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宮斗初始
初入宮時,教習嬤嬤曾告誡眾人:宮中好比大染缸,最能改變?nèi)诵浴?p> 果不其然。入宮的日子不長,祈星殿的秀女們就按耐不住,紛紛各顯神通。
與帝君不期而遇的事件比比皆是?;蚴菆?zhí)扇撲蝶,或是滿園賦詩,或是作畫表意,或是繡帕傳情。
而宮中從來都沒有不透風的墻,宮廷時不時流傳一樁一件的趣聞,終究惹得太后震怒,命令帝后嚴懲。
待選的秀女,哪一個不是朝臣的千金小姐?何況自己為了出一時惡氣,輕易處罰她們,不免又牽扯出不少在朝野舉足輕重的大臣們。
選秀身后暗藏的力量,有時連太后都為之讓步。自己更沒必要去冒險得罪朝臣。
可太后下令,自己也不能無動于衷。
于是,顏汐檸一番布局,尋了借口,派人攆出去兩個待選的秀女。
同時派云秀前往祈星殿并帶去自己的一道旨意,主要的意思就是說,念及初犯且年幼,不加追究,但倘若再犯,一并攆出宮。
如此一來,既對太后有了交代,又管教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秀女們。
殺雞嚇猴。顏汐檸想,剩下的人自會知曉自己的意思。
那日之后,秀女們的確乖巧不少。每日除了學習宮中規(guī)矩,其余時間總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娛樂?;蚴橇男┡畠杭业男乃迹蚴窍嗷デ写枥C工,或是相約一道放風箏。
宮中處處受限,生活自然無聊,不過這么一打發(fā),半月韶光便過去了。
天氣越發(fā)冷,好久也不曾見到艷陽高照。難得的好天氣,幾人便相約一道前去放風箏。
本來是五人,而杜湘雅素來清高,又沉默寡言,從不與任何人為伍,情愿躲在房間看書。所以,去的人便是齊柯敏敏,鄔察清舞,李涵霜,北宮沫寒。
后宮斗爭,古來有之。于是沫寒一直冷眼旁觀,不想?yún)s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看來祖母說得不錯,宮中生存不進則退。這都是后話。
風箏比賽,李涵霜率先選了鄔察清舞一組,那沫寒自然就和齊柯敏敏一組。
好一會兒,大家才陸續(xù)放起風箏,眼見風箏越飛越高,幾人的興致也越高,笑聲都變得爽朗起來。
沒多久,只聽“哎呀,”一聲,李涵霜手中的風箏線斷了,她朝大家招呼一聲,便順著風箏尋去了。
“這個涵霜,做事總是這么冒冒失失的。”等到齊柯敏敏念道這句話,周圍早已不見李涵霜的身影。
不見了李涵霜,鄔察清舞的眸色染上一層看不清的情緒,暗中不動等著看齊柯敏敏精心準備的一場戲。
放風箏,沫寒毫無任何興趣,赴約前來,不過是應(yīng)付場面罷了。放了一會,沫寒覺得實在無趣,躲在一旁草地上休息。
“沫寒,你快過來,我們的風箏飛得好高?!?p> 剛一坐下,便聽到敏敏的召喚,沫寒只得再次起身,朝放風箏的地方走去。
自幼學習藥理,沫寒嗅覺靈敏,鼻尖忽然聞到一股子油味。難不成?
如預(yù)料一般,沫寒摔倒并扭傷了腳,那一瞬間,沫寒快速注意著倆人的神色,鄔察清舞有些過于淡然,好似事先早知一切。而齊柯敏敏臉色慌張,那張嬌俏的眼底卻掩不住事成之后的得意。
“沫寒你怎么樣?”
幾乎同時,倆人緊張地問出聲。
腳踝骨折,沫寒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眼里淚花閃爍:“我的腿動不了……”
不等她們再說什么,沫寒整個人失了神般,急慌慌拽住敏敏的裙擺,不確定地問:“我的腿是不是瘸了?”
扭傷腳而已,竟然擔心她是不是瘸了?齊柯敏敏忍不住又一次鄙夷了她,面上依舊好心安撫道:“不會的,清舞,勞煩你去找一下涵霜。沫寒,你忍一下,我這就去請御醫(yī)?!?p> “嗯,”沫寒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強忍著眼底的淚水,好似下一秒停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便要落下。
臨走之際,鄔察清舞抬眸瞥了一眼說話的齊柯敏敏,唇瓣勾起一抹若有如無的嘲弄,想起自己前幾日無意間聽到齊柯敏敏和李涵霜的對話。
“北宮沫寒有什么啊?要我說,不過是仗著家族背景,空有一副好皮囊,憑她那點筆墨才能又如何進宮?這次我們設(shè)計她巧遇帝君,倘若成了,說不定她還要好好謝謝咱們;倘若不成,正好讓她當出頭鳥。咱們正好借著帝后的手,索性除了她?!?p> 宮中日子煩悶,鄔察清舞便獨自出來走走,走到一處假山后,卻不料聽到這等消息。
起先乍一聽,這聲音她只覺熟悉,也沒聽出是誰的聲音,而后便聽到一句:“敏敏,還是你聰明過人?!?p> 原來是齊柯敏敏。
暗自躲在假山后,直到李涵霜她們離去,清舞才不動聲色走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并不打算告知北宮沫寒。
早知她們打算對付沫寒,本來自己還存有顧忌,沒想到本宮沫寒蠢燉如豬。
不可否認這一次算計,李涵霜她們算盤打得不錯。成與不成,她們都是毫無損傷。反倒是北宮沫寒,成與不成都是眾矢之的。
待到眾人離去,北宮沫寒站了起來,眸子慢慢地收斂,冷哼一聲,自己怎么會真的讓腳踝受損。
等了好一會,仍舊不見有人來,卻無意掃到一抹明黃的身影緩緩朝自己走來。沫寒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她們是想計劃冠上自己魅君的罪名。
沒辦法!她當機立斷將心一狠,活生生將自己腳踝扭斷。
那一聲清脆的聲響,沫寒心知這次腳踝傷得,自己起碼要半個月才能痊愈。
“大膽!誰允許你在此?”太監(jiān)一見到她,上前便是訓斥,抬手就要喚人來。
聞言,她強忍著腳踝處撕裂的痛,屈膝行禮,垂首恭謹:“奴婢見過帝君!”
“抬起頭!”
帝君眉目輕佻,居高臨下睥睨著眼底那一抹水湖藍秀女宮裝身影。他唇角定格一抹冷笑,路上偶遇,看來又是個費心爭寵的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