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杰爾納什的梵恩夫婦
呃，這個，這個，月月那邊的事情后文慢慢解釋，青梵這邊是大頭，嘆氣……新卷開始，抱住錢鼠梵梵親一口，然后我們來看生出青梵這種寶貝的寶貝夫妻^0^
?。剑?p> ?。剑?p> 走出杰爾納什航空港，君司宸習慣性地看向天空，一邊長舒一口氣。
或許是錯覺，但自己始終認為杰爾納什的天空是藍得最明凈也最令人舒暢的?？v然平日生活在聯(lián)盟的中心、被珍視過度而保護到滴水不漏的地球，在自己的眼里，地球和它包括月亮在內(nèi)的十二顆天然以及人造衛(wèi)星中，只有杰爾納什的天空值得自己感嘆贊美，就算在別人看來這只不過是一顆“平民居住的普通衛(wèi)星”的天空。
平民居住的普通衛(wèi)星——這是所有人對杰爾納什的定義和評價。發(fā)展到這個時代，人類已經(jīng)習慣于居住在母星地球之外的天體上，居住衛(wèi)星之類的人工天體更是日常到了不能再日常。而隨著地球國家聯(lián)盟的建立，十一顆人造居住衛(wèi)星建立到幾乎完美，孕育一切生命、人類的起源和信仰中心的母星地球也成為了只有“最重要”的那部分人物才有權(quán)居住的地方。當然，十一顆衛(wèi)星當中還有兩顆被稱為“富人衛(wèi)星”和“貴族衛(wèi)星”，以及一顆“聯(lián)盟貧民窟”的衛(wèi)星——而根據(jù)以上這些評判標準，身在這剩余八顆衛(wèi)星之中的杰爾納什確實非常的普通而且適合平民居住。
不過，杰爾納什也有它自己格外與眾不同的特點：它是十一顆人造衛(wèi)星中體型大小恰恰居中的衛(wèi)星，運轉(zhuǎn)速度和周期都極度平和穩(wěn)定，加上設計的時候意外地只設計了一民用一軍用兩個航空港，因此一下子成為那些性子穩(wěn)定不喜變化不愛熱鬧的人們居住的首選。從聯(lián)盟管理控制中心的資料來看，杰爾納什無論居民的穩(wěn)定性還是整個社會的平靜安全性，都絕對是全聯(lián)盟第一的。
隨手招過一輛磁懸浮無人駕駛自由出租車，報出了目的地讓電腦自行駕駛，君司宸很悠閑地半躺了身子。全衛(wèi)星唯一的民用航空港自然建在首府，杰希嘉城是杰爾納什行政事務處理中心的政府所在地，但眼睛所見的景致一如人們對這個衛(wèi)星的評價：無論怎么看，杰爾納什都是平靜安逸生活的典范。
當然，這個平靜安逸的標準，只適合普通人。
住在這里，你永遠都不能指望杰爾納什反映出最新的潮流，無論是服裝、食品、建筑、出行工具……除非是在轉(zhuǎn)播著其他星球媒體節(jié)目的巨大屏幕里。就算花一百年也不可能在杰爾納什找到聯(lián)盟中人們通常定義為“奢侈”的消費場所，商場里只出售真正的“日用品”，想要特別一點的那么只能通過網(wǎng)絡到其他衛(wèi)星或者母星地球郵購了送貨上門，或者干脆去做星際購物。杰爾納什的各種職業(yè)薪酬水平都是大致相當，恰好是全聯(lián)盟水平的中間往上一點，對于生活平靜的杰爾納什居民而言正好不過，但對于有心謀取更多利益的人杰爾納什絕對不是一個發(fā)財或者升遷的好地方。
所以，只有具有“杰爾納什個性”的人，才能夠在杰爾納什生活得如魚得水。
不過……
君司宸微笑起來。
自己要找的，似乎恰恰是杰爾納什居民的特例。
※
“您找梵恩博士嗎？他們剛剛和樓上的那家調(diào)換了房子?！?p> 君司宸微微一怔，隨即微笑起來?！笆?，我不知道這件事。謝謝。那么……”
“因為他們添了一對雙胞胎，所以博士才把房子調(diào)換給他們，這樣就算孩子從陽臺翻出去也只會掉在花臺里?！币性趯﹂T的老太太很愉快地說道，“整個杰希嘉都在說，博士和他的太太真是太好了——要知道杰爾納什人可是很少樂意搬家的，哪怕只是從樓下搬到樓上。”
君司宸又是一怔，笑容頓時加深：“真遺憾我沒有聽到這個消息，最近幾個月我真是太忙了?！?p> “啊，聯(lián)盟的所有星球都在忙，除了杰爾納什。想到那對雙胞胎長到三歲后博士又答應重新搬回來，這種與人方便親善鄰里的脾氣真是值得所有人贊美??！”
笑容一下子僵?。骸澳f什么？”
老太太毫不介意地微笑著，一邊繼續(xù)道：“搬回樓下三個月后，又因為同一層的鄰居身體對采光程度的需要，博士再次答應調(diào)換房子，接受了帶池塘的花園替代心愛的溫室毫不抱怨，再次成為杰希嘉所有市民的榜樣……”
君司宸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隨即撲進那雙張開的雙臂：“青黛嫂子，你的化妝技術(shù)越來越高超了！”
“居然等我嘮叨了這么大半天才認出來，你赫赫君家家主的機靈勁兒都到哪里去了？”半是責罵半是玩笑，青黛一手抓下發(fā)套面皮，一手挽住君司宸笑嘻嘻往屋里拽，同時一邊高聲嚷道：“梵鈴，叫老頭子出來，十七來了！”
第二道乳白色大門打開，三條長毛的大型犬頓時興奮無比沖兩人直撲上來，君司宸還沒來得及反應，青黛已經(jīng)輕輕松松當頭三下敲得狗兒嗚嗚哀嚎，隨即繼續(xù)興奮地蹭在兩人身邊。進到屋里，被一把按到屋中央松松軟軟的大沙發(fā)上，同時手上也被塞了巨大的果汁杯，君司宸笑瞇瞇地看著那活潑身影在屋中自在地旋轉(zhuǎn)，一邊將目光隨意掃過房間中的一切。
“梵鈴，老頭子再不出來就直接切斷電源！”
“我這不是來了嗎？”青黛話音未落，另一個淳厚的聲音已然響起：“十七哪？十七在哪里——十七，真的是你來了！”
君司宸剛剛站起身便被一個寬厚的胸懷抱住，心中一暖，雙手隨即將他也緊緊抱住?！笆俏遥∥甯?，五哥是我，是我十七！”
再緊緊摟一下，君司寞這才慢慢放開這個比自己小了足足二十歲的弟弟。端詳片刻，一張微顯肥胖的溫和面孔上露出深深的笑意，“躍層飛行辛苦了……青黛，快點把我做的餅干和果汁拿過來！”
極短的時間已經(jīng)換好了碎花居家長裙，將臉上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青黛端著茶盤笑盈盈地走過來。君司宸贊嘆地看著這個明明不再年輕卻漂亮依舊的女子，但緊接著便是身子一側(cè)，驚險萬分地躲過飛來的“餅干暗器”。
“敢說我老……十七，就算你是了不起的君家家主我也一樣打你！”
強忍住笑意，君司宸一本正經(jīng)說道：“五哥五嫂都是青春鼎盛的年紀，無論如何都和一個‘老’字挨不到邊?！?p> 青黛嘻嘻一笑，跨一步坐到呵呵而笑的丈夫身邊。“十七就是一張嘴甜，難怪那些難搞的老古董都喜歡你?！币贿呎f著一邊遞過果汁，“哪，知道你從小就偏愛甜食，餅干中間加了你喜歡的特別的奶油，快嘗嘗看！”
看了君司寞一眼，君司宸笑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吧┳拥墓由细绺绲哪逃停媸鞘澜缟系谝幻牢?！要是每天都能夠吃到，十七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胡說八道——要是你真的每天都躍層飛行跑到這里吃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是不是你暫時說不定，但是你那群保鏢們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而那幫子老家伙絕對要三魂飛掉兩魂，心跳加速到每分鐘一百四十跳。”青黛笑著拈掉君司宸唇邊的餅干屑，一邊用力推著丈夫，“老頭子，你說是不是？”
君司寞微微一笑，靜靜答道：“十七的意思是，正是因為不能每天吃到我們的果汁和奶油餅干，所以他的幸福還沒有達到頂點。按照‘滿招損謙受益’的道理，十七只能很有風度地忍耐這份不幸?！?p> 見青黛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君司宸忍不住長嘆一聲：“五哥，十七真是怕了你了！”
君司寞伸手揉一揉頹然撲到在自己肩上的君司宸的頭發(fā)，一邊輕輕笑著說道：“十七，哥哥嫂子都五年沒有見到你了，不開開玩笑怕你會哭出來啊?！?p> 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五哥，十七很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十七從來都不是小孩子，十七是六大世家中赫赫君家的家主。所以十七從來不做多余的事情，也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感情失態(tài)?！本灸⑿χ贿厪娜荻似鹱约旱牟璞?，一雙近乎于黑色的深藍眼睛安詳?shù)赝幌伦映领o起來的君司宸?！笆?，怎么突然跑到杰爾納什來了？”
沉默一下，君司宸穩(wěn)穩(wěn)放下杯子，清俊優(yōu)雅的面孔上一雙幽深眼眸閃出光芒。
凝視著君司寞，嘴角突然漾開一個極無奈的微笑。
“當然是因為你兒子——青梵。”
※
看一眼妻子翩然回房的背影，君司寞淡淡一笑，隨即轉(zhuǎn)向君司宸。
“他又闖禍了？”
“玩游戲算不算？”
“十七，我了解我的兒子……青梵不會玩游戲——無關(guān)頭腦，實在是那種經(jīng)歷對他的自尊心造成了太大的打擊，弄到只要一遇到游戲就自動犯迷糊的條件反射。我記得當時做過試驗的……青梵知道自己的弱點，那孩子從來不愿意自暴其短。”
“所以我才說他這次真的闖禍了?！本惧飞钌顕@一口氣，“五哥知道《尋》么？”
“寰宇的《尋》？整個聯(lián)盟覆蓋面最大參與人數(shù)最多的游戲，六大家族勢力滲透得最深但也最受游戲本身制約，我怎么會不知道？難道青梵他……”
“他進去了?！?p> 君司寞凝視著他。
“五哥你也知道我在游戲中的身份地位，還有整個君家，其實他就是真的條件反射犯迷糊也無所謂……你說青梵從來不會自暴其短，結(jié)果他真的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開始全天候游戲，而且還弄了一副誰都認不出來的模樣?！毕氲綇挠螒蛑惺占貋淼馁Y料君司宸就忍不住頭痛，伸手按上太陽穴輕輕揉著。“現(xiàn)在財富聲望榜上第一位是他，武器道具榜第一位也是他；擁有游戲內(nèi)最多藥品專利的是他，分走千金堂一半紅利的也是他……”
君司寞忍不住呵呵輕笑?！八膿屽X癖好又發(fā)作了？看來尋滿適合青梵的?！?p> “問題不是這個……五哥，他的身份，他在游戲里面身份太奇怪了！”伸手抓住君司寞的衣襟，君司宸大聲說道，“林氏把他的信息列為最高機密不容許任何人查看，他的能力和運氣沒用一樣不是匪夷所思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在我看來，從我的角度看來，青梵簡直就像林氏刻意放出的一個誘餌，一步一步把玩家引到游戲深處。他發(fā)現(xiàn)的問題，他做出的藥品，他想到的事情，他走出的每一步……一切都太合拍了！五哥，他是你兒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感覺不對的地方？”
伸手按住君司宸的手，君司寞臉上露出平和的淡淡笑容?！笆撸芎吓?，但是我不覺得事情對青梵有什么不利。雖然我不玩游戲，沒有親身體會尋世界的魅力，但是你知道‘青帝’的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參與到尋世界當中去了。就算他們不知道青梵的身份，但如果他們在游戲的時候真的發(fā)現(xiàn)什么人什么事有問題的話是絕對不會一聲不吭的。”
“可是五哥……”
“游戲需要一個誘因，很多時候甚至會刻意的引導。號稱真實的第二世界，完全主腦掌控高度擬真的尋，游戲當中依然設計了引導NPC，將各種任務各種信息一點點教給玩家了解熟悉——因為這歸根結(jié)底還是游戲，就算創(chuàng)造游戲世界的是一臺高度智能化的電腦，也會有電腦的思維模式思維定向，而人們需要通過各種辦法來了解主腦的意圖更好地在這個世界里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陛p輕拍一拍君司宸的背，君司寞臉上笑容益發(fā)寬厚?！澳闶羌抑鳎斎灰紤]如果青梵身份完全暴露人們對君家會有怎樣的看法整個聯(lián)盟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震動，從這個角度來說青梵確實闖了一點禍。不過君十七絕對不會因為這么一點小小的震動就掌控不住局面，五哥信你?！?p> 忍不住微笑一下，君司宸放松地舒一口氣，但隨即又緊張地挺直了腰板?！捌鋵嵾@個還不是我擔心的?！?p> “那是什么？”
“是……”皺一皺眉頭，話在唇邊轉(zhuǎn)了半天，君司宸突的頹然放松了身子將自己砸進柔軟的沙發(fā)?！拔也恢涝趺凑f！”
“十七，到底怎么了？”
望著那雙湊近的深藍色眼睛，君司宸強行轉(zhuǎn)過視線?！拔甯?，你對青梵……如果青梵喜歡上什么人，你和青黛……”
“為人父母，自然是希望孩子好好的戀愛生活?！膘o靜看著他，君司寞沉默片刻才繼續(xù)道，“十七，我們都知道，青梵很了解自己，無論在哪個方面。他不會苛待自己，不會怨天尤人，所以你心里永遠都不需要自責?！?p> “可是五哥，青梵都是因為我……我知道他不需要任何人彌補他什么，可是虧欠的永遠是虧欠的??！君家對不起你們父子夫妻的事情太多太多，都是因為我青梵才……如果可以，我恨不能和他交換了身體——反正家主是不需要情愛，甚至連后代都可以是不需要的……”
“如果真的相愛，很多事情就不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了。”君司寞伸手攬住他的肩頭，“青梵也是君家一脈相傳的男人，我和青黛和你看著他從小長大，他的性情為人再清楚不過。十七，你素來寵他護他，人前人后他也都只依靠你一個，這一次，也是‘關(guān)心則亂’了吧？”
“他喜歡男人。”將頭靠在年長如父的兄長肩膀，君司宸用讓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二十年了，我居然第一次知道青梵會喜歡一個男人……”
“十七，你剛才說什么？”
感覺到君司寞無法掩飾的輕震，君司宸嘆一口氣：“他喜歡男人，而且是游戲里面彼此真實姓名身份都不知的男人。那么貪吃愛玩怕麻煩的一個人，居然會為一個男人動足了腦筋，甚至用身體幫他擋箭！所有的人都告訴我他是真心喜歡那男人，他們形影不離，他們兩個自成一體，他們讓人嫉妒的默契……五哥你知道青梵看起來溫和無害和什么人都會熱熱鬧鬧打成一片，其實戒備心理最強，骨子里甚至比我還冷，可是居然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待利爾斯多么特別，特別到都不在乎表現(xiàn)討好或者獨占的心理……”
“利爾斯？十七，哪個利爾斯？”
“修茵特萊忒利爾斯，小利爾斯公爵，聯(lián)盟督察總長的S·利爾斯；尋的游戲世界里個人武技和魔法最強的人，也是麻煩惹得最多的人……五哥？”
見君司寞猛然站起身開始在屋中飛快地來回踱步，君司宸也急急站起身來?！拔甯?，你……你打算怎么做？”
陡然定住身形，君司寞靜靜凝視著君司宸，見他在自己注視下臉色一點一點變化，突然嘴角一揚，勾起一抹淡淡微笑。“十七，我總是忘記，你不僅僅是我的十七，還是君家的家主?！?p> 微微低垂下眉眼：“五哥，我向您和青黛承諾過青梵是我這一生都要用盡全部心力去保護的人，只要您記住這一點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改變就可以了?！?p> “我知道：你和青梵說是叔侄，年紀卻差了不超過十歲，一番陰差陽錯后倒比親兄弟更親。君家這種家族里這種親疏意味著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身為父親我只要我的兒子一直好好的就可以。至于愛人不愛人的，以他那常人不及的性子脾氣加上頭腦，真的會喜歡上一個外人甚至還是一個男人？十七，關(guān)心則亂，你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他估計得太深情了？”緩步走近君司宸，伸手用力拍打他的肩膀，“而若是別人被那小子騙到死心塌地喜歡上他，青梵是我兒子，多一個人寵他又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怕利爾斯家的老狐貍從中搗亂，那牽絲絆藤的關(guān)系就不是我樂意看到的了。至于借走‘青帝’，其他沒什么，只是你的所作所為一舉一動都瞞不過青黛，她是母親也是女人，性子急又容易感情用事，以后要多忍耐一點了。青梵的事我會勸她和以前一樣保持冷靜旁觀，一切順其自然不給你多加麻煩。至于利爾斯那邊，有你好好盯著我也放心?！?p> “五哥……其實對我，你才是真正的父親、唯一的哥哥，青黛才是姐姐和母親。青梵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輕易受到傷害?！?p> 君司寞微微笑了一下，攬住君司宸和他緊緊擁抱。
“十七，青梵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