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竇建德
“這般說來，王大人是死也不開城門了……”
竇建德冷聲一笑，也懶得廢話，揮著大刀扭身高呼：“兄弟們，全軍準(zhǔn)備攻城?！?p> 勒著韁繩向后散開，個個身強(qiáng)力壯的漢子，操著兵器，退出弓箭射程之外。
城門上。
王湯腦袋上都是汗，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一時也沒了主意，難啊。
回身看看城內(nèi)，鬧事的民眾塞滿了街頭巷尾，官府的兵卒光顧著阻攔百姓呢，哪里還有人去守城。
“郡丞大人，為這全城的百姓，投降吧。”
年近七十的郡尉拄著拐杖，蹣蹣跚跚著登上城門，一臉苦大仇深地模樣：“城中也沒了糧食，人得活啊，這城守不住了，要真打起來，只會死傷更多無辜之人?！?p> “本官何嘗不明白此番道理……”
王湯像極了熱鍋里的螞蟻，指著城外無奈道：“若是竇建德這等悍匪入了城，數(shù)十萬的百姓可就是案板上的魚肉，這河間城也不是吾等說了算?！?p> “熬不過今夜的?！?p> 郡尉老頭哀聲連連：“郡丞大人，算是為這全城幾十萬的百姓，老夫求求你了?！?p> 爭吵停止下來，王湯悶著頭望著城外，不說話，他瞧見竇建德一臉笑吟吟的瞪著自己。
“開門！”
末了。
王湯心頭一橫，手臂揚(yáng)起：“命城中百姓，即刻退避，賊寇入城了?！?p> 沒有辦法的辦法。
擁堵在街頭巷尾的的人，都是一張張面黃肌瘦的臉，老弱病殘、婦孺百姓形同嗷嗷待哺的嬰兒，求生的本能讓他們早就顧不上做人的道德。
再逼下去，會出大事兒的。
嘎吱嘎吱的城門緩緩打開，門內(nèi)的百姓歡呼著就要沖出來，卻抬眼瞧見城外一個個乘騎戰(zhàn)馬的反賊。
他們，懵了。
邁出去的腳步漸漸收回，做母親的本能讓女人下意識將孩子摟在懷里，古稀耄耋的老頭蠕動著喉嚨退到官道兩邊。
大街小巷，熙攘難民都乖乖給入城的賊寇讓開道路，沒有人不怕那明晃晃的大刀。
“兄弟們……”
竇建德宛若凱旋的將軍，居高臨下目睹著一個個苦難的百姓，大喝一聲：“河間城豪紳家中定有存糧，不得濫殺無辜，但可大肆開搶。搶來的糧食，不得揮霍……”
“大王放心便是，吾等明擺著咧！”
都是餓極的野狼，王伏寶、劉黑闥駕著戰(zhàn)馬接連歡呼，兵分多路，迅速沒入大街小巷。
斗地主，打土豪，搶糧食。
“竇建德！”
王湯沖下臺階，拎著官袍，神色慌慌而來：“休得胡來，那城中……”
“狗官，老子總算逮到你了……”
不等王湯說完，幾名壯漢掄著大刀上去，直接將王湯等人全部壓在刀下，拎著死狗一般拖上來。
那漢子熱的渾身汗涔涔，仰頭道：“大王，王湯久守此城，害的吾等兄弟死傷無數(shù)，今日定要將這狗官斬了……”
“放開！”
竇建德卻縱身下馬，一把打掉漢子的刀，轉(zhuǎn)身厲喝道：“往日與王郡丞有仇之人，若膽敢在軍中散播謠言，定當(dāng)罪滅三族。”
“大王……”
連同漢子在內(nèi)，身邊諸將聽得一懵，甚是不服氣。
這河間城從去年冬日攻到今天，為此傷亡的兵馬不在少數(shù)，這幫人對王琮都恨到骨子里了。
“王郡丞乃職責(zé)所在，如今亂世能有此等忠勇者不多見，本王何能濫殺……”
竇建德大手拍了拍王琮肩膀，頗為欣賞道：“王大人方才當(dāng)應(yīng)聽到了，本王只搶糧，不殺人，也是為了這河間城的百姓……”
“唉……”
王湯耷拉著腦袋，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隋唐亂世都是基于魏晉南北朝之后，全國各地，豪紳庶族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就這河間城，都有五六家大地主。
劉黑闥嗷嗷叫著撞開一家氣派的大門，掄著大刀架在家奴脖子上：“爺爺只問你一次，家中糧食何在？不說，爺爺剁了你……”
撲通一聲，家奴嚇得當(dāng)場暈過去了。
“老天爺啊，殺人了！殺人了……”
恰逢府上的老爺、夫人從后院出來，瞧見這一幕，癱在地上，嗷嚎連天。
“他娘的，喊破天也沒用。”
劉黑闥是個典型的野蠻人，三兩步?jīng)_到那家主面前，刀刃直抵著一旁夫人腦袋：“爺爺方才說的話，聽到?jīng)]？休得耍爺爺…”
“你……你們這些天殺的……”
身著綾羅綢緞的婦女破口大罵，劉黑闥一刀戳進(jìn)了心臟，狠狠啐了口唾沫：“現(xiàn)在爺爺耐性沒了，想說也晚了?！?p> 豪紳老頭滿臉驚駭，瞪圓了眼珠子，連聲求饒：“給糧……給糧，好漢爺爺，饒俺一名……”
“爺爺自然會饒你！”
劉黑闥臉上的殺氣化作一抹獰笑，眼珠子盯在老頭后面的女兒身上，手臂一伸，打著橫將女人攔腰抱起：“爺爺還沒見過這么俊俏的女子……”
“爹！爹……求我，爹……”
女孩約莫十六七，正值芳齡，掙扎著高聲呼救，奈何在劉黑闥的手里她簡直就形同小貓，腳丫子撲騰了沒兩下，便被劉黑闥夾在腰間，遠(yuǎn)去了。
“好漢爺爺！好漢爺爺……”
傻眼的老頭作勢就要起身，被一旁的兵卒一腳踹翻：“他娘的，敢壞將軍好事兒，連你一塊殺！”
“我……”
老頭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三進(jìn)三出的宅院，屯糧的地方在后面，數(shù)百個野漢子進(jìn)進(jìn)出出，金銀珠寶搶了個遍，挨個將廂房、主廳翻個底朝天。
名人字畫抱著就往外跑，有人誤撞了劉黑闥辦事的房門，瞧見那女孩兒光不溜秋的身子被劉黑闥摁在榻上使勁糟蹋。
“他娘的，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了。”
劉黑闥怒罵一句，抬手薅住女孩兒頭發(fā)，咬著牙的撞，玩命的勁兒都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