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老牛吃嫩草了？
“是，少爺。”
余青青沖余然然一笑，眨巴眼道“大姐去吧，我去去就來。”
余然然被丫環(huán)請走了，提起兩大桶，與這員外府格格不入。
余青青瞧了她兩眼，內(nèi)心憋笑，大姐這有點像上門的“拾糞者”。
那畫面，讓人……
“姑娘隨我來?！饼R衡折扇在余青青眼前晃了晃。
她一秒回神，媽然一笑“齊公子，請帶路。”
穿過長廊，踏入后院，滿院的紫微花，粉紅粉紅的，炫麗多彩，余青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有錢人家，蓮花都修剪的這么精致。
齊衡止步，見她盯著紫微花看，輕聲細語道“祖母最喜紫微花，所以院內(nèi)種了一些?！?p> “很好看?！?p> 余青青夸贊道，一陣涼風(fēng)襲過，花桿搖擺不定，好似迎接她一般。
“少爺回來了，老夫人在里屋等著呢？”來者是一嬤嬤，精致的發(fā)髻，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
言語間，瞧了余青青兩眼。
“姑娘，我們走吧?！?p> 在路上，余青青一直在想，這員外府的老夫人，到底是何人？會不會不止是想見見我？還有別的想法……
“老夫人，少爺來了。”
話音落。
齊衡就帶著余青青踏進了里屋，刻著圖騰的紅木椅上，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
她年輕時烏黑的頭發(fā)如嚴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銀發(fā)，半遮半掩，若隱若現(xiàn).臉上條條皺文，都是歲月的痕跡。
余青青趕緊扶禮道：“小女余青青，見過老夫人?！?p> 老夫人深褐色的眼眸動了動，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不必多禮，快賜坐?！?p> “謝老夫人?！?p> 還挺規(guī)矩的，一點都不像農(nóng)家出來的姑娘，人也長的挺標志，就是年齡尚小。
老夫人樂呵呵，眼角都是笑意“名喚青青，這名真好聽，那涼拌粉條是你做的？味道真不錯?！?p> “托衡兒的福，這幾日胃口好多了?！?p> “老夫人喜歡就好，就一街邊小吃，沒什么特別的?！庇嗲嗲嗟椭^應(yīng)道，該謙虛的時候要謙虛。
人家可是最有實力的顧客，不過倒是挺和藹可親的。
老夫人肉眼可見的欣喜，這丫頭真招人喜歡，彎彎的睫毛下，一雙好看的眸子明艷動人。
朝身后的嬤嬤看了一眼，溫柔的問道“丫頭，你還未及笄吧？”
及笄？
余青青腦袋嗡一下，是沒成年的意思嗎？除了這副身體未成年，我的心智已是二十三了。
她大眼閃爍幾下，沒辦法，實話實說吧：“回老夫人，過了八月就滿十四歲了?！?p> 老夫人一聽，更樂呵了，目光撇了齊衡一眼，又輕聲細語道：“丫頭呀，你覺得我這孫兒怎么樣？”
“祖母…”喬衡把折扇放在茶桌上，就知道祖母別有用心。
在老夫人眼里，齊衡就是一書呆子，除了偶爾去街上，就是呆在書房。
現(xiàn)在都二十有余了，還不談?wù)摻K身大事，她想抱重孫的心呀，如黃河水一樣洶涌澎湃。
“你別說話?！崩戏蛉说读她R衡一眼，在她心里突然有個想法，就是把余青青養(yǎng)在員外府。
一來，能與衡兒朝夕相處，產(chǎn)生感情，二來，自己能隨時吃到美食。
老夫人年輕時，肯定也是個不省心的，余青青偷偷盯了齊街一眼，發(fā)現(xiàn)他竟然臉紅了。
還別說。
美男嬌羞，別有一番風(fēng)味，她低眉刮了刮鼻梁，應(yīng)道“老夫人，齊公子人挺好的，溫文爾雅，相信有不少女子青睞？”
“這話倒不假，領(lǐng)府就有幾個閨閣女子，常來府上走動，說是來拜坊我的，其實就是想會會衡兒。”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呀，青青，你愿意住在府上給我做吃的嗎？”
余青青瞬間明白，這老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明則做吃食，暗則…不會是想撮合我跟齊公子吧？
不行，不行…先不說我不想成家，還有那一大家子要養(yǎng)活，就年齡這一塊，顯得自已…老牛吃嫩草了。
她搖搖頭，立刻應(yīng)聲“老夫人，這萬萬不可，我高攀不上?！?p> “再說，我一鄉(xiāng)村野丫頭，要照顧娘，照顧妹妹，不可能住府上?！?p> “不過老夫人愿意吃青青做的膳食，我會每日來到鎮(zhèn)上，為老夫人做一頓?！?p> 可以拒絕，但賺銀子的事不拒絕，這可是一筆“巨款”。
只要小嘴甜，話說的漂亮，老夫夫肯定不會怪罪。
旁邊的齊衡不知為何，聽余青青一席話，莫名有些失落，但又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看著老夫人“祖母，就依青青姑娘的，每日來做一頓，住在府上屬實有些不合適?！?p> “老夫人，齊公子說的是，我家住上虞村，要是被村里人知道，我一個未出閣的丫頭，住在員外府……”余青青話未說完，她知道老夫人明白。
住在上虞官街，說不定往上翻三代，都是出自農(nóng)家。
那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一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
老夫人并沒有堅持，依舊慈愛的說道“那就這般吧，衡兒每日給青青開些工錢吧。”
“是，祖母?！?p> “謝老夫人。”余青青內(nèi)心欣喜，這樣每日又多了些工錢，買地建房，也能提上日程了。
往窗外瞧了瞧，太陽快下山了，大姐應(yīng)該等急了，忙起身，行禮道：“老夫人，齊公子，那我先告辭了?！?p> 老夫人盯著齊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趕緊囑咐道“衡兒，天快黑了，快用馬車送送青青?！?p> “老夫人，不用了?！?p> 余青青立刻推遲，她是怕齊衡尷尬，剛才老夫人的話，大家心知肚皮。
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女子，臉皮可厚著呢？當(dāng)初沒有男朋友時，她還主動搭訕過男生。
就是沒成功，差點被人家當(dāng)成女流氓，抓進派出所。
齊衡見眼前呆呆的丫頭，眼神不由溫柔了幾分“青青姑娘，不必客氣，就讓我送你們吧。”
她還沒坐過馬車，應(yīng)該比牛車舒服多了。
算了，恭敬不如從命，沖齊衡微微一笑“那就有勞齊公子了?！?p> “請吧?！?p> 馬車早以等在府外，余青青叫上余然然坐了上去，余然然受寵若驚，剛剛在涼亭吃了好些點心，還打包了一份。
現(xiàn)在滿嘴都是核挑酥味，沒忍住打了兩個飽隔，見齊衡盯著她，臉不由紅著一片。
余青青偷偷笑了，緩解了一下，道“齊公子，在前面停一下，我要買些東西?！?p> “吁——”外面的車夫不僅耳尖，眼力勁也不錯。
都沒等齊衡發(fā)話，就停了下來，主動掀開簾子讓余青青下。
齊衡在馬車內(nèi)靜靜的等著，可眼神卻飄在了余青青身上。
他挑了挑眉，想起府內(nèi)余青青說的話，這丫頭剛才是拐著彎拒絕了我？
不過一個未及笄的丫頭，這般伶牙俐齒，確實讓人很意外……
“齊公子，我們買好了，走吧?！庇嗲嗲嗫拷鼤r，齊衡還在愣神。
沒想到想著想著思緒跑偏了，真是有辱斯文呀，戰(zhàn)術(shù)性咳嗽兩聲“兩位姑娘動作挺快，趕緊走吧。”
余青青拉著大姐坐上馬車，車內(nèi)兩女一男，屬實有些尷尬。
余然然跟齊衡兩人，臉蛋微紅，不喜言詞。
余青青則臉不紅心不跳，直視著外面，心想，這馬車坐起來就是舒服，雖然也有點顛簸，但比牛車強多了。
以后有錢了，也要買一輛。
“青青姑娘，這個給你?！?p> 齊衡手拿兩把折扇，一把遞給了余然然，另一把遞給了余青青。
可兩把折扇上的花紋不同，一把是團花紋，一把是白合紋。
白合紋就是余青青手上那把，她打量了一下，輕輕的扇了起來，笑成一副畫“多謝齊公子相送?！?p> “青青姑娘不必客氣?！饼R衡眼里好像多了一分寵溺，連他自己都不知曉。
這扇子可是個好東西，在這炎熱的夏天，扇兩下，特別涼爽。
“少爺，上虞村到了。”車夫的聲音響起。
余青青輕松跳下馬車，向齊衡道了謝，指著河邊那茅草屋道“齊公子，我們的家在哪?！?p> 齊衡抬眸望去，就看一間破爛不堪的茅草屋，風(fēng)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這是家？
震驚，萬萬沒想到，這么水靈的兩姑娘，競住在這種地方，他疑惑不解。
余青青好似看出了他的震驚，抿嘴一笑，踮起腳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嚇到了吧？我娘被婆家休了，無家可歸，現(xiàn)在就住在草屋內(nèi)。”
“不過沒有關(guān)系，過段時間那就會變成一座大宅院?！?p> 她說的很瀟灑，就像在說吃什么一樣，根本不怕別人瞧不起。
一束陽光，打在她側(cè)臉上，如鍍金一般，揚起的嘴角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面前的丫頭，是那么的天真無邪，齊衡看愣了幾秒，回過神道“祝姑娘早日成功，到時候可要請我來賀喜呀?！?p> “必須的?！庇嗲嗲嗤蝗簧焓郑牧伺乃募绨?，如哥們一般，又繼續(xù)道“齊公子，寒舍破舊，小女子就不請你去坐了，公子請回吧?！?p> 齊衡微微一笑，踏上馬車內(nèi)，沖余青青揮揮手“青青姑娘，明日見?！?p> 余青青目送馬車離開，就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余氏家的兩丫頭嘛，你娘才被休幾天，就干起這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了?！?p> “剛才馬車里的人，是哪家公子呀，看起來挺有錢的，你們倆是怎么勾搭上的？”
眼前盛氣凌人，眼露兇光的女人就是張氏，也就是顧老大的妻室。
那個十指不沾陽春風(fēng)，說話惡毒，在顧家常常欺負她們的女人。
余青青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喲，這不是顧家的大兒媳嗎？天都這么晚了，還跑到村尾來，不會…是出來偷腥的吧？”
說完，還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與張氏怒目相對。
現(xiàn)在跟他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再來找事，我余青青嘴下可不留情。
張氏柳眉倒堅，氣的滿臉通紅，沒想到這個小蹄子能說出這樣的話。
抬手就朝余青青打去，余青青快速抓住張氏的手腕，重重甩開。
張氏氣的臉都綠了，指著余青青破口大罵“你個小賤人，跟你娘一個德性，回家告訴你娘，顧老三三日后娶妻，是隔壁村的?！?p> 張氏露出了得意的笑，本來一切好好的將這死丫頭入冥婚，得一筆錢財。
關(guān)健時刻，她卻醒了，還慫恿顧老三休妻。
害得她現(xiàn)在天不亮就要起來燒飯，喂豬……那死顧老太也不如從前那般，沒事就叨叨。
余青青聽到這消息，拉著余然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大姐，顧老三是誰？你認識嗎？”
余然然搖搖頭，緊盯著張氏，滿眼怒氣“不認識，從未聽說這個人?！?p> 兩姐妹配合的挺好，余青青笑聲嘎然而止，抬眸望著張氏“聽見了嗎？他娶不娶妻，跟我們何干？跟我娘又何干？”
“你以后少管閑事，該干活就干活，該偷腥就偷腥?！?p> 張氏被氣的語無倫次，這小蹄子的嘴日漸毒辣，她惡狠狠的說道“你說誰偷腥呢？顧老三可是你們的爹。”
“狗屁?！?p> 余青青轉(zhuǎn)過身大罵一句，連眉頭都是怒氣，這婆娘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湊到張氏跟前，指著她的胸膛，憤憤不平道“你就個裝糞的桶，人見人恨，花見花敗，車見車撞，腦進水，小腦缺陷，說你傻比，你還謙虛！”
喘口氣，又繼續(xù)。
“看臉就知道你是在，無恥的慫恿下，在無知的鼓勵下，你這個無法讓人類理解的變態(tài)生物，又一次的讓我見識到了你的可惡，死八婆?！?p> 張氏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嚇的連連后退，感覺心臟都要停下跳動了。
眼眶都瞪出了紅血絲，舌頭打顫“你…個小賤人，你……”
“你什么你？給我閉嘴?！庇嗲嗲嗌钗豢跉猓昧ε隽艘幌聫埵系募绨?。
張氏就躍在地上，緊接著就傳來一股惡臭。
“哈哈……”
張氏發(fā)現(xiàn)屁股下粘糊的東西，用手一摸，連連作嘔。
一股狗屎味。
余青青幸災(zāi)樂禍，她就是故意的，朝張氏吐了吐舌頭“我親愛的大嬸，你慢慢享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