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熾陽雖未言語卻是不服,星晅又看向云鶴:“天君覺得我所判可有不合理之處?”
云鶴此時也低下了頭:“其罪不可恕,理應(yīng)如此。”
熾陽的罪不至于此,在回到天界后他更有可能被判入永生地獄,本來一人死他并不害怕,可牽連到家族,他還是低下了頭。
星晅本不愿理他,但月泠卻不忍熾陽的家族因此受到牽連,星晅最后只是在云鶴將熾陽帶走前將他逐出了師門,收回了對他家族的懲罰,這場鬧劇也終于結(jié)束……
無塵宮最不缺的就是藥材,星晅很快配制就出能夠恢復(fù)月泠言語的藥,在服用兩劑后月泠就恢復(fù)如初。本來因為青蔓給月泠用藥,星晅并不想管她,但在月泠的安撫下,他還是配出了毒草的解藥。
夕陽將落,山間風(fēng)吹動樹梢,那棵萬年長青的樹下,月泠獨坐,身后星晅為她披上外袍。
關(guān)于過往,月泠這幾日并未提及,或許因為記憶凝珠被星晅銷毀,月泠是怎么也記不起從前的一點一滴。
月泠的安靜讓星晅感覺到一絲害怕,他以為月泠會因此責(zé)怪他,此時說話也小心翼翼:“小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問我?”
月泠裝作嗓子還未痊愈,沒有回應(yīng)。
“我對我的藥還是有信心的。小月,你都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同我說話了,我知道你在生氣。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的身份,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p> “是啊,師祖慕楓上神的藥怎么會沒有用呢?”月泠起身不再回頭。
“你肯理我了?”
月泠又沒有回應(yīng),但似乎她并沒有太生氣。
星晅起身步伐輕緩,從背后抱住月泠,語聲低沉而溫柔:“好了,我錯了~”
星晅呼吸氣息在耳旁緩慢重復(fù),月泠不由縮頭,掙開星晅裝好生氣的姿態(tài):“要…要不是熾陽告訴我,師祖大人,您打算瞞我多久?。俊?p> 星晅上前一步,月泠就退后一步,生怕再被他逮住,什么氣也撒不出來了。
“我倒是想瞞你一輩子,不是你說星晅這個名字與你很配么?”
月泠沒想到星晅還記得那一句無心之言,有些動容,態(tài)度也軟了下來:“所以你要舍棄本名么?”
“一個稱呼而已?!毙菚t走向月泠,撫順微風(fēng)吹拂下她凌亂的碎發(fā):“我喜歡你叫我星星?!?p> 月泠越來越緊張:“那…我們的確從前相伴?”
“嗯”
“你為了助我飛升,所以才會變成星晅?”
“嗯,不過因禍得福,我也找回了損失的另一半元靈啊”
身后已無退路,月泠被逼到墻邊,說話也變得結(jié)巴:“那…熾陽說…我是你養(yǎng)在…養(yǎng)在無塵宮的女人…也是真的嗎?”
“無塵宮太冷清,所以才把你抓上來陪我。”星晅猶豫片刻才回應(yīng)。
月泠知道星晅沒有說實話,開始認定熾陽所言屬實。她不是個能配得上他的女人,不然也不會幾萬年都沒有名分。
察覺月泠的情緒轉(zhuǎn)變,星晅湊近了些:“我們之間從來都光明正大,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整個無塵宮都知道?!?p> “可是你并沒有娶我,是因為我那時是凡人,配不上你,對嗎?”
月泠已然猜到了真相,但星晅卻否定了。
“我這么老了,你都能看上我,應(yīng)該是我配不上你才對?!毙菚t貼上月泠的額頭:“小月,于我而言你便如天道恩賜,因為有你,我覺得生命這樣重要,我變得貪生怕死。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除非你不要我,不,你不能不要我?!?p> 月泠聽不得情話,一兩句就紅了臉,在冷風(fēng)中顯得柔弱。星晅越靠越近,突然的動作讓月泠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星晅將她攔腰抱起,她下意識地摟住星晅的脖子,低著頭沒敢與他對視。
心跳聲劇烈,月泠慌亂連手也縮在胸前:“你…你要干什么?大白天的?!?p> “不管了。”
幾乎是一路閃移,連來通知他們用晚飯的青蔓都愣在原地許久沒能反應(yīng)過來,一陣尷尬后離開。
夕陽落下,月泠再看窗外已然黑夜。她捂得嚴實,只露了半個頭在外面,而星晅的目光卻從未移開。
“你…你這樣老看著我干什么?”
星晅淡如清風(fēng)的笑意眼神略顯曖昧:“小月,你好像跟從前不太一樣了?!?p> “那里…不一樣?”
星晅沒有回應(yīng),那一抹淡笑卻是沒有消失過,月泠也被看得害羞,想要躲進被窩里,卻在無意間看見星晅脖頸處銀白色的星芒印記。
“這是……”
星咺回應(yīng)道:“這個?好像生下來便有了?!?p> 月泠撫摸那印記,心底有種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起個所以然。
從中午到現(xiàn)在都未進食,月泠肚子已經(jīng)餓得咕咕叫,星晅也心領(lǐng)神會,親自去為她做了一碗蝦仁粥。這樣清淡的飲食月泠似乎不太滿意,但餓得不行她也只能勉強接受。沒想到這蝦仁粥咸淡適宜十分鮮美,月泠幾乎是狼吞虎咽,吃完三小碗后仍意猶未盡,一雙無辜的大眼看向星晅:“還有嗎?”
“有倒是有,不過你不能再吃了?!?p> “為什么?”
星晅收起碗勺:“晚膳過量于身體并無益處?!?p> 見星晅就要收拾,月泠拽住他的衣角,用懇求的目光望著他:“我就只再吃一碗,就一碗?!?p> 撒嬌賣乖的手段都使盡,也只得到星晅一句不行,月泠有些失落,見星晅已經(jīng)帶著碗勺離開,無奈躺回床上。
星晅很快便回來,淡定自若地脫鞋上榻。月泠起先并不想理會他,但嗅到一陣撲鼻的香味她瞬間就往星晅身上靠。他還是沒忍心,給她帶了在廚房發(fā)現(xiàn)的糖炒栗子。
月泠猜到這是青蔓給她留的,她以前很喜歡吃天界那一家獨大的糖炒栗子,每次不管哪個師兄師姐去天界的時候都會為她帶上一袋。
栗子到嘴邊月泠卻突然僵住,想到熾陽所說的話,她問星晅:“熾陽師兄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個什么都不會的闖禍精,離了他們,生活都不能自理。”
星晅愣了一下,從月泠身后將她圈在懷里:“傻小月,有我在,你不需要會什么?!?p> “如果沒有你呢?”
星晅握住月泠的雙手:“你不會沒有我的,我會盡量比你多活一天?!?p> 突然的眼淚奪眶而出,不知道星晅的愛到了什么地步,月泠轉(zhuǎn)身看向他,那雙溫柔繾綣的眼與初次相見時的冷若冰霜仿佛兩個極端。
“我想學(xué)醫(yī),還想學(xué)做飯?!?p> 星晅一怔,手撫上月泠的面頰
“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