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不等眾士兵反應(yīng)過來,帶著扛著張耀軍的石楠,便匆匆下山,回了公主府。
徒留地仙和眾士兵大眼瞪小眼。
何淼驚訝的看著二個人去,四個人回的隊伍,何淼顫抖著手指著石啾啾。
何淼:“尊主,你這也太離譜了吧。”
石楠根本沒心情搭理何淼,抱著石啾啾細細查看自家弟弟。
石楠:“啾啾,有沒有哪里受傷,和姐姐說?!?p> “姐姐!”何淼驚呼,“我的老天爺??!”
石啾啾搖搖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石楠看:“我想回山上去,爺爺對我很好。”
石楠摸摸石啾啾的呆毛,道:“啾啾乖,姐姐會對你好一百倍,一萬倍?!?p> 石啾啾聽聞,先是眼睛一亮,隨后又暗淡下來。
石楠沒有再承諾什么,只是更用力的抱緊了石啾啾。
白茅這才不知道哪里找了個醫(yī)藥箱。
白茅:“子姜,把啾啾放下,你把孩子衣服上弄的都是血?!?p> 石楠這才皺眉把石啾啾放在身邊最近的座位上,白茅這才默不作聲的抓起石楠的手包扎起來。
石楠:“不用,小傷,一會兒就不流血了?!?p> 白茅不反駁也不放手,自顧自的包的十分的...丑。
石楠:“......”這徒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她還不好發(fā)火。
何淼撓了撓了頭,道:“事不宜遲,等包扎好,我們就回天魔界去吧?!?p> 石楠舉起被包之后的手,想伸手去抱石啾啾,結(jié)果被白茅搶了先。
白茅一手抱著石啾啾,一手半托了石楠一把,儼然一副大家長的姿態(tài)。
何淼:“......”你這樣我都快忘記你是尊主的徒弟了。
石楠看了眼自己的粽子手,沒有去和白茅爭,隨后抗張耀軍的苦逼差事就落在了何淼這個弱女子身上,一行五人回天魔界去了。
天魔界
石楠回到發(fā)鳩山,第一件事就是昭告四海八荒——她石楠的弟弟找回來了,一月后在丹穴之山設(shè)宴款待。一來是為把自家弟弟坐實名頭,二來鳳凰一族,變動頗多,可散去外界的流言蜚語。
隨后,石楠這才親自跑了東海一趟,在人魔界與人界交匯處,找到了一個手指大的洞,在洞里挖出了一顆魂水珠——能隔絕一切結(jié)界的法器。石楠當眾捏碎了,派人送回天界。
丹穴之山用盛大的宴會迎接了抱著石啾啾而來的石楠。石楠對于養(yǎng)孩子一向是放養(yǎng)政策,石啾啾也不例外,就連教育問題,石楠頭兩天還耐心的教了兩個白天,后來全部交給了白茅。
美其名曰——互相學習,互相進步。
但如果說石楠不寵石啾啾,那簡直是夏天下雪——扯淡。
石楠對石啾啾的寵愛,是破了天的。石啾啾把龍宮炸了,是龍宮豆腐渣工程,龍宮的錯。石啾啾弄壞了玄軒的扇子,是玄軒扇子不牢,扇子的錯。就連石啾啾刨穿了發(fā)鳩山,塌了一大塊的地,還是發(fā)鳩山土地不嚴實,發(fā)鳩山的錯。
總之,石啾啾這個天使面孔的小家伙,已經(jīng)成了四府八營妖見愁的典范。誰見了都繞著走。
石啾啾沒人一起調(diào)皮,周圍也沒個同齡人,每天就盯上白茅的妹妹——敖玉。
石啾啾自從見了一次敖玉,就不在上天入地的搗蛋了,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下東海去找敖玉,在一個剛會爬的小娃娃面前耍威風耍帥。
總算安分下來的石啾啾迎來了人生第一個重要時刻。
丹穴之山
石楠抱著石啾啾,領(lǐng)著白茅和王杰璟到場時,四海八荒有身份的人都到了差不多。
石楠才踏上丹穴山腳下大門的石橋上,就被鳳懿身邊的侍女紅雨攔截了。
紅雨:“尊主大人,族長在后瀑布小景處等您。”
紅雨,石楠自然是認識的,是自小跟在鳳懿身邊的,說是侍女,不如說是青梅竹馬。
石楠:“是紅雨啊,天愁不在前面鎮(zhèn)著,自己摸魚,還不讓我給她兜兜屎盆子啊?!?p> 紅雨顯然對石楠的滿嘴不正經(jīng),免疫力是拉滿的,對著石楠臉色都沒變的一拜。
紅雨:“尊主見諒,族長昨日得了一處新的方子,還有一些急事...”
石楠:“得了,不去還不行了。嘉寶,看著點你師弟和啾啾,兩個惹事精?!?p> 石啾啾嘟著嘴,對著紅雨作了個鬼臉。白茅表情都沒變的從石楠懷里接過石啾啾。
雖然石啾啾與石楠同住在發(fā)鳩山,但石楠早出晚歸,石啾啾已經(jīng)半個月沒親近過石楠了。雖然才到神魔界時,啾啾害羞了幾日,但畢竟血濃于水,石啾啾后來就格外親近石楠。
如今姐弟倆好不容易相處了一會兒,自然不愿意撒手。再加上換的人是負責教導(dǎo)他的白茅,白茅此人對著石啾啾教育講究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石啾啾這個混世魔王要說怕誰,最怕的就是白茅。
白茅狠到什么地步?白茅要求石啾啾每日練功的時間不少于他自己。有一次石啾啾在打坐時睡著了,白茅直接把人丟進了東海龍宮旁邊的海漩渦里清醒。
石啾啾出來后,連續(xù)三天沒吃下飯。吃什么都吐。
一開始石啾啾還是不理解的,直到有一次石啾啾又一次沒練好,白茅氣的抓住石啾啾的腳,就要把人往海漩渦里丟。
石啾啾惱怒中,慌忙喊出了一句:“姐姐都夸我練的快,你憑什么說我練的不好!”
白茅把石啾啾舉起,對著他的臉,眼中是數(shù)不盡的柔情。
白茅:“啾啾。人世界風云莫測,成王敗寇看到從來不是過程,而是結(jié)果。現(xiàn)在看或許是天平盛世,那是因為有你姐姐給你撐著,如果明天就三界大亂了,你還要你姐姐給你撐著么!”
石啾啾被白茅認真的表情看得一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白茅扔進了海漩渦里。
石啾啾:“啊啊啊...”
石啾啾看著眼前白茅的那張臉,就控制不住的反胃。
石啾啾身子已經(jīng)在白茅懷里了,手還環(huán)著石楠。
石啾啾:“我不,我不嘛,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白茅森然,道:“啾啾,以后還要常常一起訓(xùn)練呢,老是粘著你姐姐怎么行呢?”
白茅的意思是趕緊給我放手,不然以后訓(xùn)練加倍。
石啾啾聽不出來白茅的話中話,但他生物的直覺到了危險——乖乖的放了手。
石楠摸摸石啾啾的腦袋,轉(zhuǎn)手自然的想摸一下自己乖徒兒的頭,結(jié)果轉(zhuǎn)手對上了乖徒兒好看的唇峰,一挑眼皮,對上的是乖徒兒低垂溫柔的眼珠。
石楠有些不是滋味的收回自己的手,干干的拍了拍白茅的胳膊——轉(zhuǎn)身走了。
后瀑布小景,是丹鳳山后山上的一塊修煉寶地,也是歷代鳳家族長的個人修煉場。
石楠:“天愁啊,你又在哪里找了什么偏方,其實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這點小毒,能耐我何?”
鳳懿不說話,只是把那面前用火陣細細溫著的一小碗藥,往前推了推。
態(tài)度十分強硬。石楠嫌棄的聞了聞,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石楠:“我說真的沒用,就不喝了吧?!?p> 鳳懿眼皮都沒抬:“尊主大人,這是怕吃藥?”
石楠把藥一放,懶洋洋的躺在亭子里。
石楠:“是啊,我怕死了,堂堂尊主竟然不敢喝藥,你去說吧,我就是不喝?!?p> 鳳懿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包裹。
石楠斜眼看著鳳懿一層層拆開——是一只燒雞。
石楠:“?。。 甭勚兜朗巧显獦菑N子做的。
盡管石楠的眼睛都要長在那燒雞上了,但石楠還是躺著不動。
鳳懿慢悠悠的又說:“尊主,我之前已經(jīng)和玄軒族長說好了,如果尊主不好好吃藥,就要把上元樓的廚子送回去?!?p> 石楠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還有嘉寶侄兒我也打過招呼了,如果尊主不好好吃藥,就不再去人界買燒雞了?!?p> 石楠精準抓住那碗藥,一仰頭就灌了下去。喝完之后苦著一張臉——顯得格外可憐的揪了一個雞腿。
石楠:“你們就聯(lián)合起來欺負我吧,早晚我要跑路?!?p> 鳳懿神情嚴肅的上下打量石楠。
鳳懿:“尊主,感覺怎么樣?!?p> 石楠無語的嚼著雞腿肉,一張死魚臉。
石楠:“感覺啊,感覺那毒順著我的四肢一直往上涌,腦殼還疼?!?p> 鳳懿猛的站了起來,不等石楠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跑了。
“......”吃著燒雞的石楠手一頓,“天愁,我胡說的?!?p> “天愁”兩字才說完,眼前哪里還有鳳懿的身影。石楠“漬”了一聲,淡然的又扒了一個翅膀和雞腿。
石楠心想:“當了這么多年的族長,怎么還這么冒冒失失的啊?!?p> 石楠左手一個雞腿,右手一個翅膀?;位斡朴频木妥吡恕?p> 于是,等鳳懿帶著玄軒,王威回來時,整個后瀑布小景處只剩下一個帶著翅膀的雞架子。
石楠想到前廳去找自己的乖徒兒們,結(jié)果走到一半就感覺頭痛欲裂,和以前那種神魂劇痛的感覺不一樣,一個是刺痛,一個是昏沉的痛。
石楠就近找了棵樹靠著,迎面走來了一身金黃白相間,衣著華貴的男子,石楠定眼看去,竟然是張耀軍。
石楠心里暗道:“自己還是躲躲吧”
誰知張耀軍已經(jīng)三步做兩步的走了上來。
張耀軍:“漂亮姐姐,好巧,居然在這里遇見了你?!?p> 石楠心里誹謗:“放你的山羊屁?!?p> 張耀軍:“再次相見,容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天宮太子——張耀軍字玄誅”
石楠心中又是一悶,當即變出了一壺酒,喝了兩口壓了壓,這才勉強站穩(wěn)了。
石楠:“我知道,狗張汶的狗兒子。在你老祖宗面前裝的哪瓣蒜呢?!?p> 說完石楠扯開了張耀軍,就想撐著一口氣朝主殿走去。
張耀軍卻根本不給石楠機會,抓著石楠的手就是不放了。
張耀軍:“我知道你是四府八營的尊主,但那又怎么樣,你與父帝有恩怨,但禍不及兒,他是他,我是我?!?p> 石楠冷笑一聲:“什么玩意?張汶也配和我談恩怨?小朋友,自己一邊玩去。”
張耀軍顯然被石楠這一前后兩幅面孔刺激到了,對于張耀軍來說,石楠是那個在幽暗地牢里對著自己伸出手的天使,而不是這個桀驁不馴,不服就杠的杠精。
石楠乘著張耀軍愣神,感覺提了一口氣,咬牙施了一個瞬移術(shù)。
早知道,她剛才就不慢悠悠的走了。
石楠到前殿時,頭更大了。鳳懿這個不靠譜的就算了。王威和玄軒怎么都不見了。我去,這么大的一個宴會,就一個白茅坐在主位上主持著?
石楠咬牙又喝光了酒壺,新?lián)瞥鲆黄坑指闪税雺?。隨后把剩下的半壺全部一股腦的倒在了身上,裝出一副醉的不行的樣子,晃晃蕩蕩的進了主殿。
白茅是心驚肉跳的看著石楠被臺階絆了一下,連忙上前扶住了人。聞著石楠身上濃烈的酒味和還沒散去的淡淡藥香。
白茅皺眉的擔心:“這是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這才多久就喝了這么多?”
白茅看著石楠臉色明顯發(fā)白,當即就是一沉。
老祖宗在眾聲“老祖宗”的呼喊中點點頭。像個蛇一樣就著白茅的手左拐右拐的來到正中間的主位上。
底下竊竊私語聲不停。
“那是誰???這么狂?”
“你是新來的吧,此人乃天地間獨一份的上古大妖。人稱湛然玉,斷頭指!”
“就算如此也不呢這么胡來???”
“噓,小聲點。老祖宗發(fā)酒瘋,不說你我,這兒全部的人都架不住,別找死?!?p> “???沒這么夸張吧?!?p> “我親眼見過的,老祖宗把那東海的海都掀上天宮,把長安殿淹的都休沐七天,你說可不可怕。當年光淹死的人都這個數(shù)?!?p> 說著那人伸出了三個手指。
“才三千人啊?!?p> 那人搖頭。
“什么!三萬人?”
“不,是三十萬?!?p> “我去,天宮才五十萬人吧。”
“可不是,真的太可怕了?!?p> ......
石楠頭痛的趴在自己的位子上,她聽的一清二楚好么?你們不用假裝捂著嘴巴,也不要偷偷看她。
白茅低聲,道:“子姜,我托著你。”
石楠自然而然的靠在白茅手上,痛中作樂的想:“自己的乖徒弟果然每次都十分的可靠?!?p> 石啾啾自從進了宴會廳,就被莊曉夢為首的一群案牘神宮的神仙姐姐圍的水泄不通。
白茅只是偶爾看兩眼,也樂得清閑。這下石楠一出現(xiàn),是徹底忘記了可憐的石啾啾。
石啾啾見到姐姐,好不容易掙脫了眾女流氓,才爬到石楠的膝蓋上,就被白茅提溜著丟了回去。
白茅:“你姐姐很忙,不要打擾她?!?p> 石啾啾委屈的淹沒在錦衣玉叢中。
石楠在宴會上露了個臉,邀請眾神魔共飲一杯后,便起身告辭了。像這樣的宴會,天帝,魔君都不會來的,石楠這個地位在這只會妨礙下面的人玩的開心。
石楠出了宮殿,就隨便找了個隱蔽梧桐樹躺了上去。白茅也是像個小老鼠一樣,跟在后面充當石楠的人形枕頭。
王杰璟看著一前一后兩個人,抽了抽嘴角。
王杰璟:“......”這兩個不靠譜的,還是她看孩子。
要說石楠本來就想找個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安靜的忍一忍,結(jié)果找的地方實在太隱蔽了,旁人干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都到這兒來,吵的石楠想睡一會都睡不著,白茅只是默默的給石楠按著太陽穴放松。
先是來了一對偷情的小情侶??粗粋€是魔界的,一個是鳳族的。后來又來了一對主仆。
石楠這一來一回被吵了一個時辰,實在忍受不了,正要乘機離開。結(jié)果還沒走呢,來了一個眼熟的不行的人,隔著遠,石楠一時分辨不出來是誰。
白茅無聲的說了三個字——鳳明珠。
石楠沉默一會,又躺回去了,睜著眼看著天空下一層一層的梧桐葉,心里祈禱,但愿等的人不是天界的人,后開她又想只要不是天界的政治人物就行。
有點時候,往往是怕什么來什么。鳳明珠等到人雖然不是政治中心的人物,但是,卻是石楠最痛恨的男人之一——火禁仙君,蓮燼,字不滅。鳳明珠的親身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