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耀祖毫無反應(yīng)的樣子,安逸心中有點急,不過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像他這種突變新人類,本就實力強大,可以瀟灑的在野外生存,有沒有庇護所對于新人類來說意義不大。
但一個人總有欲望吧。身為男人,酒色財氣,你好歹得沾一樣吧。
于是,安逸急忙補充道:“自由港也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女人,大部分都想出來拼命,于是就靠賣色換取積分,在自由港內(nèi),只要有積分,可以換到你想要的一切,甚至連熒幕上的大明星都有?!?p> 安逸的夢想就是變得強大,被其他人崇拜,擁有一幫追隨者,再弄幾個死心搭地的絕色美女,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是追求強大的原因。
可惜,他想錯了,王耀祖對所謂的美女沒有興趣,他的目的就是找到自由港。
“有武器嗎?”王耀祖終于開口,這是這問題讓安逸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彎。
不問他還有什么其他福利沒,反倒問自由港有沒有武器,難道這就是強者愈強則強的原因?
“有有,你看我們的步槍,都是自由港組建者生產(chǎn)的,也是為了對抗怪物,讓我們更好的活下來。不過,武器是我用積分換的,相對便宜,像這把步槍只要兩積分,子彈一梭一積分?!?p> 王耀祖點點頭,武器很便宜,怪不得那些人攜帶了那么多大殺傷性的武器。
“好吧,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好了?!蓖跻妗銥槠潆y’的同意了安逸的邀請。
安逸狂喜,嘴巴恨不得裂到耳朵,露出滿口白牙。
王耀祖渾身上下除了一個打火機和一把匕首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他坐到石墩上,悠閑的生火烤蟲腿,看著安逸和梁震兩人渾身粘液的鉆進巨型螻蛄的肚子里,取出一塊塊叫不出名字的惡心內(nèi)臟。
對他們來說,這些都是寶貴的積分,自然不舍得放過,哪怕不吃飯,也不能浪費。
毫無疑問,積分的制度肯定是自由港的組建者設(shè)定的,包括當(dāng)時襲擊馬渾山的那些傭兵,口中也同樣提到過積分,他們就是為了積分才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
自由港的組建者要這些返祖生物的內(nèi)臟做什么?研究嗎?難道他們的生物科技水平已經(jīng)超過國家?走在了世界前沿?
從種種跡象看來,非常有這個可能。
他們能改造出大量的老鼠人,定然是掌握了某種基因突變規(guī)律。
這些返祖生物的內(nèi)臟、腺體、血液等等,可能是研究材料,也可能是消耗品,他們已經(jīng)可以從中提煉出某種基因突變的藥物,再以很高的積分出售,這樣的話,自由港里追求力量的人就會冒著生命危險,為自由港提供源源不斷的材料。
這種做法很沒有人性,但是,卻非常高效。
他們出售的槍比食物還要廉價,每一個在自由港生活的人都沒有辦法混日子,必須出來賺取積分,這等于是逼迫這些人去賣命。
王耀祖并沒有詢問安逸過多的東西,像是襲擊馬渾山這種任務(wù),也不會交給沒有沒有經(jīng)過任何訓(xùn)練的普通小白去做。
人和人的差異還是很大的,那些刀口舔血的人可以毫無人性的屠殺馬渾山的巡邏士兵,而安逸這個小伙子在面臨死亡的威脅時,還攙著腿軟的醫(yī)生逃跑,高下立判。
像安逸這種以前只是個普通打工仔,就算有槍,也無法和那些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雇傭兵相比。
王耀祖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姓白的家伙,心中生出一團暗火,讓他有種恩將仇報的厭惡感。
無論他做的再多,在某些人眼里都是極品實驗素材和研究試驗品。
罷了,世界這么大,以后應(yīng)該都不會有交際的機會了。
‘咔嚓’一聲,王耀祖掰開烤好的螻蛄前肢,香噴噴的熱氣飄散開來,有點像肌肉的味道。
咬了一口里面白花花的蟲肉,口感細(xì)膩綿軟,有點像魚肉,味道不錯。
半響,安逸和梁震兩人終于把值錢的部分都取了出來,用鋁箔紙簡單包裹了一下,然后倒出背包里的雜物,一層層堆放在背包里。
兩人的背包裝的鼓鼓囊囊的,也只裝下了一半,看來必須忍痛舍棄一部分了。
可研究了半天,兩人還是拿捏不定。
感覺這塊神經(jīng)值錢,又感覺那塊**更有價值,總之,無論舍棄哪個都心疼,王耀祖看著都無語了。
他可是想快些到達自由港找劉宇呢,這倆貨算是沒完沒了了。
‘啪嘰’一聲,一只黑色的皮鞋伸了過來,直接將一塊籃球大小的精巢踩的粉碎。
兩人一愣,怒火飆升,可一看見黑色的西褲,他們又熄了火。
“你們還走嗎?不走我走了?!蓖跻娴f道。
“走走走!”安逸明白王耀祖這是不耐煩了,連忙拉著梁醫(yī)生起身。
梁震心疼的看了眼地上破碎的殘骸,嘆了口。
以前小打小鬧,過窮日子的時候只想著明天該怎么辦,如今面對著一個巨大的寶藏,反倒頭疼如何取舍了,這大概就是暴發(fā)戶的心理吧。
既然蟲尸能換積分,王耀祖正好需要弄點積分換武器防身,于是他就將巨型螻蛄的另外一只鐮刀前肢帶走了。
幾十斤的東西在王耀祖手里宛若無物,后面跟著渾身狼藉的安逸和梁震。
經(jīng)過了恐懼、絕望和興奮后,緊接而來的就是強烈的疲憊感。
再加上兩人都背著五六十斤的蟲子內(nèi)臟,走的很是艱辛,完全沒有王耀祖那般輕松寫意,如同在悠閑郊游。
“走這邊?!敝来笾碌姆较蚝?,王耀祖帶領(lǐng)兩人穿過淪為廢墟的城市,逐漸來到了郊區(qū)。
安逸的隊伍本來就沒有深入,他們就是來狩獵賺取積分的,可惜積分沒賺著,還差點全軍覆沒。
七人中至少死人了三人,有兩人倉皇跑了,不知道去哪了,如果他們沒有獨自逃跑或許還能多拿一些有價值的材料,可現(xiàn)在卻不知道她們是否還活著。
這或許就是命吧。
“奇怪?!比俗咴诮纪獾穆飞?,竟然沒有遇到任何一頭怪物,這讓一路警惕的安逸和梁震感覺到非常驚奇。
要知道他們早上出來的時候,可是一路小心的避讓,避開了許多大家伙,才進入城市找尋可獵殺的目標(biāo)。
可回來時,竟然什么危險都沒有,自然讓人感覺驚奇。
不過,兩人也沒多在意,也可能是運氣好吧。
這自然是王耀祖帶路的結(jié)果,兩公里內(nèi)有什么生物出現(xiàn),王耀祖就已經(jīng)提前繞路避開了。
他不怕戰(zhàn)斗,只是想盡快到達自由港。
按照安逸所說,自由港在黃陜城東南方十一公里處的一個大型工業(yè)園區(qū),不遠處還有個機場。
王耀祖本可以自己前往的,不過,考慮到他本身不是自由港的人,貿(mào)然進入說不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很可能還會起沖突,倒不如和安逸他們一起,也算是有個中間人。
他對自由港的規(guī)則還不太懂,小心謹(jǐn)慎一點總是好的。
十一公里的步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安逸和梁震各扛著一大包東西,自然累的不行,但考慮到包里物品的價值,打死他們也不會丟下。
一想到包里的東西少說能換兩千積分,感覺身體又突然生出一股力量,促使他們前進。
財帛動人心,對于人類來說,利益就是最好的動力。
所以,在這種興奮又疲憊的籠罩下,三人離自由港終于越來越近了。
*-*
“站住!”
‘嘩——’的一聲輕響,一輛破舊的小皮卡在三人面前兩米處甩尾停下,五個持槍蒙面的男子跳下汽車,將三人包圍。
安逸和梁震臉色一變,急忙端起手里的步槍,下意識的靠近前方的王耀祖。
“老大,他們收獲不小啊?!币粋€小個子眼睛放光的掃過三人,看到王耀祖右手拎的巨鐮前肢,更是雙眼冒光。
看著安逸和梁震身后鼓脹的背包,以及兩人渾身沾滿粘液粘液,狼狽的模樣,哪還不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大豐收!
這可是大魚啊,眾人狂喜。
王耀祖意外的看了眼安逸手里的步槍,然后又看看這五個攔路搶劫的土匪手里的步槍。
他心中有些納悶,自己不怕子彈,是因為有強大的愈合能力,難道這些攔路搶劫的土匪也不怕子彈嗎?
雖然這些人手里有步槍,可是安逸和梁震手里也有啊,他們又不是手無寸鐵的肥羊。
真要逼急了,他們能毫發(fā)無損的將東西搶走?
難道土匪手里的槍是真的,安逸、梁震手里的槍就是玩具槍?
安逸、梁震的臉色異常難看,全然沒有了之前大豐收后的愉悅。
“老規(guī)矩,一半的貨交出來吧,對了,還有這根鐮刀一樣的前足交出來!”領(lǐng)頭的壯漢也不客氣,高興的大聲嚷道,仿佛掠奪別人的戰(zhàn)利品是一種恩賜一般。
安逸和梁震面色難看,但還是依言卸下背包。
“憑啥?”只聽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打斷劫匪的話。
說實話,王耀祖還真不在乎一根破蟲腿,但是,眼看就要進入自由港了,又碰見這種腌臜事兒,真的讓人來氣。
他從來不是一個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的人,就算小時候沒有能力當(dāng)面反抗,他也會在事后報復(fù)回去。
如今,擁有絕對強大能力的他,沒有理由讓這些劫匪得意,而這種欺軟怕硬的混蛋,恰好是他最恨的一類人。
“嘎?!焙逍烷e聊戛然而止,五個劫匪瞪大眼睛看著這個身穿西裝臉部燒毀的男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劫匪的老大將右手襯在耳后,側(cè)身朝向王耀祖的方向,極具羞辱性。
“再說一遍也一樣,憑啥?”
“憑老子有這個,不想死的把東西交出來!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東西全部留下,否則......”
劫匪的老大扯下黑色的頭巾,露出锃亮的光頭,兇狠帶疤痕的面龐仿佛就是惡人的標(biāo)配。
老大抬起槍,對準(zhǔn)王耀祖的胸膛。
“可我也有啊?!蓖跻嫘π?,反手將安逸手里的槍拿了過來。
‘咔咔’兩聲,子彈上膛,保險打開,王耀祖左手握槍對準(zhǔn)光頭的腦門。
光頭開槍他未必會死,而如果他開槍,光頭絕對活不了。
光頭老大渾身一震,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下。
他能帶著手下猖獗的搶劫,那是因為他背后站著的是自由港最大的傭兵團隊,有兩位實力強大的新人類,無人敢惹。
但這不代表他不怕死???
沒想到今天這么倒霉,竟然遇到一個憨貨,如果王耀祖真的指頭一動,給他腦袋來一槍,那他直接就涼了啊。
“大哥,別沖動,這些人是鐵狼幫的人,有四百多個成員,還有兩位實力強大的新人類,我們?nèi)遣黄??!卑惨堇⊥跻娴母觳矂竦馈?p> 聞言,光頭老大哈哈一笑,對啊,他怕什么,對方敢殺他嗎?殺了他那就意味著挑釁鐵狼傭兵團,被鐵狼傭兵團追殺,這些人必死無疑!
王耀祖淡淡一笑,看了眼安逸的臟手,冷聲道:“把臟手拿開?!?p> 安逸臉色一僵,緩緩將手拿開,他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能聽出王耀祖生氣了。
王耀祖自然是生氣了。
一個人被巨蟲逼至絕境,在死亡的壓力下可以奮起反擊,直面死亡,然而,面對一群只會狗仗人勢、窩里斗的流氓,反倒慫了。
愿意與怪物廝殺,卻不愿與惡霸作斗爭,這就是生存的規(guī)則?
還是說面對惡人只有委曲求全才能有一線生機,在這一線生機的希冀下,便沒有了尊嚴(yán)和斗志。
這一刻,他對安逸最初見面時生出的敬佩感全然消失,自然不會好言好語的與他說話。
他不是那種善于偽裝做作的人,心里什么態(tài)度都會直觀的體現(xiàn)出來。
狗仗人勢之人是他最憎恨的,小時候是沒有能力,同時也有法律桎梏,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惡人大笑而去。
而如今,時代不同了。
當(dāng)擁有自保能力的孩童長大,釋放了法律的禁錮,他不用再忍辱偷生,繼續(xù)欣賞這些人猖獗的神采。
而對于那些選擇冷漠旁觀,事不關(guān)己的人,王耀祖對他們的厭惡并不比欺凌之人少。
“喲,這是內(nèi)訌了啊,哈哈哈,趕緊將東西交出來,給老子賠禮道歉,然后從我褲襠下面鉆過去,就放你們回去!”光頭老大大笑,周圍的小弟也跟著得意哄笑。
“哦?你算老幾?”
“什......”
砰——
7.28mm的子彈近距離射擊足以輕而易舉的貫穿人類頭骨,即使人類的頭骨屬于身體里堅硬程度名列前茅的部位。
子彈穿出頭骨時,帶來的是爆破式的傷害,從高壓向低壓的位置釋放沖擊力,直接造成的后果是在后腦開了手掌一樣大小的不規(guī)則血洞,像被錘子敲擊的西瓜。
相比鮮血,噴出的更多是腦脊液和破碎的大腦,紅白黃的粘稠物隨著子彈飛出,最遠噴灑到了五米外的位置。
相比光頭老大的死亡,帶給眾人更震撼的是:這個人竟然真的敢開槍!
瘋了!這是所有人聽到槍聲時,腦海里唯一的想法。
光頭老大猖獗的笑容還僵在臉上,王耀祖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了槍口。
砰砰砰——
這些只會自相殘殺、窩里斗的垃圾,在他看來已經(jīng)沒有活著的必要。
他們是和那些襲擊馬渾山的匪徒是一類人,為了利益,他們可以做任何事情,趁火打劫并不會對他們的內(nèi)心造成半分罪惡感。
是了,一個沒有良心的人怎么會有罪惡感呢?是他奢望了。
他不是公正有職業(yè)操守的法官,他和這些人一樣,都是為所欲為的混蛋,流氓能做什么,他就能做什么,要怪就怪你們技不如人吧。
“啊......啊......”
在槍殺光頭老大之后,王耀祖根本沒有停留,直接連續(xù)開槍殺死了他三個小弟,正好讓這些人下去陪他,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在陰曹地府還可以繼續(xù)凌霸。
至于最后剩下的那個小個子,王耀祖沒殺他,就算是作為安逸帶路的回報。
他不喜歡欠人東西,也不用別人替他背鍋,這樣的話彼此就兩清了。
如果把這些人都?xì)⒘?,對方說不定會根據(jù)線索查到安逸身上,但如今跑了一個,那么對方對他殺人的印象更深,也更有說服力,能過掩過安逸兩人的責(zé)任,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然而,由于先入為主的觀念,王耀祖對自由港的印象極差,在他看來,這里生活的人不過是一群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不惜傷害同胞的匪類,不值得他半分同情。
所以,他很歡迎鐵狼團的人來找他報復(fù),這樣的渣滓殺一個,世界就和平一分。
就是不知道這群人只是亂吠的瘋狗,還是會把人咬痛的惡犬。
剩下的那個小個子拔腿就跑,連槍都沒敢開,認(rèn)為跑到霧中對方就打不中他了。
在他看來,對方瞬間打死了四人,肯定是個狠人,再加上對方還有三人呢,他自問不是對手,還不如先跑再說。
但他并不知道,他的能活著逃走,不過是王耀祖故意為之。
回過神的安逸臉色大變:“你怎么讓跑了,如果他回去......”
王耀祖淡淡的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安逸僵住了,這才想起對方不但是個強大的新人類,更是個心狠手辣的魔鬼。
嗡嗡——
王耀祖跳上皮卡車,踩著油門駛向自由港方向。
安逸聽著逐漸遠去的發(fā)動機聲,心中空落落的,他仿佛錯了莫大的機遇,而這個機遇就如同轟鳴的發(fā)動機聲一樣,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到最后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