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復(fù)蘇
兩天前,白帝城。
“葉知秋,你是豬嗎?”顧楠湘不悅道。
“……”其實葉知秋也很委屈,他哪里能想到白沐辰會如此算計他。
“算了,你帶著北辰先回宗,我去找他!”
“姐,我想跟你一起……”
不等顧北辰說完,顧楠湘一個眼神便將他瞪的說不出話,他還從沒見過姐姐這般嚴肅的表情。
至于葉知秋,他只是看起來有些悻悻的點頭。
其實,在得知白沐辰獨自離開后,顧楠湘便用傳音符聯(lián)系起了林無塵,而反常的是,傳音符并沒有找尋到南天藥宗的位置,更別說將信息傳遞過去,這讓顧楠湘心中極為不安,最終她還是決定自己去把白沐辰找回來,至于顧北辰和葉知秋則是越快回宗越好。
不久,顧楠湘便離開了白帝城,她希望葉知秋跟顧北辰在回宗的路上不要再生事端,這便是上天莫大的眷顧了。
以顧楠湘洞虛境的修為僅僅半天左右的時間便達到了洛神峰的山腳,這里有護山大陣存在,上山若是動用法術(shù)便顯得太冒失了,畢竟對方也是仙門之一,所以,顧楠湘還是走的山路。
崎嶇的山路上,人跡罕至,但多少也有路過的星辰宮弟子,至于普通人或是其他宗門的修士,那的確是一個也見不到。
對于顧楠湘的到來,星辰宮的外門弟子由于看不出其修為,再者,能來到這種地方的又不會是凡人,所以只覺得她應(yīng)該是哪位前輩的親傳弟子,并沒有上前叨擾,反倒是有不少弟子對顧楠湘行揖禮。
一路上,顧楠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直至頂峰,一座黑金色的宮殿映入眼簾,宮殿內(nèi)是漆黑一片,應(yīng)該是用了什么法術(shù)隔斷了視覺,就連神識也無法探查,而殿門外有八根七尺粗的擎天之柱直通云霄。
“這位小友不像是我藥宗弟子吧?”
聞聲,顧楠湘定睛看去,一位身著華貴的中年男子正慢步走來。
雖說顧楠湘從沒有來過這星辰宮,但因為林無塵的關(guān)系,她是還與唐丙希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她認得此人。
顧楠湘趕忙雙手抱拳,俯下半身行禮,道:“唐長老,晚輩顧楠湘,來自南天藥宗,家?guī)熌耸橇譄o塵,此次拜訪確有突兀,還望前輩海涵。”
“丫頭,我認得你。”
說罷,唐丙希伸手搭在顧楠湘的肩膀上,又道:“林無塵與我乃是故交,進來說話吧?!?p> 眨眼間,顧楠湘便發(fā)現(xiàn)身邊的景象煥然一新,兩人正處在在一間院落里,整間院子的布置與林無塵在藥宗的道院頗有相似之處,一時間她竟懷疑自己是否是回到藥宗了?
唐丙希坐在一旁,手中正端著茶具,他仔細品嘗了一口,神色舒緩,道:“你這丫頭不跟著林無塵好生修煉怎么跑這么遠?”
“勞前輩關(guān)心,只是說來話長,晚輩此次前來是因為……”
“林無塵新收的弟子,其一乃是妖皇之女,而另一小子在流沙城斬殺了云霄真人的獨子,以及后來的事我也略有耳聞,前不久在白帝城你們應(yīng)該是親眼目睹了仙戰(zhàn),再之后怎么沒有回宗去?”唐丙希不愿聽些廢話,若是顧楠湘有所求,看在林無塵的面子上,他倒是可以應(yīng)得,于是便將自己所知道來。
“晚輩那個師弟,他想獨自去往劍冢,我來此處正是為了帶他回宗的?!?p> 這時,唐丙希卻皺起了眉頭,他疑惑道:“那小子往劍冢去做什么?”
“這……”顧楠湘猶豫了,最終她還是將那個名為“奧恩”的古神講了出來。
這下,唐丙希的眉頭鎖的更緊了,端著茶杯的手都有些顫抖。
這一幕,顧楠湘盡收眼底,居然連渡劫期的大能也會對那個“怪物”心生畏懼嗎,僅僅是聽聞,就有如此的反應(yīng)?
“看來星辰宮錯過了一件大事,那位妖皇去往九幽了?”
“那位趙前輩是這么說的?!?p> “趙芝靈……”唐丙??谥心钅钣性~,他似是在回憶。
顧楠湘在星辰宮等待了兩日之久,卻遲遲沒有白沐辰的消息,于是,在唐丙希處理完今年星辰宮招收弟子的考核之事后,他便帶著顧楠湘一同往劍冢去了。
此時,無妄之海。
由于丹田中仙氣給予的治療,白沐辰的傷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八成,再加上剛剛進階元嬰,雖沒有學習過什么法術(shù),但對靈氣的掌握明顯更加熟練了,此刻的白沐辰正將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源源不斷的提供給蔣傾傾,這讓他們身后的海獸潮一時間也追不上來。
“能不能別往西邊跑,越跑越遠了!”
“我也沒法啊,我們是被追著跑的嘛!”蔣傾傾吐槽道。
“有島?”
“哪里?”
“那!”白沐辰指著正前方偏北一些的位置。
“太好了,有救了!”
此島,正是星辰宮考核的起點,而參加考核的考生,早已全部進入了地底的迷宮,對于無妄之海中發(fā)生的變故全然不知。
星辰宮掌門張友仁此刻正擺弄著桌上的棋盤,只是這棋盤上的棋子并非黑白色,而是一顆顆光彩奪目的圓形小球。
一名弟子正在門外單膝跪地,向張友仁匯報道:“掌門,無妄之海出現(xiàn)了大規(guī)模的海獸潮?!?p> “那個家伙出現(xiàn)了?”
“回掌門,沒有,只是規(guī)模大了些?!?p> “那為何要來打擾我?”
“那群生物雖無法靠近護山大陣,可是今年參加考核的考生們途徑的迷宮無法抵擋這群海獸的襲擊。”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此乃劫數(shù),不足為慮。”
說罷,張友仁卻皺起了眉頭,還未渡過最后的九重天劫,卻已經(jīng)有了兄長的思維方式,真是諷刺!
……
血魔與青鳶交戰(zhàn)的地方此刻已經(jīng)宛若地獄,猩紅的血液鋪滿了山間的叢林。
陸靈兒姍姍來遲,她將手中的玉瓶遞給血魔。
“你沒能殺了那個小子?”血魔的語氣有些不悅。
“……”陸靈兒不敢回話。
“你若是再來的晚些,你女兒就該為我陪葬了!”
“屬下知罪。”陸靈兒趕忙跪在地上,她顧不得地面上腥臭的血液,烏黑得長發(fā)輕輕淹沒在血泊中,額頭也重重磕在地上。
“真是個瘋婆娘!”血魔心道。
“唰!”隨著最后一道血魔的化身被青鳶斬落,又是一攤鮮血如瓢潑大雨般濺在地上。
血魔皺緊了眉頭,他看著上空的女子,那身青衣在月光之下依舊鮮亮。
隨即,他又舒緩了眉頭,右手的食指尖輕輕抵在唇瓣,嘴角微微上翹,在月色下,在血泊中,少女的模樣呈現(xiàn)出哥特式的美感。
陸靈兒微微抬起頭,她多么希望青衣女子能夠斬殺這只可惡的血魔,但她絕不能讓女兒受到傷害,她的眼神中沒有迷茫,是堅定的,于是,她將瓶子遞給了血魔。
“我想,青鳶大人早就忘記我了吧?”
“……”青鳶微微瞇眼,道:“跟在劍主身邊那么久,我怎么會記得一只血魔?”
原本想講出自己真名的費拉基米爾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這個混蛋真的不記得自己!
“哈哈哈,也對!”說罷,他將瓶子里的血液緩緩倒入口中……
霎時間,地動山搖,空中雷云滾滾,四十五道紫色閃電擰在一起,無數(shù)大道法則的紋路浮現(xiàn)在雷鳴之中。
“真是劍主的血,這只血魔怎么可能如此完美的煉化,還是在這片刻之間?”青鳶頓覺不妙。
“糟糕!”
她嗅出了其中的危險,已經(jīng)二十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血魔朝著上空揮動了少女纖細得手腕,下一秒,雷云便散了……
“與劍主當年斬雷劫時一樣,這方世界的天道太弱小了,它在畏懼這只血魔!”
該不會是以真仙之資化道的吧?
真是苦了你了!
也不知青鳶是在嫌棄,還是在同情。
“嗯,雖然還沒有恢復(fù)到全盛的姿態(tài)……”嘴上這么說著,他的語氣卻很是滿意,若不是陸凝霜的嘴就那么大一點,相信此刻的血魔定能將嘴角翹到次元的彼方。
“對辰令的復(fù)仇,就從你開始吧!”
“膽敢直呼劍主名諱!”
青鳶化作利刃向血魔徑直斬去。
……
“你已經(jīng),不是我的對手了,接下來,我要將這個世界變成我的養(yǎng)料!”
陸凝霜模樣的血魔,手掌上漂浮著一顆血紅色的法球,一柄玉劍被牢牢困在其中。
……
靈劍山莊。
咯噔!
仿佛是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
赤發(fā)的少年低眉,原本從容的表情劃過異樣的神色。
他將環(huán)抱在肩上的雙臂緩緩放下。
不難發(fā)現(xiàn),少年的左臂上刻有一個“誅”字。
他抬頭望向遠方,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令他不解的事。
“紫垣,你到底在搞什么?”他心中這樣疑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