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傳染之病
看著那傻愣子追過來了,人群也開始躁動(dòng)了,金惜年就不偏不倚的往那被人架住的晴玉身上撞。
傻愣子見她撞了,一時(shí)沒有剎住腳,也跟著撞了上去,力道之大,直接把那兩架住晴玉的人撞得七葷八素。
那二人松開有些發(fā)麻的胳膊,兇神惡煞的對著金惜年和那傻愣子喝道:“干什么?你們找死???”
傻愣子是死腦筋,也不理會那二人的威脅,掄起拳,又要對金惜年動(dòng)手。
金惜年已經(jīng)見識了他剛才的蠻力,不想與他再斗,立即從兜里掏出一兩白花花的銀子,往那人眼前一遞:“要還手,還是要這個(gè),你好好考慮!”
那傻愣子舉起拳頭想了又想,然后伸出舌頭把沾在唇角的鼻屎也添食下去,然后露出王寶強(qiáng)似的逗逼笑容道:“你當(dāng)我傻呀,我肯定是要銀子?!?p> 拿過銀子之后,那傻愣子就樂呵呵的走了。眼下,留著金惜年一人在那里,驀地成了李老二和翠娘等人的眼中釘。
金惜年怯生生的縮了縮脖子,要往一邊退,同時(shí)嘴里抱歉的說道:“你們繼續(xù)繼續(xù)……”退著退著就退到了晴玉的跟前,二人又不經(jīng)意的碰撞了一下,金惜年假裝不經(jīng)意的抬起頭來,故意露出震驚的神色道:“晴玉,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這里?”
聽著對方在喚自己的閨名,叫晴玉的女子雙眸帶淚,有些茫然的看了過來。望著眼前這個(gè)比自己小一兩歲,滿臉長著雀斑的姑娘,她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呢喃道:“你……”
金惜年不待她說出來,就露出意外且欣喜的樣子:“好久不見啊,我是住在你們家隔壁的美麗啊,還記得我嗎?”
美麗……眾人一聽,紛紛好笑的搖頭,這丫頭還真好意思當(dāng)眾說自己的名字,美麗這二字用在她的身上,簡直就滑稽得可笑。她與美麗絲毫不沾邊,簡直可以和丑陋成為親戚。
“你誰???”
一旁的李老二正等著收銀子呢,見這中途交易被金惜年打斷,很是惱火的質(zhì)問起她來。
金惜年眨著無辜的水眸,定定的指向晴玉道:“我是她隔壁鄰居,后來因?yàn)樗赣H生病了,而且還是那種會傳染的,很嚴(yán)重很嚴(yán)重,我父母害怕被染上,就逼著搬家了?!?p> “什么?會傳染?”迎春樓的老板娘翠娘瞬間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朝李老二望去。眼神充滿了質(zhì)問與惱怒。
李老二忙擺擺手道:“不可能,這丫頭胡說!”
“我哪有胡說啊,她爹的病真的傳染。真的,晴玉肯定都被傳染了?!?p> 金惜年的話落,幾個(gè)想再次上前架人的彪壯漢子,立馬往旁邊一躲,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我……”晴玉趴在原地,一臉的茫然無措,除了傻傻看著金惜年,竟啥也做不了。
李老二看著到嘴的鴨子快要飛了,惱火的走到金惜年跟前,眼神一瞪,充滿警示道:“丑丫頭,你要敢亂開黃腔,信不信大爺我劈了你?”
矮去一大截的金惜年哪敢跟他硬來,于是露出驚恐的神色退后幾步道:“這位大爺,我真沒騙你,我聽我爹說,這一旦被傳染的人,手心都是烏黑一片的,你不信的話,看看晴玉的手掌心,一定是黑的。”
李老二聽罷,冷著臉,不發(fā)一言的轉(zhuǎn)過身去。
隨即,帶著無盡的兇光,直接拽起晴玉的手,翻開手心頓見一個(gè)拇指大的黑印,剎那間,李老二就像見到鬼一樣的把她甩開。
晴玉也怔怔的盯著自己的手心,怎么會有一塊黑印了?剎那慌了神的她,忙喚道:“不是的,不是的……”
她越是慌張的求證,可越發(fā)讓人覺得,她就是有病之人。
迎春樓的翠娘看到這一幕,率先不悅道:“好啊你個(gè)李老二,竟然弄這么晦氣個(gè)東西給我,你是想坑害老娘吧?”
李老二怒不可遏的搓弄自己的掌心,滿是懊悔道:“我他娘的也不知道,這臭娘們原來是有病,怪不得要賣身葬父?!?p> 被他們這樣一說,晴玉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除了委屈得想哭,沒有什么能發(fā)泄她內(nèi)心的痛苦了。
“哼,這生意我看別做了,李老二,你好自為之!”
翠娘留下這句話,沖自己身后的人示意,冷著臉準(zhǔn)備離開。
李老二慌了,欲要上前留住翠娘,不料卻遭對方遞來一個(gè)嫌棄的眼神:“李老二,你碰了那晦氣貨,最好離老娘遠(yuǎn)點(diǎn)?!?p> 眾所周知,迎春樓雖是一間青樓,但里面的勢力,遠(yuǎn)遠(yuǎn)不是尋常人敢沾惹的。
李老二瞬間服服貼貼的往她身后一站,帶著僵硬的陪笑之色道:“翠娘,你聽我說,我李老二也不知道,這丫頭竟然被傳染了,你瞧她姿色尚可,我不要三十五兩銀子了,你給我五兩,五兩讓我能贖個(gè)本也成?。 ?p> 翠娘絹帕一甩,眼神冷厲得像一把利箭:“李老二你可真會打算盤啊,別說五兩,就算現(xiàn)在送給老娘,老娘也不稀罕。這樣的晦氣貨,要染上了我迎春樓別的姑娘,我這生意還做不做???要傳給老娘,老娘都沒命了。你是故意想整我吧?”
“我……翠娘,你聽我說……”
“沒什么好說的,滾!”
就這樣,在李老二的萬般挽留下,翠娘就無情的離開了。
李老二萬萬沒想到自己快要大發(fā)的生意,就這樣說沒就沒了?;剡^神來,火光直冒,走到晴玉跟前就狠狠的甩了一個(gè)巴掌:“賤女人,你有病竟然敢瞞著老子,還害老子花了五兩銀子買你,差點(diǎn)就被你傳染了,你他媽安的是什么心?”
晴玉捂著被打腫的臉,哭得撕心裂肺不住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還裝,要不是怕被你染上,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轉(zhuǎn)眼看著又將受傷的晴玉,金惜年立即擋在了李老二的跟前,故作苦口婆心的樣子勸道:“別打了,她本來就是將死之人了,你就放過她吧!”
李老二不但對晴玉有氣,對壞了他生意的金惜年更有氣,當(dāng)下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道:“丑八怪,給老子滾。她是我買來的,老子就這樣放過她,未免也太便宜她了?!?p> 金惜年雖很想給這臟話連篇的家伙大卸八塊,可是想想,自己這小身板還是算了吧。于是,只能忍氣吞聲道:“這位爺,我也是為了你好啊,現(xiàn)在她要死不活,你就別管她了。若是她這病一發(fā)作,氣上不來,就突然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下的毒手,到時(shí)候恐怕要吃官司。就算不吃官司,你也要為她添一份入棺的費(fèi)用,你瞧,這是何必呢?”
李老二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當(dāng)下氣不打一處來道:“不可能老子就這么放過她吧?”
她水眸一轉(zhuǎn),計(jì)上心頭道:“這樣吧,看在我跟她是鄰居的份上,我出一兩銀子給你,把她交給我怎么樣?”
“一兩?老子在她身上可花了五兩。不行,你得出五兩!”雖說,李老二買這晴玉只花了一兩,但前前后后的包裝,還有這幾天的吃喝用度,的確有五兩之多。現(xiàn)在對方要用一兩買回去,多少覺得虧了。
知道對方不會輕易給人,而且抓住機(jī)會就要坐地起價(jià)的樣子,金惜年索性就一拍屁股,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這種要死的人,我出一兩都覺得心疼,你還要我花五兩?我又不是腦殘!”
雖然聽不懂腦殘二字的意思,不過李老二知道,這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炸不出什么油水,只能認(rèn)栽的閉上眼喝道:“行行行……給大爺一兩白銀,人,你帶走!”
計(jì)劃得逞后的金惜年背著偷樂一番,轉(zhuǎn)過頭時(shí),卻一本正經(jīng)還外帶一副有些后悔的樣子:“好吧,一兩就一兩,要不是看在這么多年鄰居,我還真……”
“別提了,本大爺比你還倒霉!”
李老二接過銀兩,碎碎念了幾句,總覺不解氣,伸手又要?dú)蚯缬瘛?p> 金惜年忙喝道:“大爺,這人可是我的了,你再下手就不太說得過去吧?”
李老二咬了咬牙,還是忍住了,冷哼一聲,便氣沖沖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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