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顧家人上門找事
她望著院子里忙碌的天憶和如虎，心里莫名的惆悵。
齊衡起身，打量著面前的小丫頭“怎么，不高興嗎？”
“沒有?！?p> 說完還朝門口看了幾眼，不知是習(xí)慣，還是什么，她看不見魏渝，總有一種落寞感。
可能是腦子不聽使喚吧，她冷笑一聲，喑罵自己“余青青，你真沒出息，又在想那個混蛋玩意兒。”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來了。
門口出現(xiàn)顧老太的身影，緊接著就是張氏，李氏，柳氏和顧家三兄弟。
顧老大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看樣子傷的不輕。
余氏見顧家人，趕緊從膳房跑了出來，瞧了顧老三一眼道“你們來這干嘛？”
柳氏小肚已經(jīng)開始顯懷了，加上衣服又穿的單薄，緊緊抓著顧老三的胳膊。
一副得呈的表情，揚起嘴角就喊道“我們不能來嗎？正華在怎么說也三孩他爹，女兒及笄，理應(yīng)到場?！?p> “你可別忘了，三個孩子身上淌著顧家的血脈?！?p> 看著柳氏盛氣凌人的模樣，余氏心里五味雜陳。
原來他顧老三欺軟怕硬，以前眼是有多瞎，在顧家當(dāng)牛做馬，伺候一家老小十幾年。
余氏臉色鐵青，看著顧老太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冷冷笑道“顧老太，被休那一晚，是誰說踏出顧家大院，以后就跟顧家互不相干？”
“是誰說，就算在外過不下去，也別舔著臉回去？”
“現(xiàn)在三個孩子都姓余，跟你們顧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不歡迎你們?！?p> 她說完，紅著眼瞪著顧老太，就是這個老女人，欺負(fù)了她十幾年。
現(xiàn)在日子剛剛好點，就拖家?guī)Э诘膩硖矶隆?p> 顧老太黢黑的面龐干巴的瘦，顴骨隆起很高就像凸起的墳冢。
兩片薄薄的嘴唇被牙齒撐起來高高的翹著，被余氏質(zhì)問的啞口無言。
臉色極度陰沉，但還是開了口“就算三孩子姓余，也改變不了我是她們阿奶的事實?！?p> “現(xiàn)在青青做買賣發(fā)了財，應(yīng)該盡孝道。”
“是呀余氏，聽村里人說，賺錢的是青青跟然然，現(xiàn)在你們?nèi)兆舆^好了，就不管我們這些長輩了。”說話的是李氏。
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從花樓出來的。
“就是，我們家那位，腳也瘸了，做晚輩的不能不管吧。”
“再說了，我們今日是來參加青青及笄之禮的?！睆埵弦槐菊?jīng)的說著，貪財?shù)难凵袼奶幋蛄俊?p> 柳氏摸摸小肚，也打量著四合院，眼里滿是羨慕之情。
又側(cè)身看著膳房忙碌的王嬸和長廊上喝茶的達(dá)子叔和村長。
晃了晃顧老三的肩膀，嬌滴滴道“正華呀，你看這還有專門的膳房，房間也寬敞?！?p> “你去跟青青她們說，我要住下來，好歹她們也要叫我一聲“娘”?！?p> “門都沒有，這是余家，趕緊給我走?！庇嗍蠎嵟暮暗馈?p> 看著柳氏那樣，她都覺得好惡心。
“你說了不算。”柳氏一嗓門吼了回去，眼睛紅的嚇人。
達(dá)子叔看不慣了，跟村長走了過來。
達(dá)子叔把余氏護在身后，臉色陰沉的看著顧老太，不留情面道“顧老太，我看你們不是來給青青丫頭及笄的，是來找事的?！?p> 隨后又露出兇狠的目光，指著柳氏“還有你，大白天說鬼話吧。”
“還想住在這，你憑什么？賤東西?！?p> 顧老大見他護著余氏，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劍眉怒張的說道“好你個達(dá)子，這是顧家家事，你湊什么熱鬧？”
“還爆粗是吧?！?p> 兩人怒目相對，感覺下一刻就要打起來了。
家事？
村長聽不下去了，那雙犀利的眼神，掃了眾人一眼，最后停在顧老太身上。
厚唇動了動，語氣冰冷“余珍是有戶帖的，衙門簽字畫押，三孩改姓余氏，自立門戶，是上虞村余家?！?p> 嘭一聲。
王嬸丟掉鍋鏟，氣沖沖從膳房跑了過來，指著顧家人怒罵道“跟你顧家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初因余氏沒能給顧老三添一子?！?p> “你們排擠她一家四口，讓她們當(dāng)牛做馬，被休無一物，守著茅草屋過一月多?！?p> “要是冬日乞不是凍死了，現(xiàn)在人家過好了，眼紅了，也想來分一杯羹，簡單是做夢?！?p> “我家男人一村之長，沒告你們虐待婦女孩子，算是仁慈了?！?p>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走?！?p> “干你什么事？別以為你是村長媳婦就高人一等，我告你……”柳氏就像發(fā)狂一樣，與王嬸對罵。
連顧老三都拉不住，柳氏一個勁的往王嬸面前湊，吐沫橫飛，吵的不可開交。
罵罵咧咧的聲音傳入余青青耳朵里，當(dāng)然，齊衡也聽的清清楚楚。
他盯著面前的小丫頭，俊臉上浮出幾分心疼“青青姑娘，原來這就是你的遭遇?！?p> “不用心疼我，我樂在其中?！庇嗲嗲鄾_他微微一笑。
又繼續(xù)說道“我出去看看，齊公子隨意?！?p> “我陪你?！?p> 他望著她。
“不用?！睂τ谟嗲嗲鄟碚f，她不想跟齊衡走的大近。
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對她太好了，從他眼里多少能看出點情愫。
她好歹在二十一世紀(jì)有兩段感情，又不是一張白紙。
余青青踏出東廂房，順手抄起門口的掃帚，拖在身后，慢慢朝顧家靠近。
腳步生風(fēng)，寬大搖曳的紅衣隨風(fēng)揚起，陽光打在她冰冷的小臉上，又美又煞。
只見她揚起掃帚，揮手朝顧家人打去“誰讓你們來的，這是余家，不是你們?nèi)鲆暗牡胤?，趕緊從哪來回哪去?！?p> “不然……就像顧老大一樣，變成瘸子了。”
柳氏尖叫一聲跳開，抓著顧老太的胳膊“娘，你快看看，你這不孝的孫女，竟拿著掃帚打長輩?！?p> “啊……”
一掃帚又下來了，余青青專挑柳氏打，看她那騷樣，肯定是她挑撥的，專門來給娘添堵。
“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壞良心的，我……”
突然，掃帚被人鉗住了，余青青抬頭一看，是顧老三。
他寒芒外露，一把搶過掃帚，呵斥道“顧青青，老子是你爹，你專打阿柳，是不是沒把我放在眼里？”
余青青直起腰桿，冷哼一聲，何止沒放在眼里？恨不得剁了他。
以前娘受欺負(fù)時，他何曾護過？
現(xiàn)在柳氏被人欺負(fù)了，根本不需要看顧老太眼神，就護上了。
原來不是他不敢護，是他根本就不想護，覺得娘無娘家倚靠，欺負(fù)就欺負(fù)了。
她冷冷道“我叫余青青，你也不是我爹，少在這拉關(guān)系?！?p> “還有顧老大這腳瘸的也蹊蹺，不會是去人家偷東西，被打了吧？”
“你……”顧老大怒火攻心，恨不得扇這死不頭兩耳光。
“別動怒，想想顧遠(yuǎn)，他要是知道自己爹娘做賊了，會不會……”她沒有說完，而臉上那肆無忌憚的笑意，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娘，你說句話呀?！绷侠櫪咸囊滦?，著急的說道。
她好似相中了這寬敞的四合院，根本沒想著離開。
顧老太今日沒那么囂張，她知道，老大的腿是怎么瘸的。
剛才余青青的話，看樣子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顧家會背上盜竊之罪。
到時候遠(yuǎn)兒的功名，就……顧老太一把將柳氏的手甩開“給我閉嘴，你們幾個整天起幺鵝子?！?p> 顧老太擅長推卸責(zé)任，一有事，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這時候。
如虎天憶走了過來，顧老大腿明顯抖了一下，顧老二神情也有些慌張，張氏更是低頭不語。
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如虎停下腳步，凝視著顧老大“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沒…沒見過?！鳖櫪洗罂目陌桶秃?，低頭不語。
“是嗎？”如虎皺起眉頭，仔細(xì)回想著。
廢話不多說，余青青看著這幾張面孔就倒胃口，看向如虎“她們幾是來找事的，趕出去?！?p> 顧老太見余青青下了逐客令，橫眉豎眼的看著余氏“這幾個孩子是顧家的血脈，以后定要孝敬長輩，就算官家人來了也不好使?！?p> “如虎?！庇嗲嗲嗪傲艘宦?。
不知何時。
如虎左手上多了把明晃晃的刀，他快速在顧家人面前一揮“趕緊滾，別逼我下狠手?！?p> 顧老二護著顧老太，往后退了幾步，朝余氏罵道“你這毒婦，孩子都讓你教壞了?！?p> 如虎一腳踹在顧老二腹部，下腳很輕，沒想到他卻如王八一般栽了下去。
四腳朝天，如虎一陣嫌棄“慫樣，快滾?！?p> 顧家人灰溜溜的離開了，柳氏刀了余氏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余小小身上，轉(zhuǎn)身離開了。
一場鬧劇結(jié)束，余氏臉色蒼白的坐在竹椅上。
達(dá)子叔見狀，快速遞來一杯茶水“別生氣了，顧家是什么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p> “往后呀，再來鬧事，就告她們私闖民宅?！?p> 余氏抬起頭，接過達(dá)子叔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有氣無力道“就怕顧老三，不放過三個孩子?！?p> 余青青聽見余氏的話，有些心酸，娘的依靠就是她們?nèi)忝昧?，怕失去很正?！?p> 她慢慢靠近，手搭在余氏肩上，輕輕揉了揉道“娘，放心，我有娘沒爹，以后誰都不可以欺負(fù)你?！?p> “娘…等我長大了，也保護你?！毙⌒∴锹曕菤猓孟袷潜粍偛诺某臭[聲嚇著了。
“好?！庇嗍蠈櫮鐭o邊的摸摸余小小的腦袋。
半個時辰前，還烈日陽陽。
這會兒烏云遮蔽了天空，隨著風(fēng)到處飄蕩，游離在灰暗的空間。
一陣涼風(fēng)掀起了院內(nèi)的塵土，余氏歇了一會兒，又打起了精神“青青呀，去把膳廳收拾一下，等一會兒就開飯了?！?p> “可別讓齊公子久等了?！?p> 話剛說完，劉強子就登門了，他面帶笑容的看著院內(nèi)“余嬸，然然不好意思，我來晚了?！?p> 說著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余青青，抿抿嘴“青青，這是我親手做的，不知你喜不喜歡？”
余青青打開那一層粗布，入眼的是肖像，用木頭雕刻而成，是按照她的模樣刻的。
唯妙唯俏，把余青青眉羽之間的神情都點綴的恰到好處。
沒想到劉強子還有這本事，她咧著小嘴笑道“謝謝姐夫，我很喜歡?！?p> “二妹，你……”余然然欲言又止，真拿她沒辦法。
劉強子撓撓頭，看了眾人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喜歡就好，喜歡就好?！?p> “這傻小子，還挺含蓄的?！边_(dá)子叔打趣道。
余青青抱起肖像，進(jìn)了東廂房，她怕齊衡呆在屋內(nèi)無聊，桌上堆滿了禮物，連如虎天憶都準(zhǔn)備了。
“這是何物？”從她一進(jìn)去，齊衡就看見了手上的東西。
很是不錯。
余青青把肖像放在桌上，仔細(xì)的打量起來，歪著頭“這是未來姐夫，送給我的及笄之禮，好看吧？”
“好看，跟本人一樣漂亮可人?！饼R衡雙目含笑，輕聲細(xì)語道。
他本就是個儒雅的人，沒想到夸起人來也一點都不含糊。
余青青低著眉頭，很快收起肖像，頭也不抬的說道“齊公子，今日讓你見笑了?！?p> “時間不早了，我們?nèi)ド艔d吃飯吧，讓你嘗嘗我娘的手藝，也很不錯喲?！?p> “青青姑娘手藝這般好，余嬸自然不會差?！饼R衡文縐縐的模樣，讓整個人顯得成熟穩(wěn)重。
根本不像二十出頭的公子哥，言行舉止，謙讓有禮。
也不怪梅姨吃醋，嫉妒……這種好看的才子誰不想擁有呢？
膳廳。
八仙桌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肴，都是余氏一大早起來親自準(zhǔn)備的。
特別的日子，雞魚鴨肉一樣都不少
達(dá)子叔扶著年邁的老娘，坐在了側(cè)位，把明兒安排在了下位，又提著幾瓶燒灑放在了桌上。
千糕是每個姑娘，及笄之日必不可的美食，由王嬸端上了桌。
村長見齊衡過來，直接讓他坐在了主位之上，應(yīng)該是聽余氏說起，他是鎮(zhèn)上員外爺之子，所以才不敢怠慢。
齊衡瞧了一眼眾人，緩緩開口“坐這…不合適，讓老太坐這，我坐在這即可?！?p> 老太指的是達(dá)子叔的老娘，而齊衡卻坐在了余青青身邊。
一根長板凳只能坐三人，左邊是齊衡，右邊是大姐，她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