釋重負。
自從來到這個蒙昧的世界,他還沒有出過遠門。
面對這位一路上對自己保護有加的騎士,埃里克發(fā)自內(nèi)心地許諾道:“一路有你的護送,我很安心,安德烈騎士!回到威爾茲后,我將獎賞你?!?p> 能得到主人的賞識,安德烈很是受用。
騎士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喜意,這正是他愿意接下這個任務的原因。
從威爾茲到提哈,再從提哈返程,算上前期準備用的時間,足有40天。他還搭上了車輛費用,以及兩名扈從和八名輕步兵在此期間的裝備、糧食。
這幾乎花費了他采邑一整年的收入。
不過付出總有回報,這十多天的接觸下來,安德烈騎士已經(jīng)確認這位少爺并不比他慷慨的父親吝嗇。
只要能安全返回威爾茲,他的名字定然會長久存在于自己的主人心中,甚至還能得到一筆不菲的賞賜。
“為您效勞,我的主人?!卑驳铝矣沂治杖旁谛厍埃蝰R車內(nèi)的埃里克致意。
隊伍繼續(xù)行進,馬車里的埃里克的神情卻有些茫然。
路上的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在這艱難的世界生存下去。
雖然自己穿越成了一個大帥哥,可帥總不能當飯吃吧。
兩年的提哈生活,讓他對這個世界和自身境遇有了些了解。
這個世界大約進程大致相當于西歐的中世紀時期,土地由貴族與和教士們聯(lián)合統(tǒng)治著。
他則穿越成了奧多公國內(nèi)的一名男爵的幼子,穿越時正在提哈城的學院進修。
還好剛穿越時,身邊只有一位管家和兩名仆從,埃里克的異常行為并沒有引起太多的關(guān)注,而他也借著這幅軀殼得以延續(xù)生命。
埃里克在提哈的兩年時間,沒有被浪費。
快速地熟悉了世界之后,他將學業(yè)圓滿完成,還結(jié)交了不少提哈城的紈绔,并且置辦了一些產(chǎn)業(yè)。
這一舉動,也讓他埃里克的名聲在提哈城里小有名氣,由于結(jié)交甚廣,他得以在提哈城混得風生水起。
這兩年時間讓他熟悉了提哈這座城市的運作方式,并賺了一些小錢。
本來,他打算繼續(xù)深扎提哈,繼續(xù)撈取財富。
就在這時,卻傳來了父親和兄長離世的噩耗。
這則消息讓他措手不及,希爾德家族已經(jīng)沒有其他男丁,他必須回家繼承家業(yè)。
不得已下,他把名下數(shù)家店鋪交給好友打理。又和提哈的朋友們進行了一場簡短告別后,就與安德烈踏上了歸途。
這一路走來,并不太平,不僅遇到一場兩個伯爵間的戰(zhàn)斗,還遇上了幾撥土匪,還好他們在看到希爾德家族的旗幟后,并未靠近。
還在思慮之間,埃里克只覺馬車突然一滯,差點把他甩出去。
“敵襲!敵襲!”安德烈騎士和他的扈從厲聲疾呼。
“怎么了?羅恩!”埃里克大叫著他仆從的名字。
“是土……土匪!少爺!好多土匪!”埃里克的侍從兼馬車夫羅恩瞪大雙眼,驚恐地看著眼前不斷匯集的土匪。
“干!”埃里克猛一捶腿,大半個月來沒走一千里也走了八百里,偏偏在馬上就要抵達領地的時候遇上這檔子事!
可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埃里克跳下馬車,拔出佩劍。
他在提哈系統(tǒng)地學習過劍術(shù),可惜沒有幾次實戰(zhàn)經(jīng)驗。
這時,他才看到狹窄的密林小路上,聚集起了十多個土匪。
不光如此,更多的土匪也正在從密林中鉆出!
土匪們一臉獰笑,看來他們很滿意眼前的獵物。
整個車隊如臨大敵,訓練短暫的輕步兵們甚至已經(jīng)兩腿顫抖,握不住兵器了。
還好安德烈騎士和他的兩名扈從在前擋住,士氣還沒有低到不能戰(zhàn)斗的程度。
“安德烈!問問他們,想要什么?警告他們我們是威爾茲的隊伍!”埃里克唯一安心的就是這里離威爾茲不遠,如果是周邊土匪,很有可能投鼠忌器。
這十多天的旅程,讓埃里克十分清楚自己這支隊伍的戰(zhàn)力,自己一方明顯處于劣勢。
安德烈騎士點了點頭,手中的大劍卻握得更緊。催馬上前半步,安德烈指著為首的土匪頭子朗聲道:“賤民!讓開道路!這可是威爾茲男爵的隊伍!”
“哦?”土匪頭子一臉狡黠。
一邊說著,土匪頭子一邊抽出腰間的手斧,不斷地在手掌中摩挲。似乎在說自己的斧子已很久沒有開葷了。
這一舉動讓安德烈胯下戰(zhàn)馬躁動不止,前蹄不住地刨土。
“大膽!還不讓開道路!”安德烈見其已拔出武器,索性下達最后通牒。
土匪頭子付之一笑,根本沒把安德烈的話放在眼里。
見自己的話被無視,安德烈怒火中燒,他同樣知道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正面迎敵很可能會遭遇不測。
土匪頭子也明顯知道這一點,當即也不和安德烈廢話,嘴里含糊不清地不知道說了句什么話,又揚起手斧。
一聲令下,土匪便如山洪傾瀉而來,一眼掃過去,起碼三四十人。
縱然安德烈戎馬十余載,面對這么多的土匪仍舊頭皮發(fā)麻。
“輕步兵護住馬車,騎兵隨我沖鋒!”情勢危急之下,安德烈在第一時間下達了命令。
敵人就在眼前,泥濘的道路更是沖鋒不起來。就算如此,三名馬上武士置生命于度外,全部沖向敵陣!
安德烈清楚,如果不以迅雷之速殺死賊首,車隊很難突圍!
眼前變故讓埃里克大罵不已,騎士果然不適合做外交官。
他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費些錢財,可既然戰(zhàn)斗已經(jīng)不可避免,埃里克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去做縮頭烏龜。
他拔出佩劍,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想要沖上來的劫匪。
不過片刻時間,密林中的敵人如流水般沖了出來。
埃里克瞅準時機,一劍砍向來犯的土匪。
這一劍埃里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一劍砍在土匪的脖子處。他又順勢抽回佩劍,被砍中的土匪當即血如泉涌,噴出三尺多高。
一旁的輕步兵更是手持鐵叉順勢刺去。
這人一看便知是個老兵,僅一叉就刺中敵人心臟,讓埃里克大聲叫好。那土匪也頃刻倒下,死狀慘烈,倒在血泊當中。
這一行為極大地鼓舞了隊伍,土匪們想快速解決戰(zhàn)斗的計劃已經(jīng)破碎。
可剛解決一個敵人,又涌上來兩個土匪。兩個土匪夾擊之下,埃里克力不從心。他當機立斷,轉(zhuǎn)身跳上馬車,占據(jù)高點壓制對手。
可眼前兩人經(jīng)驗老到,左右閃躲之下,竟然躲過了埃里克的多次攻擊。
幾招下來,埃里克已經(jīng)喘起粗氣,又見其中一個土匪就抽刀殺來。
電光火石之間,埃里克根本來不及反應,正當他以為要挨上一刀時,一支鐵叉橫了過來,擋下了大部分力道。
失去力道,敵人招式一慢,埃里克輕松躲過。來不及感謝,埃里克一劍直出。敵人這一刀本是偷襲,身體前傾,用盡了力氣,面對來劍根本躲閃不及。
“噗嗤!”一聲,敵人就被穿了個通透。另一個土匪也看傻了。埃里克不管其他,握緊佩劍就從馬車上劈了下來。
土匪只能苦苦招架,不過一會兒就身中數(shù)劍。正當埃里克抓準時機打算一擊致命時,這一劍下去卻只劃破了土匪皮膚,根本沒有達到埃里克的預期。
“劍刃鈍了!”埃里克大急。事出突然,他可沒有準備其他兵刃。
就在他愣住的剎那,敵人再度涌了上來。
而被他砍中數(shù)劍的土匪也越戰(zhàn)越勇,死死盯準埃里克,抽刀砍來!
轉(zhuǎn)眼之間,埃里克被再度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