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八年,父母、妹妹是他在殘酷戰(zhàn)斗中生存下來的唯一信念。
秦澤望著父母期待交織的眼神,感動噴涌而出,只有父母才會毫無猶豫地相信自己的孩子。
“娘,放寬心,金針無痛,猶勝縫衣之針。”
江秀琴聞言,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我這身子骨硬朗得很,縫衣針戳手指都不曾哼過一聲,何況這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金針?”
然而,那雙緊握著被褥的手卻微微顫抖,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緊張與不安。
山野村婦,何曾見過金針度穴。
未知,總會帶來恐懼。
秦澤笑語安撫,掌心間一道細若游絲卻又璀璨奪目的金色神圣氣息悄然綻放,釋放出一抹高貴而又神圣的光輝。這光芒逐漸匯聚化作一條細小的金色靈龍,靈動地在秦澤掌心盤旋起舞。
隨著秦澤輕啟金針,這條金色小龍悠然躍起,輕巧地纏繞于那看似在空間裂縫的金針之上,宛如尊貴的帝王加冕于勇者之劍,賦予了它前所未有的力量與靈性。
眼神中閃過一絲金輝,仿佛能洞察人體脈絡(luò)的奧秘,金針在他的操控下,快如閃電,準如鷹隼,穩(wěn)穩(wěn)地刺入了江秀琴的穴位。
隨著金針的緩緩捻動,一股酥麻而溫暖的感覺自江秀琴體內(nèi)升起,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疏通著她淤塞的經(jīng)絡(luò),帶走了病痛與疲憊。舒服地閉上眼睛,仿佛重回母親的懷抱,那份久違的安心讓她不由自主輕哼出來。
行針完畢,秦澤望著熟睡的母親。而不遠處的秦達與秦雨兩父女緊張的神色也終于緩和下來,相視一笑,眼中滿是驕傲。
“針灸之道,在于疏通經(jīng)絡(luò),激發(fā)人體潛能;藥材之途,則在于滋補調(diào)養(yǎng),恢復(fù)身體元氣。”秦澤沉吟片刻,對父親道,“為了母親徹底康復(fù),我需前往大云山邊緣,看能否尋些珍貴的野生藥材?!?p> 秦達聞言,眉頭微蹙,眼中滿是擔(dān)憂:“澤兒,大云山兇險異常,非一般人所能涉足。讓你母親在家靜養(yǎng),不要去探險,莫讓為父和你母親再添憂慮。”
提及云山,秦澤的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的光芒。云山廣袤無垠,分為小云山與大云山兩部分。大云山以其陡峭的山勢、險峻的路徑以及那未被現(xiàn)代文明觸及的原始風(fēng)貌而聞名,那里樹木參天,遮天蔽日,毒蟲猛獸隱藏其間,是無數(shù)探險者心中的禁地。而每當村里人提及云山,往往指的是那相對溫和、易于探索的小云山。
“父親,我就有十足把握安全回來,我還想給父母床前盡孝了。”秦澤安慰道。
……
花沐兮最近很苦惱。
大學(xué)畢業(yè),滿懷豪情壯志來到窮不拉幾的白云村,幻想大干一場,證明她無雙的才貌雙全。然而現(xiàn)實給了她一個大嘴巴子,村民不是幻想中的NPC,而是一個個有著各自利益訴求的個體。
花沐兮想起閨蜜日常電話中的打趣:“你只是一個絕美的花瓶,還是回家吧!”
想起擔(dān)任白云村扶貧官的這半年內(nèi),她經(jīng)歷了從最初的熱情洋溢到后來的孤立無援。村班子的冷漠、村民的誤解與排斥,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與無助。心酸苦累都不曾讓她放棄,村民的孤立讓她痛苦不已。
起初,村長熱情安排住宿伙食,就因她阻止村長一言堂,連住宿伙食都不管了,甚至帶動村民孤立她。
哪怕她掏錢,也沒有一家村民敢讓她住,這更加激起她不服輸?shù)男愿?。于是,找了一個衰敗院子安頓下來。幸好離河不遠,吃水甚是方便。
正值酷暑難耐之際,花沐兮站在搭建簡陋的澡室內(nèi),任由清涼的水沖刷著她疲憊的身軀。她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的思緒回歸平靜。然而,那些關(guān)于扶貧、關(guān)于村民、關(guān)于未來的種種煩惱卻如同潮水般涌來,讓她無法逃避。
就在這時,花灑沒水了,花沐兮睜開那雙迷人眼,彎腰舀了一瓢水,準備將手中水瓢穩(wěn)穩(wěn)加到那固定在斑駁墻上的水桶時,未曾料想腳下濕滑的地面如同隱形的陷阱,猛地一滑,她失去了平衡,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一側(cè)傾倒,瞬間跌坐于濕漉漉的地面上,濺起一圈圈漣漪般的水花。高亢的驚叫聲穿透了云霄,驚起了云山間嬉戲的鳥兒。她狼狽地坐于水漬斑斑的地面,淚水與河水交織成一幅朦朧的畫面,模糊了她的面容,也映照出她內(nèi)心的脆弱與掙扎。那一刻,所有的委屈與不甘如決堤之水,洶涌而出:“我為何舍棄都市的繁華,甘愿在這偏遠之地承受這份不為人知的艱辛?我本應(yīng)是那璀璨燈火下自信閃耀的女子,好職位信手拈來,而今……”她的聲音里,除了哀怨,還隱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悄然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花沐兮驚愕之余,只見一個年輕高大的男子正站在她門口。
站在門邊,秦澤同樣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他從未見過如眼前女子純粹的美,白玉般的肌膚在透過窗的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水珠沿著她完美的玲瓏曲線緩緩滑落,與她那雄偉傲人的身姿交織成一幅令人心動的畫面。
本進山采藥,正巧路過這座廢棄的院子,看到這個院子,秦澤就想起這座院子里發(fā)生過的不幸之事,至今記憶猶新。
這座院子的主人是木匠白樹林,以精湛的手藝聞名十里八村,從人販子那兒給他雙腿殘疾的兒子白小林買了個媳婦。那時秦澤才八歲,記得迎親的時候見過那個媳婦一面,長得很文靜,聽村里說好像是個大學(xué)生。因為連逃了幾次,就被白小林用鐵鏈拴在屋中,反正那時淘氣的秦澤就再也沒見過。只聽父母聊家常嘆息那個小媳婦的悲慘境遇,聽父母說四年內(nèi)連生三娃,最終只存活了一個小女兒。白樹林一次外出作木工,晚上喝酒加上天降雷陣雨,不小心掉進河里淹死了。后來小媳婦帶著女兒逃出白云村,就再也沒有消息,白小林兩腿殘疾,加之白家人多方打聽都沒小媳婦的消息,一時想不開喝農(nóng)藥自殺了。這座院子偏僻,等人發(fā)現(xiàn)時都已經(jīng)腐臭了。于是這座院子因之荒涼下來。
秦澤身形如風(fēng),幾個輕盈的起落間已躍入那傳出驚叫的院子,心中雖有萬般疑惑,但腳下的陷阱對他來說卻如同虛設(shè),他仿佛行走于平地之上。然而,當他目光觸及那水澤中的身影時,不由得一愣。
“美人魚?”秦澤心中暗想,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光竟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去。水波蕩漾間,那女子的身影更顯曼妙,美得令人心悸。
“??!你給我滾出去??!滾!??!”一聲尖銳的驚叫劃破了院子的寧靜,秦澤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轉(zhuǎn)過身去,臉頰微燙。
“對不起,姑娘,我……我只是聽到叫聲擔(dān)心你的安危,并非有意冒犯?!鼻貪傻穆曇糁袔е鴰追只艁y和歉意。
花沐兮在屋內(nèi),雖羞憤難當,卻也察覺到秦澤的誠意。她努力平復(fù)心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你……你趕緊走,別再看了!”
秦澤應(yīng)聲退出屋子,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他咂了咂嘴,用手輕輕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道:“白云村何時藏了這樣一位大美人?離家八年,連風(fēng)水都變了嗎?嘿嘿,不過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p> 花沐兮心中暗自腹誹,自己本是那風(fēng)華絕代、傾倒眾生的佳人,怎料在這偏遠山村,竟遭遇如此尷尬一幕,被一個陌生男子窺見了自己的狼狽。她一想到秦澤那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神,心中便涌起一股無名之火,卻又無處發(fā)泄。
時間仿佛凝固了許久,直到花沐兮確認秦澤已離去,她才緩緩從屋內(nèi)走出。然而,命運似乎總愛與她開玩笑,剛踏出門檻,她便與那“可惡的男人”四目相對,他竟還悠然自得地站在院子里,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花沐兮秀眉微蹙,正欲上前質(zhì)問,卻又突然記起自己并非柔弱女子。她孤身一人,在這白云村的無名院落中安身立命,自是有幾分過人的膽識與手段。但此刻,她更愿以理服人,而非訴諸武力。
秦澤見狀,搶先一步,語氣中滿是誠懇與歉意:“姑娘莫怪,我本是進山采藥,不料遠遠聽見這荒涼院落中傳來驚呼,心中擔(dān)憂,這才貿(mào)然闖入。若是有唐突之處,還請姑娘海涵?!?p> 花沐兮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秦澤那輪廓分明、深邃如潭的五官所吸引,心中的怒氣竟莫名消散了幾分。她暗自思量,或許這真的只是一場誤會。
“今日之事,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望你日后勿要再提?!被ㄣ遒獾穆曇羟謇涠鴪詻Q,仿佛是在宣告一段過往的終結(jié)。
“自然,自然?!鼻貪蛇B忙應(yīng)承,生怕稍有不慎便會觸怒這位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的女子。他心中暗自慶幸,今日能得此機會化解誤會,實屬不易。
“你來這白云村多久了?我怎從未見過你?”花沐兮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中多了幾分好奇與審視。
“在下秦澤,因家中瑣事纏身,已離家八年有余,近日方歸?!鼻貪扇鐚嵪喔?,心中卻對花沐兮的身份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哦?你就是那個離家八年、音訊全無的秦澤?”花沐兮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與不屑,“真是久仰大名啊。”
秦澤自然聽出了花沐兮話中的諷刺與不滿,但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承受著這份誤解。他知道,自己確實有許多事情需要向家人和鄉(xiāng)親們解釋清楚。
“既然誤會已解,那在下便不打擾了?!鼻貪烧f著,正欲轉(zhuǎn)身離去,卻又被花沐兮的一聲痛呼拉住了腳步。
“嘶……我的胳膊……”花沐兮眉頭緊鎖,左手輕輕撫摸著左臂,顯然是在剛才的掙扎中受了傷。
秦澤見狀,心中一緊,連忙上前關(guān)切地問道:“姑娘可是受傷了?我略通醫(yī)術(shù),或許可以為你推拿一番,緩解疼痛?!?p> “你?”花沐兮一臉懷疑地望著秦澤,顯然對他的醫(yī)術(shù)持保留態(tài)度。但此刻她疼痛難忍,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罷了,死馬當活馬醫(y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