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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后,我成了反派將軍心尖寵

第五十四章:恐懼

  這一趟回府,閑月像是丟了魂似的。

  她夜夜坐在公府大堂等候消息,即便無人稟報,可多少也該有點風聲。

  可是,既沒有死者家屬來鬧府,也沒有官家人來捉拿公府上下的人問罪。

  這種如死水一般的沉寂,像是沒完沒了的警鐘,一遍遍在腦子里回蕩,每敲一下,增加一下恐懼。

  衛(wèi)景修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她像個孤島坐在原先哥哥的位置上胡思亂想,手足無措。

  大約離事發(fā)日后第十天,衛(wèi)景修終于來了。

  那天大早,管家給閑月上了一碗純白燕窩。難得停雪,有一縷陽光從上頭投射進屋,照在那瓷白的碗邊。

  閑月失神地攪動著,偶爾喝兩口。

  身邊幾個婢女也膽戰(zhàn)心驚地伺候著,管家滿臉愁云,府邸上下都是一片寂靜。

  “噔噔噔……”院子里傳來聲音,一個下人跑進來,磕頭笑道:“小姐,衛(wèi)將軍來了!”

  聽罷,閑月兩眼立刻放光,放下勺子,剛站起來就看見來人沉穩(wěn)的身形踏入大堂。

  他一身靛藍色冬裝,外披黑色大氅,臉上的表情淡然,高高束起的馬尾反著太陽的光。

  閑月吩咐去熱茶,又打發(fā)了一眾婢女。

  “怎么樣?”閑月走過去問道。

  衛(wèi)景修解下大氅,氣定神閑地往太師椅上一坐。

  “今日早朝,果然有人拿這事去參你哥哥了?!?p>  “然后呢?”閑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然后?然后天子也沒說什么,你兄長賠了一筆錢給那人家,又嚴加管理,每日親自到施工處監(jiān)督?!?p>  閑月聽完,這才安心幾分,坐到隔壁,拿起已經(jīng)冷掉的燕窩往嘴里塞了幾口。

  喝了幾口,閑月放下勺子看衛(wèi)景修,“是不是……因為那日我去了,耽誤哥哥監(jiān)工,才會變成這樣的?”

  衛(wèi)景修正拍著大氅上的絨毛,一聽這話,立刻說:“你可不要到你哥哥面前去這般認錯。”

  “為什么?”

  “我都不愛聽?!?p>  “……”

  閑月沉默數(shù)晌。

  衛(wèi)景修把大氅交給身邊人,然后轉(zhuǎn)頭認真對她道:“這事是個意外,有很多因素在。更何況,那會兒是飯點,按照道理是沒有繼續(xù)施工的,自然也不必監(jiān)工。你去了也不妨礙事?!?p>  說完,閑月沒有答話,她手邊的燕窩冷得不能進嘴,從衛(wèi)景修的話聽來,像是此事已然了結(jié),天子也不追究。

  可是,閑月心里卻還是莫名被一股懼怕纏著。

  這會兒是今年的初冬,可是冷得出奇。連著三天的大雪,夜里狂風嚎作,吵得人睡不著覺。

  溫國公府近日來也消極得很,衛(wèi)景修自那日來回話之后,便幾日都不曾來。

  “啪嗒?!碧炕鸷婵镜穆曇艏毭?,帶著火星子在炭盆上方跳動幾下。

  閑月坐在軟榻上練字,窗外的雪還是沒停,她寫了一上午,靜謐溫暖的臥房沉默著,除了侍女們走動的聲音外,她未曾開口。

  落筆寫完最后一個字,她正拿起來端詳輕吹,管家頂著雪從長廊跑了過來。

  “小姐,張公子來了,在大堂等候。”

  閑月抬眼,“什么張公子?”

  管家顧不得身上的雪,“只說是姜大人的同僚,奴才見他面熟,也來過幾次?!?p>  聽這話,閑月將筆放在一側(cè),“沒告訴他兄長不在家么?”

  “奴才說姜大人在郊外,一時半刻得拿捏不準時辰回來。他卻說不急,還叫我們上茶,像是要坐等?!?p>  閑月思索了一會兒,便起身,侍女們趕緊拿來貂毛大氅給她披上,又仔細熱了湯婆子放在閑月手里。

  幾人徐徐從長廊下經(jīng)過,閑月看著院中的白雪皚皚,身邊的管家說:“那張公子穿得倒像樣,只是說話不太客氣,從前姜大人在這兒時,他倒不敢怠慢。”

  閑月輕輕嗯了一聲。

  沒一會兒,幾人來到大堂。

  所謂的張公子,翹著二郎腿居坐正位,那原本是姜奉云的位置。

  他模樣普通,不過一身置辦得華麗,正如管家所說有模有樣。手邊一根煙斗,徐徐冒出白煙。

  “喲,想必這位就是閑月小姐了吧?”

  閑月身邊的幾個侍女臉色不太好看,但也只扶著主子,不敢插嘴說話。

  閑月站在門檻處,沒有走進。她轉(zhuǎn)身對管家道:“去上壺熱茶來?!?p>  “這倒不必,閑月小姐是來替兄處理事情的?”那張公子坐沒坐相,眼睛也不老實。

  他沒怎么有機會見閑月,來府上說事,身邊總是有公府的人攔著,這女子閨閣的院子,他半步也踏不進。

  此刻,他一味把眼睛黏在閑月身上。

  閑月走到張公子對面坐下,也不說話,等到茶上了,張公子才發(fā)現(xiàn)那老管家只給閑月倒,問都不問自己。

  便惱了,“你這奴才怎么做事的?”

  閑月抬眼看他,“張公子若有要事,請快些說完吧,閑月好轉(zhuǎn)告給自家兄長聽。若只是為了遠道而來教訓本府的奴才,倒也真是有閑情逸致?!?p>  張公子被這一嗆,愣了半晌,隨后又嗤笑一聲,坐下。

  “我啊,無非就為了點銀子事。近來手頭緊,管你兄長借點。既然你在,你能說上話吧?叫你家管家取些來花花。”

  閑月不動聲色,喝了一口茶,問:“您借這錢,是要花在哪兒呢?”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吊兒郎當?shù)溃骸澳阒还茉覆辉敢饨??!?p>  閑月臉色沉下來,“那要是不愿意呢?”

  那人聽了這話,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臉紅脖子粗地指著閑月罵道:“誰不知道你溫國公府有的是錢?縱觀百官,給天子的壽辰禮獨你家一份的奢靡!少給老子裝窮!”

  “有錢就要借給你?什么強盜邏輯!管家,叫人來把這市井乞丐轟出去!”

  閑月脾氣也上來了,轉(zhuǎn)身就走。那張公子氣急了,“你以為你什么東西!你溫國公府也就囂張這一刻了,還不趕緊巴結(jié)我們這些小爺,將來討飯吃也有你這婊子一口!……”

  張公子被人一邊捂嘴一邊拖拽,閑月卻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

  那些話像是一支箭,狠狠射在閑月心中,叫她近些日子的惶恐不安忽然有了清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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