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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逆風記

第八章 歌頌

戰(zhàn)國逆風記 荊柯守 4730 2004-12-08 22:52:00

    “主公真是鬼神下凡??!如此英勇世上罕見?!?p>  一向宗的隊型前,指揮著黑川家的士兵利用著騎兵破開的縫隙進行剿殺的炎平不定和易木良次二人,還有余暇看著黑川慶德的沖鋒。

  “是啊,真是……啊,不好!”

  只見黑川慶德一騎當先,連斬數(shù)個和尚,才沖出了一層包圍,就看見原本在那里的和尚軍突然之間分開,后面在陽光的映照中顯現(xiàn)出一排排長達八米的長槍——說是長槍,其實只是粗陋的長竹竿,而拿著它們的竟然是方才在城上看見的女子,她們八人一組,分持一長竹的二端,在一聲命令之下,一排排如大浪一般滾動,掃向了黑川家的騎兵,而首當其沖的,就是黑川慶德!

  黑川慶德?lián)]刀斬下,二根長竹竿應聲而斷,奔馬速度是何等之快,馬已經(jīng)撞到了后面的一排長竹竿上,巨大的沖擊力量,立刻使二端持竹的女子滾在地上,有的甚至虎口出血,竹竿飛出手中,重重的打擊在一個旁邊的女子臉上,頓時一聲慘叫,半邊臉皮被硬生生的刮了下來,一時間血肉模糊。

  但是當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她,所有注意到的人的視線立刻集中馬上的黑川慶德,只見馬匹跌倒,馬腿如細枝一樣折斷,而幾乎同時,黑川慶德跳出了馬,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翻轉(zhuǎn),雖然由于巨大的沖擊力量,他站不住腳,但是在地上一滾,就立刻跳了起來,更不猶豫,就向一端比較近的女人沖了過去。

  “南無阿無阿彌陀佛”

  “他跌倒了,快殺了他!”

  有的聰明的和尚甚至立刻大喊:“黑川慶德死了,黑川慶德死了!”這聲音一傳出去,附近的和尚立刻明白,他們齊聲高喊。就在這時,黑川慶德也發(fā)出一聲命令:“黑川軍聽著,殺光一向宗。”

  黑川慶德的聲音清脆,但是奇怪的是立刻傳到了全陣,至少有一半人聽的清清楚楚,當然,一向宗臨時的把戲就立刻破產(chǎn)了。

  “哈哈哈哈哈哈?!焙诖☉c德的笑聲震撼著附近的場地,在后面的黑川騎兵聽了,奮不顧身的策馬沖了過來,有備而來的幾十把長刀劈了下去,一片片長竹竿立刻被斬斷,雖然也有幾個騎兵跌了下來,但是在戰(zhàn)場上,這根本不是問題。

  四米余的距離,在黑川慶德的沖刺下,根本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當黑川慶德?lián)涞揭荒侨号拥那懊妫齻冞€沒有來得及放下手中已經(jīng)被斬斷的竹竿呢!

  一種可怕的黑暗力量,依附在黑川慶德身體四周,隨著他的四肢的動作,以主宰一切的形態(tài)支配著周圍的空氣,獰笑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黑眸中閃過可怕的殺意,只一瞬間的事情,一柄尖銳的長刀,刺入了那個女子的左乳,毫無困難的從內(nèi)臟中穿了過,從她的右背上穿了出來。

  “曝”的一聲,鮮血被釋放,壓力使它們發(fā)出了一聲輕響,如雨霧一樣噴濺而出,由于距離太近,不但后面的她的同伴身上立刻飛濺上一片紅,就連黑川慶德自己的臉上,也飛濺上一大片。

  那個女子還顯的十分年輕,甚至還有點秀麗的臉立刻充滿了迷茫的神色,好象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而在黑川慶德的心中,一種熟悉而猛烈的情緒從心中猛烈的撲了上來,大聲的咆哮起來。

  甚至連刀也不拔,直接變斬為拉,那個女子的半邊身子就立刻分成二斷,混合著血中的刀光,已經(jīng)劈斬到另外一個女子的臉上,這和剛才不同,這是斬開了頭顱骨的清脆聲音,紅和白如豆腐一樣露了出來,在空氣中發(fā)出了輕微的顫抖。

  太爽了,這就是解放的感覺嗎?黑暗的力量龐大而從容,每個呼吸都好象吸引著戰(zhàn)場上的風,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自己掌握中,他收回了刀,刀本身在也猛烈洶涌,仿佛一個不滿足的兇獸。

  “主公!主公快上馬!”后面的騎兵已經(jīng)撲了上來,一個騎兵翻身下馬,將馬匹讓給了黑川慶德,但是在他回眸的瞬間中,他看見的是,深不可測的黑暗。

  黑川慶德冷笑著,望著已經(jīng)包圍而來的和尚們,很簡單的戰(zhàn)術(shù),和尚集中了核心兵力,不顧在外圍奮戰(zhàn)的其他士兵,而企圖一次性解決自己。

  “沒有關(guān)系,他們滅亡是我注定的!”說著,一陣疾風突然襲來,卷起沙塵,這沙塵遮天蔽日,盡管是白天,霎時間天昏地暗。

  所有的士兵們都不得不停下來,一向宗的士兵恐懼的望向一邊,在那里,一群群士兵正在視線中出現(xiàn),那是高舉著黑川家的紅蓮旗幟!

  黑川慶德雖然自信自己的實力,但是以強擊弱是他的本能戰(zhàn)術(shù),在他的安排下,水軍在決戰(zhàn)前就已經(jīng)向戰(zhàn)場開發(fā),經(jīng)過一個時辰,已經(jīng)趕到了戰(zhàn)場上,實力的比例一下子顛倒了。

  “各位,我們只要堅持一刻半的時間就可以獲得勝利,各位有這個信心嗎?”黑川慶德望著沖過來的二百騎兵說著。

  “是,主公!”

  但是事實上并沒有這樣久,在他的后面,一向宗的軍隊已經(jīng)發(fā)出了騷亂。

  二個時辰之后,已經(jīng)脫離了戰(zhàn)場,在城中的巨大水桶中淋浴的黑川慶德接到了久違的阿國的報告。

  “我軍軍勢,已完全擊潰了一向一揆,六千余人被俘,斬首二千六十百,其中大部分是受傷后我方為了軍功而補刀?!闭f到這里,阿國看了看他的臉色,但是有點失望的看見,他的臉色平靜如水,對軍隊為了爭奪軍功的行為并無一詞,于是繼續(xù)報告:“我軍陣亡三百八十九騎,士卒八百六十一人,余負傷三成!”

  “還有多少一向一揆在抵抗?”

  “還有四百和尚,帶著三千余信徒頑抗,他們被我們的八千大軍圍困在附近的一個孤山之上,山上沒有任何水和糧食,而且他們本身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帶有大量的糧食和水,諒他們也堅持不了幾天,所以我沒有命令軍隊繼續(xù)硬攻。”

  “不硬攻是對的,我們沒有必要為必死的野獸而浪費我們的軍力,不過……!”黑川慶德沉吟著,他從水桶中站了起來,在他赤裸裸的身上,好幾處新的刀傷雖然沒有愈合,但是竟然已經(jīng)在收口。

  阿國稍微一紅,她素知黑川慶德的神秘力量,當下也不在意,拿出了已經(jīng)準備好的干凈衣袍,就讓他穿上。

  去掉了血腥,穿上了干凈的衣袍,黑川慶德的殺氣褪色了,出現(xiàn)的反而是雍容的貴公子的悠閑!

  “殿下,請問你如何處置俘虜呢?”

  “參與謀亂者,全部打上烙印,拉去挖礦建城!”

  “這個……參與暴亂者,已經(jīng)是越中十分之一,殿下不如安撫為上。”阿國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啪!” 黑川慶德拿起了折扇,冷笑著:“一向宗竟然想和對抗,自然要趕盡殺絕,好,他要戰(zhàn),那我們就開戰(zhàn),本來我想拖一二年再和他們算帳,現(xiàn)在就不用了——那些叛逆分子必須鏟除,無論有多少人,至于神佛的影響嘛,那就是你的任務了,黑川家的神社建立已經(jīng)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殿下要和天下的佛子決裂嗎?”阿國認真的問。

  “天下佛子?哈哈哈哈哈哈!”黑川慶德昂首而笑:“那會有這樣嚴重,如果真的是天下佛子一眾門徒,那地上佛國早就建立了——不要把他們當作一條心,他們之間的分歧也大的很呢!與我為敵者,格殺勿論!放心,在我控制下,不會有什么問題,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殿下要如何處置前面還在頑抗到底的一向門徒呢?”

  “這個,我已經(jīng)有了一個好主意,阿國,你和我一起來吧,我已經(jīng)命令他們準備好了!”黑川慶德笑了起來,有點得意。

  “啊,是!”

  二騎帶著數(shù)百兵員前進,在馬背上,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小桶一小桶的東西,阿國心中已經(jīng)有了估計。

  “殿下有燒山滅殺的想法嗎?殿下先是抄斬飛彈國寺廟,接著就是與一向宗大戰(zhàn),現(xiàn)在又準備屠盡越中山上的一向宗,請問殿下獲得民心?”阿國慢悠悠的問,她倒并不是反對,而是在客觀上向自己的主君詢問。

  “民心啊,這個問題很復雜,也很簡單啊。”黑川慶德摸了摸手中的折扇,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愿殿下明示?!?p>  “所謂的民心,其實就是一種‘勢’,它是一股暗含著洶涌力量的暗流,但是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所謂的‘民心所向’,其實就是‘利之所向’!”

  “所以掌握民心的第一關(guān)鍵,就是予之于利?!?p>  “那殿下又準備怎么干呢?”

  “很簡單啊,戰(zhàn)爭下來,數(shù)千男子全部被俘或者被殺,那女子就必須找一個人家吧,我的士兵正巧缺少一個家庭,這樣就不是很好了嘛,我會立刻頒布法令——凡是我方士兵的家屬,有罪的就了赦免,無罪的也可以獲得減免賦稅!”

  “士兵家屬之田,賦稅為二成,比之諸國,減少了一半,而在佃農(nóng)中再分出等級,對我家表示忠誠,信我家的黑夜大權(quán)命者,賦稅者為三成;而一般的佃農(nóng),賦稅還是照舊,確定為四成,而堅持信仰一向宗,但是還沒有逆罪的,賦稅為五成,而牽連到謀亂的,賦稅為六成?!?p>  “這樣一來,無論是為了‘利’,或者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家人,那些女子都不得不爭先恐后的選擇嫁給我們的士兵,哈哈,這樣一來,我軍的六千海軍,就可以在此地扎下根基來,并且可以造成對我家越忠誠越有好處的氛圍,哈哈,這樣一來,我不相信有多少人死硬的反對我家——就算他自己如此,他的家人或者同伴也不肯啊!”

  “這就是釜底抽薪的一個方法,當然還有其他的法令,這個以后就慢慢說來,總之,在誘之于利,分化他們的同時,還必須以非常強硬的手段來清除一切謀亂的種子,務必讓他們知道,如果乖乖的聽話,什么都有,如果不聽話,只有死路一條!”

  “民心就是賤心,百姓就是天生的賤民!”黑川慶德笑吟吟的總結(jié)著:“如果沒有強硬的武力,任何仁德都不會獲得為我所用的民心!”他在“為我所用”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說到這里,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山腳下,黑川慶德向著山上而望,發(fā)現(xiàn)山上什么人都有,當然和尚和男人是占大部分,但是同時,還有一些女人和小孩子。

  由于預先的吩咐,在另一個小山丘之上,甚至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個矮桌子,上面還準備好了酒,草地上還墊著棉布。

  黑川跪坐了下來,悠閑的拿起一杯。

  “告訴他們,半刻之間立刻投降,否則全部格殺勿論!”

  “是!”立刻有人高聲呼喊,但是看來上面的人都是寧死不屈的一向宗的忠誠信徒,這些通牒根本沒有用,反而在上面射下了一批箭來。

  “殿下,殿下,這些狂徒,讓我們進攻吧!”

  “殿下,讓我們沖上去,把這些謀逆全部處死!”

  下面的武士立功心切,紛紛請戰(zhàn),在他們看來,八千精銳對抗三千老弱,這是必勝無疑的戰(zhàn)役,既然這樣,那不正是建立功勛的時候嗎?

  “安靜,我自有主張!”黑川目光掃過,所有的聲音都自動停止了。

  他的手一揮,桶立刻打開,這是黑油,每個士兵都在自己的弓箭上染上,甚至澆在火把之上,在隊長的一聲命令下,三百個火把全部點著了。

  “雖然現(xiàn)在不是秋天,但是樹林還是可以燒起來!”黑川說著,然后漫不經(jīng)心的下令:“放火,把他們?nèi)繜?,所有士兵注意,弓箭手更要用命——凡是沖下來的人,全部給我殺了!”

  “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黑川慶德的用意了。

  果然,人多就是力量大,沒有多久,青翠的樹木就燃燒了起來,一旦燃燒,就用不著黑川軍了,火舌自然向上蔓延。

  不一會兒,洶涌的火海聯(lián)成一片,一種人肉的香噴噴的味道,從上面?zhèn)髁讼氯ィ灿幸恍┤嗽诨鸷V袧L了下來,一時間不死,但是那種宛然地獄一樣的氣味和慘叫,頓時使所有人都發(fā)寒。

  而在火海的蔓延前,黑川慶德神色,更是從容。

  阿國凝視著他安寧的神態(tài),品味著清酒,仿佛在觀賞著一場優(yōu)美的歌劇,喝完了一杯酒,他站了起來,折扇一開,翩翩而舞,神情從容,黑眸深邃,一身白衣在火海之前,尤顯高潔。

  “娑羅雙樹花凋謝,訴說世事本無常,人生榮華一場夢,只留胸襟溢清香,雖言盛者固有衰,然而弱者更無依,何人不可殺,何物得永生,吾心如風起,見得櫻花飄零,片片嫣紅?!?

  他且歌且舞,悠揚的聲音傳了出去,與火海之中,與慘叫相為一體,尤顯清亮出塵。

  這是霸者覺悟生死,無所畏懼的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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