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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月傳奇

第五十七章 舉薦(一)

嘯月傳奇 方戰(zhàn)云 2792 2006-04-18 21:50:00

    漫天都是鵝毛般的飛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而下,不消片刻,便將整個魔宮妝成一片雪白。秦弓站在屋檐底下,看著不斷飄落的雪花,愣愣的出神。那雪花被風(fēng)一吹,凌亂飛舞,秦弓眉頭緊鎖,心中也似雪花般忽起忽落。

  羅漪悄然站到他的身后,將一件披肩幫他披上。

  秦弓轉(zhuǎn)頭,現(xiàn)出一個微笑來,回手?jǐn)堊×_漪的腰,卻并不說話,心中想道:“聞須摩天魔帝處秣馬厲兵,似有所動,看來戰(zhàn)事將近,料又是一番惡戰(zhàn)。這一戰(zhàn)怕不是一兩日便可罷休的吧?”

  羅漪伸出手來,一片雪花停在她的掌心。她細(xì)細(xì)的觀察著雪花的形狀,又定定的看著雪花在手中逐漸消融,轉(zhuǎn)頭嫣然笑道:“小弓,你說這雪花從何而來,為何而來,又將終結(jié)何處?”

  秦弓聽著這孩子氣的問題,不由莞爾,正想要回答,卻陡然一愣,心中暗道:“這雪花,不過是自然所至,然我等碌碌,卻是因何而來?最終又將了結(jié)于何處?”這問題原本便是這大千界天中無數(shù)生靈想及,卻無一能夠參透的,秦弓雖為魔神,卻也不過是這無窮界天中無窮生靈中的一個,既在圈中,又如何得以堪透?羅漪無心一句,卻讓他陷入無限沉思:“既生得毫無來由,又去得毫無來由,我等這般爭戰(zhàn),豈不一般的毫無來由?”然這等毫無來由之事卻是從宇宙洪荒便已有之,眾生靈愿意也罷,不愿也罷,卻是無奈。

  羅漪見秦弓發(fā)呆,輕輕的推了他一把道:“喂,想什么那么出神?”

  秦弓看了一眼羅漪道:“沒什么,只是聽你一問覺得其中頗有玄妙。”

  羅漪掩口笑道:“我也就隨口一說,哪里有什么玄妙了。想那雪花雖然今朝落下了,融化了,但總有一天,它又會再來的。”

  秦弓隨意點頭道:“是啊,只是不知道下一次的雪卻是不是今天的雪。”

  羅漪嘟了嘟嘴道:“怎么不是?我說是那就是了。”

  秦弓呵呵一笑道:“對,漪妹說是,就一定是了!”

  羅漪笑著倚在他懷中,欣賞著雪景,在她而言,只要能與秦弓一起,一切都是無妨。秦弓卻心中輕嘆:“不管如何,這一仗,卻無論如何都是要打的。”

  他早令地、水兩族首領(lǐng)自回領(lǐng)地。又覺得地族青陽勇有余而謀不足,水族月隱因新任怕資歷不足,是以著天機(jī)與蓼莪、破軍分別輔佐二人。這樣一來,后土天與蒼月天互成犄角之勢,萬一須摩天有所行動,便可先行鉗制。這等布防雖不可說萬無一失,卻也算是十分穩(wěn)妥。只是他心中卻依舊有些擔(dān)心。

  “龍池臨走時那一番言語,顯是要想奪得天帝之位,與我相抗。若是他事敗,只怕便身死名裂。若是事成,我卻不免多一勁敵?!彪m說不愿龍池竟可成事,然心中亦不希望龍池就此而死。到底是希冀他成或是不成,卻是矛盾。只盼可以以更快的速度,一舉平定魔界,待那時即使天界有變,也不足為懼。

  想到這里,心中似略略有些安定下來,看了看俏立在身邊的羅漪,不由自主又想到了那個似乎好久不曾念及的人:“雖隼曾有飛報說式微已死,她亦無恙,只是那么久不見,卻不知道她到底如何了?!毙哪畈粍觿t已,一動之下,卻連綿而去,難以休止。

  但只覺眼前白茫茫一片,仿佛將所有的一切,盡皆掩蓋,漫無邊際,漫無目標(biāo)。

  婆雅半躺在床上,灰白的眼珠一動不動。侍立在他身邊的年輕男子身子站得筆直,雙手拿著兩把算籌隨意的擺弄著,眼中越發(fā)顯出睿智的光芒來。

  婆雅輕輕的咳了聲嗽道:“鹔鹴,你跟了我多久了?”

  那年輕男子躬身道:“徒兒隨師父應(yīng)有三百十一年又七個月了。”

  婆雅嗯了一聲又道:“你隨我那么久,學(xué)到我?guī)壮杀臼铝耍俊?p>  鹔鹴答道:“徒兒愚魯,不及師父萬一。”

  婆雅微微一笑道:“你太謙虛了,你現(xiàn)在雖不如我,但我入門三百年時卻遠(yuǎn)不如你?!逼叛蓬D了頓又道,“如今正值尊主用人之時,為師想要將你薦于尊主,你意下如何?”

  鹔鹴躬身道:“徒兒但聽師父吩咐?!?p>  婆雅點頭道:“好,你為人穩(wěn)重,又得我八、九分真?zhèn)鳎屇憬犹嫖?,我也放心得下。?p>  鹔鹴驚道:“接替?師父您這是什么意思?”

  婆雅一擺手道:“你不必驚慌,我們空族向來一線單傳,我這個長老的位子早晚是你的。只是你現(xiàn)在資歷尚淺,我自會在旁指點。”

  鹔鹴應(yīng)了一聲,恭順道:“徒兒什么都不懂,只怕會折了師父的面子?!?p>  婆雅道:“你還年輕,有的是機(jī)會,就算偶爾犯錯也沒有人來責(zé)怪你的。”

  鹔鹴哦了一聲,這才放下心來。

  婆雅揮揮手道:“你先出去吧,為師要一個人安靜會?!?p>  鹔鹴應(yīng)聲出門。

  婆雅灰白的眼珠微微轉(zhuǎn)動,心中想道:“尊主帶了師父的話回來說,讓我小心在意。我算得多次,卻不知禍從何來。然師父所言,必然非虛,于今之計,也只能讓鹔鹴這小子先行歷練,萬一我有個閃失,也可后繼有人。”邊想著,邊順手拿起鹔鹴早就準(zhǔn)備在一旁的茶喝了一口,只覺清香撲鼻,沁人心扉,不由暗暗贊了一聲,“我這徒兒還真是不錯,沒想到近日來倒練就了這砌茶的好功夫?!?p>  婆雅喝著清茶,隨隨的想著些事情,卻覺倦意漸來,不覺沉沉睡去,這一覺醒來,卻已是翌日清晨。鹔鹴卻早早的便已前來。

  婆雅心中忖道:“看來我畢竟是老了,竟這般的貪睡。”洗漱一番后,穿戴齊整了,自帶著鹔鹴去見秦弓。

  到得紫辰殿,秦弓正與白澤等人議事,見得婆雅前來,旁人俱都起身恭迎。

  婆雅下拜道:“屬下見過尊主?!?p>  秦弓連忙上前攙扶道:“聽聞大長老近日身體不適,沒有什么要事便不用上殿了?!?p>  婆雅站起身來,將身后鹔鹴往前推了一推道:“徒兒還不快見過尊主?”

  鹔鹴連忙下跪,口中道:“鹔鹴見過魔尊陛下?!?p>  秦弓笑道:“原來是大長老的高足,不必客氣,站起來說話吧?!?p>  鹔鹴站過一邊,垂手而立。

  秦弓不由又打量了他一番,雖然日前曾在婆雅居處見過一面,卻只是匆匆一瞥,并無印象,此時細(xì)細(xì)看來,只見此子眉清目秀,一派敦儒,雖然低斂著眼,但目光中自蘊(yùn)著一些睿智,更難能可貴的是,年紀(jì)輕輕卻并不張揚(yáng),實在是難得的人物。秦弓不由贊道:“果然是明師出高徒,大長老的徒弟自是非同一般?!?p>  婆雅道:“尊主謬贊了,年輕人還是要多多鞭策的好。”

  秦弓哈哈一笑道:“我也是年輕人啊。”

  婆雅忙道:“劣徒怎可與尊主相比?”又道“我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少了歷練,不如讓他跟在尊主身邊,也可讓他學(xué)到點尊主的本領(lǐng)。”

  秦弓道:“也可,不過我不喜歡有人跟著,不如這樣吧,就讓他跟著白大哥好了?!?p>  白澤一旁躬身道:“謹(jǐn)遵尊主旨意?!彼曰啬Ы绾螅騺聿惶嗾f話,況這是秦弓的意思,他縱有不愿,也不便違拗。

  婆雅想得想道:“如此也好,屬下也無甚事,這便告退。”

  秦弓點頭道:“大長老走好?!?p>  婆雅忽又回頭道:“鹔鹴,沒事了記得回來幫我砌壺好茶。”說著微微的咂了咂嘴唇,仿佛猶在回味那茶的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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