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京
贊美你，偉大的黑夜大權(quán)命
你是黑暗中的君王
又是靈國的主宰
我們自你而來，因你而成圣。
啊！完善之神，永恒之神，唯一之神！
你是新生命的根源。
一切桑田變遷，而你永遠不變。
你就是昨日，今日，明日
心、精神、肉體
把這一切都奉獻給神
祈禱的真實，心的寧靜，起來承受你的恩惠
阿國的慎重的祈禱完畢，她向下一看，在場上，跪拜著的是一排排帶著輕甲的士兵和武士，個個沉默不言，作出祈禱。
黑川慶德將手浸在了水中，作為儀式的最后一部分。
然后，他抬起頭來，向阿國一笑。
阿國知道他在笑什么，說實際的，去年在海盜群中推廣黑川慶德的家神——黑夜大權(quán)命時，阿國都沒有底，因為這畢竟是一個陌生的神。
但是，她低估了作為手上沾染鮮血的亡命之徒對于宗教的渴望——毫無疑問，在血風(fēng)腥雨的日子中，他們需要一個神來祈禱，需要一個神來安撫他們的心靈。
特別是作為女巫的阿國，推行宗教會獲得天然的信任。
作為黑川慶德來說，有一個神來凝聚戰(zhàn)斗力，增加向心力，是培養(yǎng)黑川軍的重要步驟，作為阿國來說，隨著信徒的增加，黑夜大權(quán)命的力量的確由無到有，由小到大。
而黑川慶德有意在提拔上傾向信奉黑夜大權(quán)命的武士，而這，當(dāng)然進一步使黑夜大權(quán)命成為全黑川軍的信仰。
謊言說一百遍，就算是自己也被欺騙。
而這樣的情況，當(dāng)然受到了黑川慶德的贊揚，當(dāng)然，為了保持黑川慶德的絕對控制權(quán)，為了避免宗教凌駕于黑川慶德之上，理所當(dāng)然的宣布黑川慶德是黑夜大權(quán)命的兒子，是黑夜大權(quán)命現(xiàn)世的化身。
宗教與政治合一，神權(quán)與王權(quán)的合一。
在海洋上，不經(jīng)意中，一個新的宗教已經(jīng)形成了。
所有的武士和士兵都站了起來，這是一月一次的大祭，黑川軍中六千一百士兵，全部都在場，連同其他的下級武士。
阿國的眼掠過了士兵，向黑川慶德問到：“殿下，要進京了嗎？”
“是的，再次拜見大將軍?！焙诖☉c德摸了摸“紅蓮”：“向他報告，我經(jīng)過一年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控制了整個近畿海域?！?p> 說到這個，黑川慶德露出一絲冷笑，經(jīng)過一年的戰(zhàn)爭，年才十八歲的黑川慶德，日益顯示出他特殊的氣質(zhì)。
不經(jīng)意之間，也有威嚴流露。
“這樣的男子！也許是真的是神明的化身吧！”阿國望著他心中低言：“不過，殿下是已經(jīng)等的心焦了吧！”
上前一步，易木良次低首：“先預(yù)祝殿下武運長久，旗開得勝?！?p> 黑川慶德點頭：“承你貴言！”
他的眼睛掃過依舊堅持自己的信仰，而排除在外的易木純良，然后就躍了上馬，身穿重甲，依舊身如貓貍，這樣非凡的力量和馬技，使在場的所有士兵和武士全部發(fā)出了一聲喝彩！
“起陣！”
身為黑川慶德的衛(wèi)隊長的炎平不定一聲呼喊，一百五十個穿著黑甲的騎兵迅速上馬，舉止如一，跟隨著黑川慶德而向營外奔馳，身上的鎧甲和劍，碰撞而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在一個騎兵的手中，黑底火蓮的旗幟迎風(fēng)飄揚，在中心，更是一個“黑”字。
這就是有名的黑川衛(wèi)了，算是黑川慶德的旗本武士，全部久經(jīng)戰(zhàn)陣，殺人如麻，對黑川慶德忠心耿耿。在獲得了阿國的幫助下，更是傳言受到了黑夜大權(quán)命的保佑，而具備更加強大的戰(zhàn)斗力量。
本數(shù)是三百，這次上京見大將軍，黑川慶德帶去了一半。
而隨軍的，就是阿國。
出了軍營，跑了十幾里，阿國回過頭來：“殿下，此次進京，是應(yīng)大將軍三日前的召見嗎？”
黑川慶德點點頭，但是又馬上說明：“并不盡是如此，還有一位大人會在京等候?！?
“哦，他是誰，值得殿下稱呼大人？”經(jīng)常在黑川慶德的身邊，阿國當(dāng)然明白，黑川慶德可不是服人的主。
現(xiàn)在口氣中帶有尊重，此人當(dāng)然非同小可。
“是繼承了關(guān)東管領(lǐng)之職，現(xiàn)已改姓為上杉的上杉景虎?！焙诖☉c德簡單的說。
“哦，殿下是想在北陸發(fā)展了嗎？”阿國立刻領(lǐng)會，不過說了出來，她就后悔了，大凡上位者，并不喜歡有人猜出他的心思。
不過望了過去，黑川慶德并無異色，只是哈哈大笑：“阿國，你猜的不錯，其實這次上杉景虎上京，就是我暗地推動的，目的就是在大將軍的調(diào)和下，和他結(jié)盟。這對于我奪取飛彈國，甚至越中，有著關(guān)鍵性的作用?！?p> “上杉景虎會和殿下結(jié)盟，甚至允許殿下取得飛彈和越中嗎？”
“結(jié)盟之事必然可行，這是大將軍的意見。上杉景虎素來尊重大將軍，不會不允。至于飛彈國，還輪不到他作主?！焙诖☉c德說著：“至于越中，有些麻煩，但是我勢在必取——這也需要大將軍的許可?！?p> “那大將軍為什么要幫助殿下呢？”
“把近畿海域的一半控制權(quán)貢獻給大將軍如何？”黑川慶德輕描淡寫的說。
“啊，殿下是開玩笑嗎？”
阿國吃驚的說，也無怪她驚訝，近畿海域的控制權(quán)，是黑川慶德一年半來經(jīng)過血與火的廝殺才獲得的，現(xiàn)在竟然這樣輕松的放棄了一半？
“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
阿國端詳了黑川慶德一下，確定他很認真：“殿下真的要輕易的把近畿海域的控制權(quán)讓出嗎？近畿海域的一半控制權(quán)，一年可以給我們?nèi)f貫收益??！”
“一半海域的控制權(quán)，交給大將軍，換取大將軍許可飛彈和越中二國，還是值的?！?p> “可是，大將軍只給個名分而已，還需要我們自己攻略?！?p> “阿國，你怎么短視了？有了大將軍和朝廷的名分，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攻取彈和越中二國，更重要的是，不會引起上杉景虎的反擊?！?p> “可是，在這個亂世，所謂的大義往往只是面具而已，值得殿下花這樣大的代價來換取嗎？”
“阿國你不用說了，這事就這樣決定了?！焙诖☉c德?lián)u手：“而且，你幾時看見我作出虧本的事情?！?p> 他沉吟了一下，決定說出部分用意：“其實大將軍對我的海域已經(jīng)很眼紅了，并且有了不少小動作，而且，今井宗久和易木純良等人，也未必沒有心思，與其潛伏在暗中導(dǎo)致日后的爆炸，不如明白的把那些人分離?！?p> “分割給大將軍一半海域，和平的把那些人分離出去，也是一件好事?！?p> 說到這個，阿國突然想起來了九鬼嘉隆，雖然一年來他并沒有叛亂，但是作為海上世家，九鬼嘉隆還是不斷的擴大影響。
想到這里，她表示同意。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黑川慶德露出的那細微的冷笑。
冷笑一閃就過，黑川慶德繼續(xù)話題：“當(dāng)然，我不會現(xiàn)在就把海域交割給大將軍，要等我取得了飛彈和越中二國之后，這樣黑川軍就不會因為軍心不穩(wěn)而失血太多?！?p> “上杉景虎殿下會同意嗎？”
“應(yīng)該會吧，景虎殿下和信玄殿下相互攻略，越中國本是信玄殿下的包圍圈的一部分，有我取得，也會減輕景虎殿下的壓力，但是關(guān)鍵是越中有神保家和椎名家，神保家還好說，但是椎名家目前從屬上杉，等于上杉的屬地，要想讓景虎殿下同意可不容易——但是，一國之內(nèi)，還有其他勢力存在，是我不能容忍的！”黑川慶德眼神幽深：“不過，我相信如果有大將軍的仲介，還是可以達成某種協(xié)議的?！?p> 他沒有說明的是，就算現(xiàn)在是盟友，可未必保證未來還是盟友啊，所以在自己的領(lǐng)國內(nèi)，不允許有上杉景虎的勢力存在。
“既然殿下已經(jīng)決定，那阿國就不再多說了?！?p> “恩，你信任我就可以了?！?p> “那不知道殿下準備怎么樣取得飛彈和越中？”
“取得飛彈，有我的原本家族的支持，只要我提供一支精銳部隊作為支持就可。當(dāng)然，在事前，我會先*內(nèi)取得父親大人的諒解才可以?！焙诖☉c德說：“取得越中，就比較麻煩了，我的基本設(shè)想就是海上進攻，飛彈國呼應(yīng)，其實越中雖有二十八萬石的領(lǐng)地，還是分有多個勢力，并不難突破?！?p> 說到這里，黑川慶德停了一下：“越中本國是神保家和椎名家二家為主，而其內(nèi)部有親武田家的一派，又有親上杉家一派，又有親一向一揆宗的一些勢力，之所以出現(xiàn)這樣的勢力，就是因為越中并不統(tǒng)一，所以打擊起來，只要攻擊猛烈，速度快，可以各個擊破?！?p> 說到這里，他笑了起來：“阿國，日后取得了二國，就正式立黑川神社，侍奉黑夜大權(quán)命為大神。你就是神社的神官了?！?p> “好象越中一向一揆宗的勢力很大?！卑f著。
“不要緊，一向一揆宗日后會是我的仇敵，我自然會處置掉?！焙诖☉c德冷笑著：“當(dāng)前姑且忍耐吧！”
“是，不過，殿下想取得二國，是不是應(yīng)該先和當(dāng)?shù)氐膰吮娐?lián)合呢？雖然飛彈國也許不要了，但是越中有了他們的中立，會減少許多壓力。”
“越中的國人眾啊，有寺崎家、石黒家、斎藤家、土肥家、菊地家、長澤家六家有影響力的，這事情，忍者宗已經(jīng)去作了，我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p> “原來如此，殿下如此考慮周密，我倒是白擔(dān)心了?！?p> “沒有這樣的回事，我總有忘記的東西，特別是以后事情越來越多的情況下，這就需要你為我提出來??！”
“是，殿下，阿國一定為殿下分擔(dān)?！?p> 騎在了馬之上，黑川慶德感覺到了一種感情。無論是何等的人，都有傾訴的愿望，就連自己也不例外。
現(xiàn)在能夠說的，就是阿國了。
可惜的是，就連阿國，也有許多事情不能說。
也許……等竹中半兵衛(wèi)來了以后會好點吧，君臣投契，無所不言并不是神話，在每個成功的人背后，總有這段創(chuàng)業(yè)時的美麗時光。
也許……日后成功之后，會越來越變質(zhì)，但是創(chuàng)業(yè)時，就連是自己這樣的嚴肅的人，也會遇到比較輕松的氛圍。
“殿下！”一個侍衛(wèi)奔馳而來稟報：“加藤大人的忍者求見！”
“叫他進來?！焙诖☉c德正襟端坐在馬背之上。
不一會兒，一個不到四十歲的男子進來了，他的臉色黝黑，滿臉絡(luò)腮胡子，象個農(nóng)夫一樣，一點都沒有忍者的神秘感。
但是黑川慶德沒有輕視，他知道加藤的忍者不會是吃白飯的。
“加藤派你來有什么事情要稟告我嗎？”黑川慶德?lián)]一揮手中的馬鞭。
忍者恭敬的跪拜施禮稟告：“主公，加藤大人有信來報告……！”
“哦，是上杉已經(jīng)到了京城了嗎？”黑川慶德頗感興趣地問道。
“不是！”忍者低著頭：“加藤大人說，沿途并不安穩(wěn)，百里家也似乎有一定程度的參與，來者是四國的宇和島城?！?p> “噢！這樣啊！”黑川慶德稍微有點吃驚，但是隨之又笑了起來：“又是四國的宇和島城的北吉?。 ?p> “加藤大人說，還有三好家的人在進行參與。”
“三好？加藤是這樣說的嗎？”黑川慶德不由得身體向前一傾。
“是！”忍者簡單而明確的回答。
黑川慶德呆了一下，昂首尋思，突然之間，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果然如此，你終于忍耐不住了呀？”
說完了這句，黑川慶德不再詢問忍者，隨手扔下賞錢，說：“你回去報告加藤，就說我已經(jīng)知道了，叫他密切注意三好家的情況?！?p> “是，主公?！比陶吣闷鹆隋X袋，退了出去。
“繼續(xù)前進，注意情況?！焙诖☉c德發(fā)出了基本的指令。
也許這樣的命令太模糊，但是黑川慶德相信他們能夠完成，沒有和阿國說話，黑川慶德就微微笑了：“新時代，果然要來臨了?！?p> 作者說一句：今天VIP中應(yīng)該有一章更新，時間上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