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兒子的差事,左夫人更是心中惱火,看看人家戚關(guān)青,老子都死了那么多年,又比自家兒子小三歲,卻一回京城就封了中郎將,且第一天就領(lǐng)了個長臉的差事。
這個時代,兒女就是娘親的希望,兒女有出息,娘親才有地位,左夫人萬幸她這女兒左玉棠生得嬌美,又聰明伶俐,左夫人她便將那光耀門楣的厚望寄托在女兒身上,一心要將這掌上明珠培養(yǎng)為王后,請了京城最有名的老師教導她琴棋書畫茶各項技藝,如今聽女兒高燒不退,自然焦急得不行,如同有人毀了她的下半輩子一般,一大早就求了皇恩進宮來探望,看到女兒憔悴了一圈,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將翠蘭和左千鶴都狠狠訓斥了一番。
左千鶴是庶出,自然不敢沖撞左夫人,只能埋首點頭,乖乖挨訓,如今看到木蘭郡主等人來了,如同看見救星一般,但臉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是跟著左夫人給木蘭郡主行了禮。
“我是陪如雪一起來的,玉棠姐姐今日可有起色?”木蘭郡主受了禮,很是端莊地點頭微笑,在外人面前她想來很知道如何保持郡主的儀態(tài)萬千。
“回郡主的話,今日倒是退燒了,多謝郡主關(guān)懷,多謝顏姑娘?!贝涮m連忙回話,想著昨日顏如雪的靈符貼上,后半夜左玉棠果然退燒,腿上的淤青也慢慢好轉(zhuǎn),這才讓人放下心來,否則這樣的高燒,即使好了,只怕也要傷了神志,小姐若有什么三長兩短,夫人定然不會放過她。
“這位就是顏姑娘?”左夫人的眼中閃過銳光,卻做出很慈愛地樣子走上前握住顏如雪的手,一邊很是仔細地打量起顏如雪,一邊問道:“聽說你是大王在狩獵的時候遇見的,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樣的荒野之地?”
“我原本是追逐一只妖怪,顫抖中不知它事了什么妖法,將我重創(chuàng)昏迷,等我醒來,就在那里了,或許是這妖怪使了什么搬移術(shù)法也未可知?!鳖伻缪┳龀龌貞浀臉幼樱@話說得半真半假,倒也算不得全是胡編。
“那你家中還有什么人,你在這他們肯定擔心壞了?!弊蠓蛉死^續(xù)摸著顏如雪的手,這雙手卻是白嫩修長的很,不像一個山野村姑的手。
“我原本是個孤兒,得師傅收留養(yǎng)大,再無親戚。”說到這,顏如雪的眸子暗了一暗。
“原來是個命苦的孩子,真是可憐見兒的,你這些本事也都是跟你師傅學得吧?是哪門哪派?”左夫人安撫地拍拍顏如雪的手,一副慈母的樣子。
“我?guī)煾凳莻€閑散的道人,師門也并不聞名?!鳖伻缪┖溃@個時代,還沒有她師門的名號呢。
“我進去看看玉棠?!鳖伻缪┯X得左夫人撫摸她的手有點冰冷,連忙找了個借口溜入內(nèi)室看望左玉棠。左玉棠的面色已經(jīng)褪去潮紅,小腿上的淤青也已經(jīng)化為粉紫色。顏如雪檢查了下床上的靈符,才一夜過去就顯得有些舊了,連忙又換了一張,將原先的那張扔在火盆里燒掉。
木蘭郡主趁著閑聊,提起要相思樹的事情,只說自己平日里看著喜歡,如今顏如雪將戚太傅家的要了來正好湊成一對,要接這盆相思樹回去,左夫人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只說左玉棠這孩子不知什么時候喜歡了盆景,還巴巴地跟人要了賞玩,倒是讓大家見笑了。
顏如雪是直來直往慣了的,不習慣這樣客套虛偽的談話,早早拉著木蘭郡主告辭。
宮人將相思樹抱回,與思思放在一個案幾上,兩棵樹倒是一般高,只是思思明顯要瘦弱干枯些,不如宮里的那盆看著精神,顏如雪親自拿了剪刀給她們修剪。
“咦,怎么好像少了一枝?!鳖伻缪┛戳丝丛咀约何葜械哪桥瑁诔鰧m前這盆景就是自己修剪的,如今怎么看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枝葉似乎是少了,仔細分辨才發(fā)現(xiàn)樹干上的確有枝干被切除的痕跡。
“借去觀賞就罷了,怎么還擅自修枝!”顏如雪皺了皺眉,對著萱草道,“以后我這屋里的東西,沒有我的允許概不外借?!?p> 萱草應(yīng)諾了,心中卻有些欣喜,以往顏如雪在這里都將自己當作個客人一般,對于吃喝用度都不甚上心,如今她們相處出了感情,自然希望她能留下不走,眼看顏如雪如今生氣,卻是終于有了些主人的樣子,因此內(nèi)心反倒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