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王耀祖在同事家玩生化末日題材的游戲,就幻想過,如果人類真的有這么一天,那自己該怎么辦?
像游戲的主人公一樣,去找尋末日的秘密,一路開掛了一樣殺僵尸,救女主,走向另類的人生巔峰。
可事實的末日是不一樣的,沒有喪失,只有死尸,有沒有什么秘密他不知道,但是,自然界在殺人是貨真價實的。
大自然終于點燃了她的怒火,用幾乎無解的方式來報復人類對她的破壞。
隨著眾人繼續(xù)向南走,終于又到了建筑林里的城市。
雖然是個縣城,但是也不小,一路上,王耀祖看到許多隨意亂停的車輛,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路人,也看到了被遺棄凍死的孩子。
末日面前,人人都可以自私,人人也有資格無情。
說白了,在末日里,只有弱者才控訴道德,而強者,卻是在創(chuàng)造新的秩序。
因為手機還有電,也還有充電寶,都是在體育用品店搞定的,所以目前還可以依靠離線地圖,確保不會迷路。
想要重新上高速,并且避開那個休息區(qū),就需要穿過這個縣城再走大約一百公里。
一百公里不算遠,但是,對于滿大街障礙,并且道路不寬闊的縣城來說,是比較麻煩的。
當看到前方人為設置的障礙時,王耀祖就就知道麻煩來了。
這是橫穿市中心的一條南北貫通的大路,而路中央堆積著亂糟糟的雜物,有沙發(fā)有桌子有破車,明顯是有人刻意堆起來的用于堵路的。
表面黑色皮革破了的沙發(fā),里面黃色的海綿爭相涌出,許是沙發(fā)前任主人家里的孩子過于調皮,沙發(fā)的破洞被越扣越大,里面的海綿越來越少。
桌椅板凳也不在少數,有鋁制架構的、有木制打蠟的,看不出價錢幾何,卻能看出當初主人家買這些家具所付出的心血和汗水。
大冰箱、大彩電、微波爐等等,連成千上萬的電器,也成了道路障礙的一份子,如今,這些沒法使用的家具電器就成了路上隨意堆疊的遺棄品,只為盡到器生最后一絲價值,幫他們的主人攔住過路者。
隨后,也證實了王耀祖心中所想,車子剛停下,就從兩側的六層居民樓,涌出了十幾個手持砍刀棍棒的暴徒。
有男人不意外,王耀祖竟然看到還有女人,兩個中年婦女。
他們穿著普通的衣物,臟兮兮的不那么整潔,沾滿了油污和灰塵,有的衣服甚至已經看不到當初售賣時提升價格的名牌標志。
整日一套衣服,不洗不換,再耐臟的衣服也會變得油光發(fā)亮。
這些人大多都很瘦,面色蠟黃,眼底有明顯的青黑色,步伐蹣跚,即便是一副兇惡的表情,也掩蓋不住眉宇間的惶恐和疲憊,很顯然,這三個月對于他們來說日子并不好過。
但誰又能好過呢?
末日之下,人人自危,自己不好過,就傷害其他人,掠奪其他人的生活物資,難道這就是對的做法嗎?
“你們坐車里別動,我下去看看。”車子被敲得‘叮叮咣咣’響,外面的人大聲叫囂著‘下車’‘出來’等詞匯,好似如果不按照他們的要求做,這些人就會將車子砸個稀巴爛。
王耀祖只好對車里緊張的眾人簡單安撫了一下,檢查了一下手槍,然后開門下車。。
“不要下去,他們有刀。”陳朵緊張道。
“沒事,我也有刀,還有槍?!蓖跻孢€真有自信在這群烏合之眾的手中全身而退,但他不想浪費子彈。
之前,因為幼蟲靈,意識空間的小男孩兒損失了一部分養(yǎng)分,從三米變成了兩米五的高度,而王耀祖也感覺到肉體的力量也相應的損失了一些,不過并不明顯。
身體的力量依舊有常人的2.5倍,這可不是簡簡單單三個人可以比擬的,因為王耀祖的力量、反應能力、速度、體力等各方面都比常人厲害,就算是人與人力量的疊加也不能彌補這個差距。
這些人看穿著就知道是普通的居民,高矮胖瘦不一,沒有什么實力,不像那個身手敏捷的超哥,所以這些人不足為懼。
但他也不會疏忽小瞧這些人,被絕望吞噬的人是最可怕,因為他們一無所有,已經沒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利落開門,跳下車,如此大膽的做法,反倒是讓那些攔路搶劫的人一愣,紛紛后退。
“你們想干嘛?”王耀祖率先朗聲道。
“把食物交出來。”
“對,把食物交出來,我們就放過你。”
“把吃的都交出來。”十幾個人嘈雜的沖王耀祖喊著,手持兇器將王耀祖包圍起來,只隔了一米,有的人手里的砍刀差點碰到了他的胸口。
“憑什么?”王耀祖的回答,讓眾人愣了。
領頭一個禿頂中年人兇狠道:“不交是吧,那就不要怪我們讓你們吃......”
他剩下的話隨著喉嚨聳動了一下,統統咽了回去,因為一把黑色冰冷的手槍正抵在他的腦門上。
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
“把路讓開,互不招惹,這事兒就這么算了?!蓖跻娲舐暤馈?p> 禿頂中年人眼神閃爍不定,明顯在進行劇烈的思想斗爭。
這時候,他身后的一個中年婦女說話了。
“老公,要不算了吧,他有槍.....”中年婦女一臉焦急,拉著自己禿頂中年人的手臂,輕輕發(fā)抖。
“槍?誰知道槍里有沒有子彈。”中年婦女的話反倒禿頂中年人眼神中閃爍出堅定和瘋狂的神色,他神情激動,握住兩尺長西瓜刀的手緊張的顫抖起來。
“你可以試試?!蓖跻鎸⒈娙说纳钋楸M收眼底,面色平靜。
有的人猶豫、有的人害怕、有的人癲狂、有的人絕望,一時間,人生百態(tài)一一呈現在人們的臉上。
看到一觸即發(fā)的氣氛,那個中年婦女反倒是激動哭了,抱著禿頂男的胳膊,哭泣道:“老公不要,不要,萬一你出事了,我怎么辦?女兒和寶寶怎么辦?”
聽到女人這么說,中年人的神情迅速變換,由癲狂轉為迷茫,又轉為推搡。
“對不起,是我們不對,我們只是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我孩子還沒斷奶,沒有奶水,我......嗚嗚嗚?!敝心昱丝粗跻娲罂?,哀聲祈求。
想用嬰兒博取同情嗎?但是,在末日面前人人平等啊,殘酷的環(huán)境不會因為他是嬰兒就饒恕他,相比嬰兒,成年人更能在這個殘酷的時代活下去啊。
如果真的有嬰兒,王耀祖也許會動些惻隱之心,給他們點東西,因為王耀祖相信,憑自己的能力,繼續(xù)找到食物應該問題不大。
越野車的后窗不知道何時打開了,林芳伸出頭道:“王耀祖,要不給他們一些......”
“滾回去!誰讓你打開窗戶的!”王耀祖大吼。
林芳怔住了。
然而,這些暴徒一看到車里后座上只有三個干凈漂亮的女孩兒,頓時貪婪的惡魔吞噬了恐懼和猶豫,竟然沖了上來。
他們只有一個想法,抓住這些女人,就能作為人質,車上的食物和女人都是他們的。
他們之中的確有兩個中年女人平安無事,那是因為這兩個人是本地人,是兩對夫妻。
幸存者們都是道路兩旁居民樓的人,彼此知道對方的底細,那倆家的老公都是狠人,而且以前在縣里威望就很高,是那種你惹我我就跟你拼命的狠人。
如果想搶人家的東西和女人,那肯定不死也丟掉半條命。
而其他人,有的壓根家里就剩一個人了,大部分都是男人,拋掉家庭負擔的男人和年輕人,這些年輕人還是單身,很多人一輩子還沒有碰過女人。
這里哪還有秩序和法律,唯一的規(guī)則就是,誰搶到是誰的!
說到底,還是弱肉強食,他們懼怕強者、懼怕瘋子,結果就是,怯者只能欺負弱者。
女人,無疑就是弱者,最少在大多數男人眼里是這樣的。
所以,一旦一個男人動起來,其他人都開始沖向車子。
“砰”王耀祖直接開槍擊斃一人,而后快速一腳踹飛拿砍刀砍來的人,同時,抽出腰上的砍刀,直接撩了一人的脖子。
他的動作快準狠,根本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和悸動,誰敢傷害他,誰就得死。
“??!”林芳尖叫,噴灑的鮮血濺了她一臉,坐在中間的林星然臉色刷白,但還是趕緊伸手去關車窗。
“砰”右邊的后車窗被砸碎,伴隨著玻璃渣灑落,一只手伸了進來,就抓住陳朵的頭發(fā)。
呼吸急促的陳朵立刻拿起腳下的魚槍,斜向上對準了那個伸進車里來的腦袋,‘噔’一聲,魚槍刺穿那人的頭顱,插進汽車的頂棚上,鮮血灑的車里哪都是。
王耀祖靠著車子,盡量躲避著敵人的砍到,至于棍棒,只要不打到頭上,王耀祖能避就避,避不開就挨著。
兩者相害取其輕,相比襲來的棍棒,他主要針對拿刀的人,因為厚實的衣服下,能夠直接威脅他的就是鋒利的刀具。
忽然,王耀祖余光砍到側面襲來的黑影,余光一瞥,眼神猛然縮了下。
那是一根棒子,銹痕密布的長釘在棍棒上密密麻麻的鑲嵌著,王耀祖可不認為那些釘子是用于裝飾的藝術品。
王耀祖抬刀擋了下,左手的手槍一槍射穿了男人的脖子,打在后面的人的肩膀上。
兩人都沒死,捂住傷口慘叫。
“別打了!別打了!”有個人尖叫著想要拉自家的人,王耀祖發(fā)現從頭到尾沒動手的,就是那兩家有女人的男人。
而她們的模樣并不驚慌,反倒有種癲狂和狂熱,就像是在看困獸之斗的觀眾,而他們,只是局外人。
局外人?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王耀祖心中冷笑。
一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王耀祖的攻擊基本上是一擊斃命,從不會給其他人第二次攻擊自己的機會。
此刻,王他身旁已經倒下十個人,全部是一擊斃命,倒下沒多久就咽氣了。
他并不擔心燕寒那里,因為燕寒手里也有槍,他雖然受傷了不能打,但是,他手里的槍會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子打光最后一發(fā)子彈。
戰(zhàn)斗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
王耀祖站在車子左側,渾身是血的看著剩下幾個包圍著車子的人。
兩個年輕人,一個中年人,兩對夫妻,一共還剩下五個人。
他們可能也沒想到王耀祖這么狠,竟然將十個人都殺了,地上的尸體成堆,溫熱的鮮血融化了路上黑色的冰沙,在地上匯成了血泊。
而另外一邊,陳朵也殺了個人,正不停的發(fā)抖,不過,也因為她殺得那個人被牢牢定在了車頂,堵住了窗戶,導致其他人沒機會進來。
人多有時候未必管用,這些人以為擺平了王耀祖就能占有車里的女人和食物,但是,此刻他們才發(fā)現,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他們能擺平的。
還有六發(fā)子彈,王耀祖默默估計了一下,將手槍放回口袋里,撿起了地上一把砍刀。
“你......你們走吧。我們扯平好嗎?”禿頂中年人看著渾身是血的王耀祖臉上閃過懼意,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的說道。
“扯平?你在逗我嗎?抱歉,我現在還就不想走了,你們不是喜歡搶劫殺人嗎?現在輪到我了?!蓖跻嬖捯魟偖叄掷飺炱鸬哪前验L刀就甩了出去。
“呃......”一個年輕人睜著眼倒地,臨死都沒有反應過來,在他的額頭上,正是沒入三寸的砍刀。
“啊!”中年婦女尖叫一聲,轉身就跑,而禿頂中年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王耀祖的殺意徹底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
“我開始就說了,互不招惹,你們不聽,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弄死幾個不服你的人,順便搶下車里的食物,可惜了,我本來想著你們有孩子,給你們一些的,不過,現在不可能了?!?p> 王耀祖用刀指指前方堆積的障礙物說道:“你們現在還活著,那是因為我還需要你們做事,叫人把路上的東西搬開,否則,現在就死,然后我把你們的房子都點了,如何?”
“好,好!”禿頂中年人顫顫巍巍的爬起來。
“不想死的都下來搬東西!”禿頂中年大聲嘶吼道,仿佛這樣大吼,能減少他心中的恐懼似得。
不一會兒,又磨磨蹭蹭下來了十幾個人,這些人大多數是站在人生道路兩端的人,老年人和未成年人組成。
最小的十歲出頭,最大的看起來有七八十了,看著王耀祖的眼神無一不帶著恐懼。
這些人并沒有過多的憎恨,因為他們多數和剛才那波搶劫的人都無關,平時,他們就是被欺壓的弱者,老弱病殘,在末世也同樣會受到欺辱。
道路上擺放的障礙大概率是打算將路堵死的,所以很難拆卸。很明顯,這些人本就不打算放任何一輛車輛經過。
障礙有兩米多高,是整體呈鈍三棱錐形狀的雜物堆。強行搬動下面的東西,上面的東西就會塌下來,再次覆蓋住下面的公路。
成年男人少,再加上這些人都是有氣無力的,所以,搬起來的速度很慢。
王耀祖坐在車頭上,盯著眾人搬動東西,沒有同情,沒有動容,也沒有多說什么諷刺的話語,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默默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