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龍灣大戰(zhàn)：五行軍

　　五王陳友仁帶著五行軍的五千青旗軍，搭配五千皁旗軍快速前進，皁旗為五行軍中的水軍，青旗則為木軍。

　　陳友諒與張必先、張定邊三人結(jié)拜起義后，雖隸屬于天完帝徐壽輝麾下的倪文俊部，但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并交由四弟陳友仁建立五行軍，陳友仁也因此號稱為五王。

　　五行軍也是陳友諒過去幾乎每戰(zhàn)皆捷，迅速壯大的強力部隊。而各「行」軍都已擴展至五千精兵，先前在九華山之戰(zhàn)，為陳友諒殿后的為黃旗軍：土軍，擅長于防御、防守；不過因遇到埋伏，來不及建立防備，以致整軍已被常遇春殲滅。

　　皁旗軍較擅長于水戰(zhàn)，卯時剛到，即已到達龍灣，而青旗軍主要目地是隨著水軍快速到達后，盡快建立陣營、柵欄，以便后續(xù)部隊扎營。由于這前鋒一萬人的旗軍皆為精兵，鋒銳甚健、動作迅速，卯時未過，即已快速建立起營柵。

　　劉基與朱元璋早已在盧龍山上，遠(yuǎn)遠(yuǎn)看著皁旗與青旗飄揚，人來人往，不久就有營柵出現(xiàn)，劉基已大約了然于胸。

　　對朱元璋道：「主公，依目前態(tài)勢，前鋒軍已上岸立柵，漢軍確定將登陸下船，預(yù)料全軍下船整備后，大約已至巳時，可傳令各部隊將士，辰時就食完畢，以逸待勞；大約巳時前，將于盧龍山之右舉起赤旗，各路軍拔營整軍，靜待主公下達的全面進攻命令，于山之左舉起的黃旗?！?p>　　又說：「觀看漢軍前鋒，有皁旗與青旗，皁旗大多數(shù)在船邊，皁為黑色，看來應(yīng)該屬于水軍，柵營前的皁旗軍只是在戒備；而其青旗大多在陸地，看來是負(fù)責(zé)扎營、立柵，青為木，應(yīng)屬于木軍，功能猜想是立柵、攻城及制作相關(guān)器具。」

　　「把軍隊依功能性區(qū)分，再行協(xié)調(diào)合作，陳友諒治軍確實有一套?！?p>　　朱元璋也道：「看來確實如此，各旗軍各有功能，且動作迅速。先生對此有何看法？」

　　劉基道：「一般軍隊分為水與陸兩軍種，主干陸軍再區(qū)分打先鋒的前軍，主力的中軍，后援及錙重的后軍，以及左右兩翼軍，共有五路軍?！?p>　　「觀看下面陳友諒的皁旗與青旗，可猜想應(yīng)該還有偏屬于防御、防守的黃旗：土軍；偏屬于攻擊、前鋒的赤旗：火軍；偏屬于裝甲、主力的白旗：金軍；總共五旗之『五行軍』，功能性更強，且若將領(lǐng)有足夠能力，還可以分撥調(diào)用搭配?！?p>　　「伯溫隨后會制作一份治軍建議，提供主公建軍時參考?！?p>　　朱元璋道：「此建軍方法確實有可仿效之處，就麻煩先生了。」

　　劉基又道：「陳友諒敢令漢軍下船立柵、整軍，應(yīng)該對其『五行軍』甚具信心，伯溫認(rèn)為，青旗軍除了立柵之外，應(yīng)該也備有箭簇，也就是說我方的先鋒軍，面對的不是無所防備的水師步兵。」

　　「建議主公傳令時，請先鋒部隊加強將士與戰(zhàn)馬的箭簇防御；另外，由功能專業(yè)的青旗軍所立的柵欄，一般戰(zhàn)馬可能無法踢垮，應(yīng)該用近似攻城的方法應(yīng)對，請先鋒部隊拔營后，將拆除的營木柵欄，集結(jié)捆綁，系于前鋒的戰(zhàn)馬身側(cè)，用于沖擊漢軍柵欄?！?p>　　朱元璋聽了眼光一亮，道：「先生所言甚是，若沒有先生的事前提點，這『甕中抓鱉』之計，可別抓的不是鱉，是只鱷魚啊！」

　　隨后，將剛才劉基所提示的重點，下令傳令兵，四路傳達命令。

　　………

　　混江龍大艦上，陳友諒看著已陸續(xù)下船上岸的水師，對張定邊道：

　　「定邊，敵軍有無動靜？」

　　張定邊回道：「稟陛下，探馬回報，僅右前方約五里處的城門外(南京長江大橋頭至金川門外街)，有大約一萬的駐軍，半個時辰前正在就食，看起來像是守城軍，其余地方尚未發(fā)現(xiàn)敵軍?！?p>　　陳友諒道：「目前是什么時辰了？」旁邊的都事回道：「回陛下，已近巳時(9點)?！?p>　　陳友諒想想，道：「半夜即整軍出發(fā)，天已經(jīng)大亮，將士們也該用餐…」

　　對五王問道：「四弟，青旗軍柵欄布置完善吧？」

　　陳友仁回道：「青旗軍所立的柵欄一定堅牢，陛下請放心?！?p>　　陳友諒道：「必先，讓已經(jīng)上岸布建好的弟兄們，先就食吧！」

　　張必先回道：「稟陛下，城門外有一萬駐軍，五里路程騎兵轉(zhuǎn)瞬即至，是否先派紅旗軍去探一下虛實？」

　　五王道：「紅旗軍剛上岸，還有些暈船，戰(zhàn)力暫時不比平常情況，可能要稍作休息?！?p>　　張定邊正要補充說可派出先鋒，前去查探敵軍，是打算全力防備城池，還是假意防守，卻在暗中也有埋伏。

　　陳友諒已道：「弟兄們也累了，皁旗、青旗弟兄先就食，白旗、紅旗弟兄暫時戒備，其他部隊已布建好的也先行就食，養(yǎng)精蓄銳后，準(zhǔn)備開戰(zhàn)。」

　　三人回道：「是，陛下?！龟愑讶逝c張必先下去指揮后勤與將士們。

　　………

　　盧龍山上，劉基和朱元璋遠(yuǎn)遠(yuǎn)看見漢軍陣營，繞起陣陣炊煙。

　　朱元璋問道：「漢軍已開始準(zhǔn)備就食，應(yīng)該可舉赤幟，讓各路部隊拔營準(zhǔn)備?！?p>　　劉基回說：「主公所言甚是，是時候了。」

　　………

　　張定邊陪著陳友諒下船登岸，也陪著眾將士一起用餐，下船時，長年在江上生活的張定邊，看著混江龍大艦的吃水線降了不少，都快有一尺寬的水影，心中有些疑慮，問旁邊的皁旗軍百戶，道：「龍灣什么時候退潮？」

　　百戶道：「回太尉，據(jù)屬下觀察，龍灣此處大約辰巳之間退潮，現(xiàn)在潮水約略已退完?！?p>　　陳友諒道：「無妨，我大軍已扎營立柵，準(zhǔn)備陸戰(zhàn)，暫時用不到大艦，先去用膳吧！」

　　張定邊回說：「是！陛下。」

　　并對百戶道：「待會將皁旗軍所屬舟舸及軍士，護衛(wèi)在陛下的混江龍大艦旁?！?p>　　百戶回道：「遵命！」

　　夏天，雖尚未中午，但天氣已漸漸炎熱，正在大帳內(nèi)用膳的陳友諒，也流了汗。

　　道：「這天氣怎么這么熱，將士們在這暑熱日子也辛苦了，若能下場及時雨該多好！」

　　張定邊回道：「入梅季節(jié)，近午時常有雷雨，待會應(yīng)該就會下雨了?！?p>　　兩人才剛講完，突然雷聲陣陣，下起了大雨。

　　張必先到外頭一探，先前無風(fēng)也無云，此時東北密布的黑云，已往西南方而去，眼光隨著由東北轉(zhuǎn)向西南，張必先看見遠(yuǎn)方的盧龍山山頭，舉起一大面的黃幟，大為詫異。

　　叫道：「定邊，你過來看看，我們有命令軍士，在山頭那邊舉旗幟嗎？」

　　張定邊聽了大為奇怪，連忙走出來，一看大驚，大叫道：「?。∧鞘菙耻姷男盘?！」

　　言畢，只聽到遠(yuǎn)遠(yuǎn)的四方，戰(zhàn)鼓齊鳴，隱約聽到遠(yuǎn)方有馬蹄聲大響。

　　陳友諒一聽站起，下命道：「五王，即刻率領(lǐng)五旗軍出戰(zhàn)，其余部隊馬上整隊?wèi)?yīng)戰(zhàn)?！?p>　　陳友仁也站起，回道：「遵命！」

　　張定邊也道：「遵命！」兩人馬上沖出調(diào)度人馬。

　　在鬧哄哄的大軍陣營中，皁旗軍與青旗軍剛就食完，正在收拾，白旗軍與紅旗軍才剛埋鍋造飯，恰遇著下起了大雨，正埋怨感嘆中，突然聽到統(tǒng)領(lǐng)五行軍的五王，急促的緊急召集令，趕忙放下手邊食物、鍋具，趕赴召集。

　　大軍柵欄后方，只聽到陳友仁大喊：

　　「青旗軍三輪箭陣預(yù)備」

　　「白旗軍陣前堅甲防御」

　　「紅旗軍兩翼待命突擊」

　　「皁旗右軍支援青旗，左軍支援白旗」

　　五王大喊調(diào)度的聲音剛結(jié)束，已聽到四面馬蹄聲響，由遠(yuǎn)而近急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