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太荒謬了!
張齊一向潔身自好,做了這么多年的單身貴族,只和五姑娘親密過,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又想起剛才在被窩中,指尖一不小心碰到的冰涼柔潤的觸覺,張齊險些大驚失色。
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她哪里……
不知道旁人遇到這事兒,會有什么感覺,反正張齊只覺得驚悚。
張齊問完,死盯著她看。
小姑娘也一直呆呆地望著他。
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里面除了茫然,倒像是還有一絲絲無辜。
“……”
二人對視良久。
不過,張齊的問題,回答他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太過于安靜了,以至于張齊都能聽到外面客廳嘀嗒嘀嗒的時鐘在響。
隨著鐘表指針的走動,張齊的耐心,也在一點一點地消磨干凈。
“你……”
“陛下……”
張齊剛想說什么,就聽到小姑娘也同時開口跟他講話。
這次,張齊豎起耳朵,忍住心底怪異的感覺,認真把她說的字聽了聽。
雖然她的咬文吐字奇怪得很,但是所幸字數(shù)少,張齊連蒙帶猜,勉勉強強聽懂了小姑娘說的是什么。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她剛才念的是……陛下?!
應(yīng)該猜對了吧。
張齊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又發(fā)現(xiàn)了問題。
等等,什么陛下?
她在叫誰?
……這小姑娘屬實是魔怔了。
張齊雖然對二次元沒什么興趣,但也聽說過cosplay。
還在上學(xué)的時候,張齊就被哥們兒嫌棄,說他竟然對二次元美女不感興趣,人生簡直不完整。
張齊無語。
他一直固守著三次元美女的陣地好吧。
不過想來,這個小姑娘……二刺螈濃度似乎頗高。
不過cos都cos到他床上來了,這合理嗎?
張齊回神,又偷偷打量了床上坐著的那個小姑娘一眼。
原先張齊是一直瞪著人家的,不過小姑娘好像有點不太好意思與張齊對視。
只最初迷怔的時候,呆呆地望著他,兩人略微對視了一下。
后來小姑娘就先嬌羞地移開了眼。
……
好個嬌羞。
張齊冤枉!
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干……
正睡著覺,也不知道哪里來了個妖孽……
越想越煩,大晚上的,困都困死了。
張齊耐心逐漸耗盡。
“姑奶奶,您高抬貴手,饒過我吧?!?p> “……”
“既然你也不說你是誰,那你仔細看看這是哪里?!?p> “……”
“這是我家??!”
“……”
“你再仔細看清楚,我是誰。你不認識我對吧,我也不認識你?!?p> “……”
“我也沒什么錢,挺窮的……”
“……”
“門在那里,好走不送。”
張齊感覺自己是個小丑,一股腦對小姑娘說了不少話。
只不過,就像是對牛彈琴一樣,沒有得到她的絲毫回應(yīng)。
早該想到的!
這人恐怕是有大??!
張齊不管什勞子三七二十一,折膠墮指,光腳站在地上這么久,冷都冷死了,哪有被窩里舒服。
一邊想著,張齊便往床上一撲,把自己摔回溫暖的被窩里去。
“呲”的一聲,張齊拽過來自己的被子。
雖然不知道這小姑娘為什么會在他被子里,不過……還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然而,張齊這番如虎似狼的舉動,倒是嚇壞了床上強撐著身子端坐的小姑娘。
剛才開燈之后,張齊注意到小姑娘的臉色,確實一點點由紅潤細膩,變得慘白僵硬。
瞧著這小姑娘,應(yīng)該只有十七八歲大吧,反正肯定不到二十。
怪讓人心疼的。
張齊心底,怪蜀黎的小心思冒尖兒。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張齊重新回到床上之時,并沒有再關(guān)上燈。
“你……是何人?”
“此乃……何處?”
張齊挑眉。
不錯,原來會說人話,能夠溝通,那就請繼續(xù)說。
不過,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吧,張齊暗想。
他已經(jīng)鉆回到自己溫暖的被窩中,只露出了個頭,無賴反問道:“那你是誰?”
“我……陳阿嬌?!?p> 張齊冷笑,這是cos上癮了是吧。
別當(dāng)他傻,他當(dāng)然知道,陳阿嬌是何人。
他昨晚新寫的文中的女主呢。
咳咳。
正經(jīng)點……就是漢武帝的第一任皇后,陳氏。
志怪小說《漢武故事》里,金屋藏嬌那主兒。
張齊覺得,金屋藏嬌就是個虛偽的謊言。
一點都不浪漫。
漢武帝劉徹四歲的時候,當(dāng)時天子是他父親漢景帝。
不過做太子的還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劉榮。
劉徹之所以能當(dāng)上太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靠娶了陳阿嬌,然后得到了景帝姐姐、他姑姑館陶長公主的助力。
館陶長公主原想把自己的女兒陳阿嬌許配給太子劉榮,那阿嬌將來就能是皇后。
可太子的生母栗姬卻不領(lǐng)情。
于是館陶長公主就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年幼的劉徹。
有一次,她問劉徹愿不愿意娶阿嬌為妻,劉徹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若得阿嬌作婦,當(dāng)以金屋筑之?!?p> 漢景帝一聽,見兒子有這樣的氣魄,也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后來,劉徹做了天子,娶了阿嬌,也造了華麗的宮室,實踐了小時候的諾言。
不過再之后,劉小徹又決絕廢了他的陳皇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張齊眨眨眼:“你是陳阿嬌?那我還是劉徹呢?!?p> “你……不是陛下。”陳阿嬌微怒,嗔視他道。
“你怎么會在我家?”張齊挺執(zhí)著于這個話題的。
關(guān)乎到他的聲譽……
“……”
不過,張齊瞅了眼床邊坐著的,自稱陳阿嬌的這個小姑娘,感覺自己又開始對牛彈琴了。
小姑娘又不說話了。
妹妹,你賴在這里,賴在我家,明明是你吃虧好不好……
若我是宵小之輩,那你就玩完了……
非要經(jīng)歷一次世間險惡,才能吃一塹長一智嗎?
怎么就不懂事呢……
唉。
倏然之間,張齊想到了什么。
茅廁頓開!
牙尖兒有些泛酸,咬牙切齒道:“難道你是想讓我接盤?”
原來是想到了自己的書名。
看著床邊坐著的陳阿嬌,張齊突然就睡不著了。
正常人誰喜歡做接盤俠?
張齊一直以來,都是有一點輕微的潔癖的。和他熟悉的朋友們都知道。
要不然也不會到現(xiàn)在還是單身貴族……
一想到面前這個烏發(fā)如漆,肌膚如玉,嬌俏動人的小姑娘,可能已經(jīng)背上了一條人命,張齊就有些反感。
“妹妹,這不好吧?!?
三歲君王
三三碎碎念:大大們放心食用,接盤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