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評定
七月十一日,紀伊國臨海的山寨中,召開了黑川慶德第一次評定會議。
經(jīng)過整理的山寨,十分整齊,山寨三百米內(nèi)的所有的雜草和樹木全部清除,又有四面無死角,一班十六人在八個方位的木塔上觀看著四周,保證著山寨的安全。
在中心的那座大廳,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改造,顯的很寬敞,穿過了士兵的警惕線,里面木板甚是光滑,而在外面,二人正在談話。
“坦白說,純良殿下干的真不錯啊,這里的規(guī)模,就如一個小城了,而且只用了半個月,就整合了紀伊國的一半山盜,這樣的才能,可以管理一國一城了。”今井宗久這樣說著。
“這是主公定下的方針,我只是執(zhí)行主公的意志才獲得這樣的成果!”易木純良淡淡的一笑,并不為他的恭維所動。
“是嗎?純良殿下真是謙和之人??!”今井宗久把話一轉(zhuǎn):“那今日主公召見我們,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呢?你作為主公的重臣,應該知道吧!”
“特殊的事情?不不,我們只需要知道我們應該知道的事情。要是你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明了,可以在馬上的會議上提出來,現(xiàn)在來問我,有這個必要嗎?反正馬上就可以知道了!”
“嗯,是啊,反正馬上就知道了?!苯窬诰糜行擂危骸拔抑皇强匆娺B界鎮(zhèn)的那個很有勢力的傳教士都來了,所以才冒昧的問了。畢竟,我們和他們的信仰不同,要是雙方有所爭執(zhí)時,殿下對這件事要如何裁決呢?”
隨著眼光看去,易木純良也看見了一個脖子上戴著十字架的南蠻人,他的名字好象叫費洛伊斯,這個奇怪的名字是他好不容易才記得的,他收回了眼光,說了一句:“這樣的事情,自然有主公來決斷!”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門拉開了,一個少年對著大廳外等候的人朗朗而說:“各位,請入內(nèi),評定就要開始了!”
眾人都停止了交談,就這樣進入大廳,在大廳內(nèi),中間的位置上還空著,黑川慶德還沒有來,眾人一一坐在了二旁,不一會兒,一個少年從內(nèi)室轉(zhuǎn)了出來。
“拜見主公!”
除了費洛伊斯外,所有人的全部雙手按地,跪伏行禮。
“起來吧!”黑川慶德的聲音傳到了大廳內(nèi)的每個空間,帶著奇怪的磁性,好象有著一種莫名的穿透力一樣回響在所有人的心中。
等家臣們抬起頭來,看著主公時,大家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鋒銳的劍眉斜插上了鬢角,黑眸中閃動著銳利的光芒,當他掃視過大廳的群臣時,眾人只有一個感覺——英氣逼人!
特別是阿國,更是感覺到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特質(zhì),好象只有短短的一月不見,這個主公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各位,今日是我們第一次開評定會,各位先介紹一下,彼此認識!純良啊,就由你第一個吧!”黑川慶德就直接的開始了會議。
“是,主公!”易木純良挺直了背:“我是易木家的易木純良!”
“我是井池尾諒!”
“我是出云神社的阿國!”
“我是界鎮(zhèn)商今井宗久!”
“我是易木家的易木良次!”
“我是黑川家炎平不定!”
“我是忍者竹前加藤!”
“我是近山六郎,請多多指教!”
在最后,那個還不習慣著跪坐的費洛伊斯發(fā)言:“我是費洛伊斯,是一個傳教士!”他用著已經(jīng)十分純正的話說。
“好了,各位是我第一批家臣,現(xiàn)在我宣布,進行家中排行和職務分擔?!焙诖☉c德直接就說:“我家和其他家一樣,還是分家老、部將、侍大將、隊長、足輕頭五個待遇,由于現(xiàn)在我家還沒有城池,所以先分擔職位如下,具體知行以俸祿來發(fā)行!”
“易木純良,你擔任侍大將之職?!?p> “是!”
“炎平不定、井池尾諒、阿國、今井宗久,你們擔任隊長之職!”
“是!”四人同時應聲。
“竹前加藤、易木良次、近山六郎,你們擔任足輕頭之職!”
“是!”三人也同時應聲。
“各位,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家臣,就希望你等忠心侍主,誰有忠心,誰有才能,自然就重用誰,這就是我的想法,也是我的要求!”
“是,一定忠心侍奉主公!”
“好了,下面就是我們具體的任務分擔了!請諸位面對現(xiàn)在的情況,踴躍的發(fā)言,這樣,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和計劃!”黑川慶德明亮的眼光掃過眾臣。
“主公,我先報告一下情況?!币啄炯兞颊酒饋碚f。
“好,你就向大家介紹一下情況!”
“是!我們現(xiàn)有士兵一千六百四十八人,其中有五百一十一人是最近的山賊投降我軍的,根據(jù)主公的命令,現(xiàn)在所有的人已經(jīng)分成了十六個百人組,進行統(tǒng)一訓練和編制!”易木純良報告:“而這樣的多的士兵,單純的消耗掉的口糧,每月就有三百五十石,而我們現(xiàn)在的儲備,只有五百五十石,只可維持一個半月?!?p> 井池尾諒也發(fā)言:“主公,你進行的火槍制造,每月必須支出300貫,才可以獲得15支火槍!同時,你要的船已經(jīng)在改造,但是同樣要500貫左右!”
今井宗久咳嗽了一下,對這樣的情況很不適應,但是,還是向黑川慶德說了:“主公,上次的貨物,已經(jīng)出手,由于時間緊,所以才獲得六千七百貫!”
“好了,大家對于情況已經(jīng)有所了解了吧!”黑川慶德向費洛伊斯說:“費洛伊斯先生,你那方面怎么樣?”
“黑川先生,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教會,可以給予你們商品的優(yōu)待,同時,可以將一部分火槍優(yōu)先賣給你們,我們的商業(yè)人士,會給予你們友好的配合。但是你要求的大炮,是禁止銷售的軍火,我們很難獲得!”費洛伊斯說:“我是一個傳教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明了情況,就不參與你們的會議了,告辭!”
“好,送費洛伊斯先生出去!”黑川慶德吩咐一個侍衛(wèi),這一批侍衛(wèi)是由炎平不定帶來的子弟,忠心耿耿于黑川家。
等費洛伊斯出去了,大廳的門關(guān)上了,黑川慶德才道:“好了,各位,現(xiàn)在聽我決定一下我們的目標!由于大將軍海域守護的任命,我們必須迅速掌握近畿附近的海域,而這片海域,除了一些不入流的零星海盜外,就只有志摩海盜了,我們的目標,就是迅速打倒志摩海盜,獲得我們支配的第一批海域。”
“主公,可是我們才只有一條可以遠航的船,而且我們的人并不熟悉海洋,根本無法對抗志摩海盜!”阿國發(fā)言,作為一個女子參與會議甚至發(fā)言,炎平不定、竹前加藤、近山六郎都不由吃驚,但是看見其他人習以為常的表情,就不說什么了。
“說的是!就是這樣的原因?!币啄玖即问蔷唧w負責訓練的人,他向黑川慶德說:“我們的人一上船,立刻暈船,根本無法戰(zhàn)斗,這需要很長時間的適應!”
“可是我們的時間很少,糧食和資金是個問題,但是更加重要的是我們的存在,已經(jīng)影響到了這里的勢力分布!”易木純良向黑川慶德報告:“雖然說我們以大將軍的名義和鈴木佐太夫交涉,但是鈴木佐太夫還是很難容忍我們的存在,只爭取到了二個月的時間,過了二個月,再不離開,就會被當作山盜來消滅?!?p> “是啊,誰也不會容忍自己的領(lǐng)地上出現(xiàn)其他的強大力量。”
“所以我們必須迅速打開局面!”阿國望向黑川慶德:“我們經(jīng)過討論,覺得我們雖然必須迅速消滅志摩海盜以打開局面,但是我們不能在海面上打,我們可以在陸地上消滅他們?!?p> 黑川慶德看了看阿國,說:“恩恩,你們的意見很好,那有什么辦法可以在陸地上消滅他們呢?”
“我們經(jīng)過情報,志摩海盜的集中地在此!”阿國拿出了一塊布,在上面有些簡單的標識,在其中的一個點上,她指了下去?!笆且羷莸男”焙哟澹∷幱诤_?,事實上由志摩海盜集中而成的一個村莊!”
“你想怎么樣來解決這個問題呢?”說到這個,黑川慶德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異光,他緩慢的問。
“主公,我們偷襲!”易木純良說:“可是有三個問題,一是伊賀眾,二是當?shù)氐暮雷?,三是防備志摩海盜發(fā)覺?!?p> “還沒有辦法解決嗎?”
“是,我們要想偷偷把幾百人送過去,不獲得當?shù)厝说闹С趾椭更c,是無法想象的,更是不能保證成功的!”
黑川慶德微微的笑了:“竹前加藤,你向大家說一下情況!”
“是,稟告主公!”一直沉默的竹前加藤立刻恭敬的回話:“小北河村,有四百十一戶,每戶都有一男或者二男在志摩軍中,每隔一月,志摩軍都會回村一次,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船全部停靠在村邊的一處小港口上?!?p> “整個小北河村,可戰(zhàn)斗人員,一共有六百四十男,有大小船只二十條,其中有五條可以遠航!”
這樣清楚的報告,使在場的人全部沉默了,過了一會,易木良次才笑了:“啊,原來主公早已經(jīng)想到了,并且已經(jīng)探察了!”
阿國吸了一口氣,她派遣了自己的人員去調(diào)查,才獲得了這樣的看法,但是黑川慶德好象又比她早了一步,她頓了頓,說:“既然主公已經(jīng)想到了,那我們的困難主公應該有所明白了吧!”
“這個問題啊,我想加藤也可以辦,加藤,你去和伊賀的總長聯(lián)系一下,就說我想和他見面?!?p> “是!主公!”竹前加藤一聲應道,他站起來:“如果主公沒有什么其他的命令,屬下就去辦了!”
“好,你去吧!”
“是!”竹前加藤后退,他拉開了門,出了去。
“主公,伊賀那里可不是好進去的啊,而且約定總長這事……!”
“不要緊,以加藤的本事,應該可以辦到!”黑川慶德?lián)]了揮手:“就讓他去辦吧,我們再討論其他的事情!”
“是,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找個安軍之地,我們現(xiàn)在有這樣多的人,不能沒有穩(wěn)固和安全的休息地,而在這里,我們并不受到歡迎?!?p> “可是,找什么地方呢,要知道,所有的土地全部有著人居住了?!?p> “我們可以找一個外島?!?p> “外島?可以給予我們這樣多人居住嗎?”
在下面的家臣們熱鬧的討論起來,就在這樣的氣氛中,沒有說話的今井宗久的眼神中閃過復雜的神色。
但是這樣的神色,立刻被黑川慶德發(fā)覺了,在巨變之后,由于心靈的小宇宙的開放,他的精神特別敏感,他察覺到了今井宗久的異狀。
“呵呵,各位,找安身之地的事情不急在一時,現(xiàn)在,只需要你們把準備工作作好就是!”黑川慶德好象無意的拿著自己的刀把玩,隨手拔了出來,他站了起來,一邊看著刀刃,一邊走著。
突然之間,只聽“噠”一聲,空中響起一陣撕裂空氣的聲音,四尺的刀鋒一閃,冰涼的刀尖帶著一道寒光猛烈的斬在了今井宗久的前面。
“是不是啊,宗久?”
“是!是!當然是這樣,我們作為臣子,先把自己的工作作好才是正道!”今井宗久鎮(zhèn)定的回答。
鋒利的刀氣如實質(zhì)一樣的撲在了他的身上,才一瞬間,他的背上就已經(jīng)被冷汗所打濕,這樣的情況,當然立刻吸引了所有家臣的注意,一齊向他看來。
“那你就將我們要的糧食盡快運來吧!”黑川慶德緩慢的收回了自己的刀刃,說著:“我們現(xiàn)在可是沒有多少余糧了,如果出了事,就唯你是問。”
“是,那當然!”今井宗久不由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