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方修學(xué)(1)
鳳凰分院——尼歐奈特學(xué)院三大分院之一,也是占地面積最大的學(xué)院,僅僅是藏書塔就擁有六座,并且擁有藏書最多的圖書館,甚至就連鳳凰分院的巫師們聚會的場所——流星劇院,也是雨瀑堡唯一的一家劇院。
風(fēng)范、精神、涵養(yǎng)——這些就是鳳凰分院的典章,事實上就連最早的巫師信條,也是由某位鳳凰分院出身的大師所定下來的。
而與此同時,利維現(xiàn)在就正站在這流星劇院的臺上,下面坐滿了本屆的新生還有往年的學(xué)長們,作為本屆的第一名,他將第一個接受所謂的“鳳凰分院洗禮儀式”,用以表示正式脫離了學(xué)徒的行列,成為一名真正的巫師了。
“利維·阿哈爾特,在三頭龍神維斯杜姆的面前,你是否愿意宣誓,接受巫師的信條?”穿著華麗的紫色長袍,面色嚴(yán)肅的鳳凰分院首席大聲喝問道:“你是否,愿意堅定你的立場,永遠(yuǎn)侍奉我們的信仰?”
“我愿意?!崩S默然的點點頭——這一切早就是安排了好幾遍的。就在昨天晚上,這位學(xué)長還特地來找過自己演練了幾次,才放心離開的。
“我們親愛的弟兄,今天我們將共同見證一個奇跡;今天,我們將共同見證一個新生!”首席嫻熟的神態(tài),從容的表情一看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他第一次主持這樣的意識了:“我將代表偉大的圣賢利維,授予利維·阿哈爾特長袍與手杖,是否有人異議?”
臺下鴉雀無聲——顯然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故意鬧事,只有坐在左側(cè)的維吉爾故意捂著嘴巴,一臉怪笑的和身旁的路斯恩嘟囔著“我將代表利維,授予利維長袍和手杖……”讓一旁的路斯恩也不得不捂著嘴巴,以免自己笑出聲來。
“無人異議?!笔紫雌饋韺@個結(jié)果沒有任何懷疑,朝旁邊揮揮手,兩個年輕的學(xué)長分別捧著長袍和魔杖走了上來。將長袍穿在了利維身上,將魔杖遞到了他手里。
這根魔杖,就是利維從那家作坊定做的那根——漆黑的杖身,長度剛好夠利維揮灑自如,密布的符文不僅繁瑣,而且還充滿了藝術(shù)感——尤其那撫摸的瞬間,水乳交融,仿佛融為一體的感覺,更是令利維感慨萬千。
穿戴整齊的利維站在舞臺的中央,像是歌劇謝幕前的男主角一樣,高舉著手中的魔杖,然后輕輕揮下,撫胸向所有人致敬,然后是雷鳴般的掌聲。
這樣一套儀式還要持續(xù)很久,新一屆的鳳凰分院巫師們一個一個上臺,完成自己的典禮儀式,直到所有人都結(jié)束為止——幸運的是,因為學(xué)費還有對歷史學(xué)成績的苛刻要求,鳳凰分院的巫師數(shù)量永遠(yuǎn)是最少的那一群,最多的一年也沒有超過三位數(shù)人。
但是這絲毫不能影響到他們驕傲的內(nèi)心——趁著典禮結(jié)束,宴會開始的時候,一身紫色巫師袍的利維和維吉爾趁機溜了出來,不僅僅是利維,看得出來就連維吉爾自己也對那些人相當(dāng)?shù)某圆幌?p> “事實上,如果真正了解一些關(guān)于鳳凰分院的歷史,或許你能夠稍微理解一下這些‘自大狂’們的無聊舉動?!本S吉爾絲毫不保留的諷刺挖苦著自己的“同年們”:“在大部分人看來,尼歐奈特學(xué)院只有一個學(xué)院,那就是鳳凰分院,另外兩所……只能算是高等學(xué)院?!?p> “高等學(xué)院?”
“對,因為它們同樣都是從鳳凰分院分離出去的,就好像高等煉金學(xué)院、高等自然學(xué)院一樣——最早的時候,尼歐奈特學(xué)院沒有所謂的分院,徽章也只有奧斯吉利亞紫羽雀,現(xiàn)在我們管它叫鳳凰了?!?p> “但是在后來,因為一些……特殊的歷史原因,先是軍功貴族崛起,然后為了培養(yǎng)專職戰(zhàn)斗的巫師們,有了第一個分院,金獅分院——它們對于鳳凰分院的打擊是巨大的,因為這所分院一建立,就搶走了雨瀑堡最大的訓(xùn)練場。”
“然后就是梟鷹分院——這件事更嚴(yán)重,因為梟鷹分院的出現(xiàn),完全就是鳳凰分院內(nèi)部的分裂,所謂的研究派和實用派之間的對立。”維吉爾聳著肩膀和利維說著,態(tài)度隨意的像是在講故事:“但是很不幸的,這些研究派的成員雖然分裂了鳳凰分院,并且組建了梟鷹,但是他們忘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p> “財權(quán)?”
“太聰明了,利維!”維吉爾笑著打了個響指:“沒錯,他們拿走了最大的圖書館,并且擁有了四座藏書塔,但是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分院本身幾乎沒有任何資金來源,只能靠本校的贊助苦苦維持;而鳳凰分院第二年就立刻建起了六座藏書塔和他們遙相呼應(yīng)!”
“即便梟鷹分院擁有最大的圖書館,他們也沒有維系下去的能力——現(xiàn)在的雨瀑堡大圖書館就是這么慢慢被廢棄的,只是在倚靠每年還有不少人愿意維護(hù)和抄寫,才能勉強撐下來而已——永遠(yuǎn)不要忘記鳳凰分院的最大優(yōu)勢,不僅是擁有最穩(wěn)固的資金來源,就連每年元老院內(nèi)負(fù)責(zé)向尼歐奈特學(xué)院撥款的官員,也都是鳳凰分院出身的,所以可想而知?!?p> “所以你就能理解為什么金獅分院偶爾還能和別的分院打打招呼,但是梟鷹分院和鳳凰分院,永遠(yuǎn)是不共戴天?!苯鸢l(fā)少年笑著說道:“兩邊都覺得對方是叛徒,自己才是真正的正統(tǒng),這樣的態(tài)度怎么可能和睦相處?”
“說的沒錯……”不遠(yuǎn)處傳來輕輕的鼓掌聲,那聲音讓維吉爾渾身寒毛直立,利維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面對叛徒,怎么可能和睦相處?”
陰鷙的面龐似乎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去,嘴角上還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陰郁而又沙啞的嗓音,還有那雙冷漠的眸子,相當(dāng)?shù)莫b獰,像是在強制的按捺自己沖過來的欲望。
“利維·阿哈爾特?!鄙w約似乎每一個音節(jié)都在咬牙切齒,魔杖已經(jīng)從腰間拔了出來,一步一步走向利維:“你欠我一個解釋?!?p> “這件事情很復(fù)雜,蓋約……你最好還是別那么沖動,聽我說事情它……”
“滾一邊去,維吉爾·布魯圖斯!”蓋約近乎是用吼出來的:“咱們的賬待會兒再算,我現(xiàn)在沒工夫料理你!”
緊緊抿著嘴的蓋約,高傲的俯視著利維——他本來就比利維高,魔杖的杖尖抵在了利維的下巴上面:“你騙我?!”
“我問過你吧?我說過無論你選擇哪一個分院,都一定要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么,難道說實話對你而言就這么難嗎?!”蓋約大聲吼著,細(xì)長的魔杖不停的向上刺:“我說過,我不會在乎你是不是愿意去梟鷹,因為我們是朋友,我們是朋友……朋友就這么不值錢?!”
“……”利維平靜的看著氣勢洶洶的蓋約:“我想了很久——為這件事情,但是我最后能說的還是只有這一句:對不起?!?p> “沒有別的,沒有解釋,沒有什么特殊原因?!”蓋約急切的催促著,眼睛不停的顫抖,手中的魔杖卻更用力了:“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不然你會知道,欺騙和背叛一個瓦倫斯是什么下場!”
“這件事和所有人無關(guān),也和維吉爾無關(guān)——他沒有挑唆我或者是出于對你的厭惡什么的,都不是,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原因,還有些許小小的意外?!崩S沒有因為鄂下的魔杖而做出皺眉之類的動作,表情依然很淡然:“我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傷害了我們的友誼——學(xué)院并不重要,不是嗎?”
“說得真好,真好聽,真令人感動!”蓋約笑著,卻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不是以為這樣我就能當(dāng)成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了?我為什么要和一個背叛了我的人繼續(xù)當(dāng)他是我的朋友,而且還是去了該死的鳳凰分院?!”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那么需要你?別在那兒自以為是了,利維·阿哈爾特!”蓋約歇斯底里的嘶吼,雙目充血:“我會讓你見識到錯誤的,我會讓你,還有該死的維吉爾,路斯恩……你們所有人看到的,聽到?jīng)]有?!”
“我期待著。”利維緊抿著嘴,輕輕點了點頭:“我相信你蓋約,梟鷹分院一定會因為你而大為改觀的,即便是沒有任何人協(xié)助的情況下?!?p> 蓋約像是一愣,顯然利維的反應(yīng)完全不在他的思考范圍之內(nèi),猛地抽回了魔杖,大步的朝著走廊的盡頭外去,甚至沒有回頭的意思。
“你猜我想到了什么?”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維吉爾突然開口問道:“這就是命運,命中早就注定好了一切。”
“我可不那么認(rèn)為?!崩S搖了搖頭:“我會把蓋約拉回來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會去做的?!?p> “幾率很小,幾乎不可能,而且那家伙也未必會領(lǐng)情?!毕袷谴诡^喪氣的抱怨著,金發(fā)少年拍著利維的肩膀,嘟囔著嘴。
“不過,記得喊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