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殿下,全陽男子找到了!”屋外忽然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杜鵑聞言幾乎立刻跳起來奔去開門,看到苜城府尹,杜雨辰和司驛大人正疾步走來,門口守衛(wèi)的敖五已經(jīng)開口問道:“人在哪?”
“就是國師大人!”苜城府尹剛要邁步進屋,卻被杜雨辰一把扯住衣袖。
“你們都在外面呆著,我要給城主運功療傷,誰都不能打擾?!闭f完,杜雨辰咣當一聲,將眾人關在門外。
“杜雨辰?”顏如雪雖然眼睛看不見,聽覺卻比之前更加敏銳,她疑惑地皺眉,聽到杜雨辰走到床前,“你又拿我尋開心?”
“我是來給你治眼睛的?!倍庞瓿皆陬伻缪┑拿夹狞c了一下。
“你要是能治還需等到今天?”顏如雪撇嘴一笑,當她是三歲小孩么,說著就要往后靠去,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動彈不得,不由得大驚失色道,“你做了什么?”
“定身咒罷了,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你定我做什么!”
“怕你放棄治療啊?!?p> “你,你,你可是道士,這個出家人要戒色,那個男女授受不親……”顏如雪眼不能視,身不能動,想起自古這種稀奇古怪的療傷,全是用少兒不宜的行為完成,頓生慌張。
然后,一個溫熱柔弱的東西貼上她的眼睛,觸感如柔軟的絲綢。
然后,感覺有潮濕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眉梢。
然后,她頓悟,貼在她眼上的,是杜雨辰的唇。
然后,她石化了。
眾人在屋外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卻聽不到任何聲響。
敖五剛要將耳朵貼在門上偷聽,門嘩啦一聲大開,杜雨辰搖著扇子在門口笑道:“好了?!?p> 杜鵑和敖五最先沖進去,果然見到,顏如雪雙眼明亮地坐在床邊,眼睛重新靈動地追逐著他們的身影,不用說,這肯定是重見光明了。
“殿下,你感覺如何?”杜鵑還是關切地問道。
“看得很清楚。”顏如雪眨了眨眼睛。
“殿下,你的臉怎么這么紅?”杜鵑繼續(xù)問道。
“熱的……”顏如雪連耳朵都紅了。
“不熱啊?!倍霹N奇怪地看了眼炭爐,大冬天的怎么會熱呢,這的炭爐還不如宮里的暖和呢。
“恭喜城主,賀喜城主?!避俪歉退倔A則大聲恭賀。
顏如雪點了點頭:“我餓了?!?p> 眼睛好,胃口就好,顏如雪飽餐一頓后決定,晚上再探西園,害得她如此狼狽,她非要將那湯團超度了不可!
杜鵑自是不肯再讓顏如雪身犯險境,可是再三勸說無果,只能大義凜然地跟著一起來了。
于是,敖五一手提著顏如雪,一手提著杜鵑,身子飄然地翻過院墻,站在西園的小二樓前。
樓里還是期期艾艾的哭聲:“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p> “郡主殿下,打擾了?!鳖伻缪┮槐?。
“你又來做什么?”湯團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梯口,看著邁步進來的顏如雪。
“殿下執(zhí)念不消就無法輪回,我是來幫殿下的?!鳖伻缪┙忉尩?,然而全身都在戒備狀態(tài),右手更是緊握袖口里的桃木劍,這是今日杜雨辰給她治好眼睛后,留下讓她防身的。
“誰說我要輪回,我就要在這里等他!”湯團秀美一皺。
“可是殿下已經(jīng)故去了。”
“看來上次摔的還不夠!”湯團已經(jīng)不再多言,甩頭又是一捆頭發(fā)直撲顏如雪面門,顏如雪揮劍斬去,一段青絲便滑落在地。
“好鋒利的木劍!”湯團眼中帶了警惕桃樹相傳是夸父逐日,干渴而死后化為的樹木,五木之精,桃木帶了夸父的神氣,有鎮(zhèn)宅驅邪之效。桃木劍在道士手中自然是個法器,但如今顏如雪身無法力,所以她手上的桃木劍,也不過是個驅邪的木劍,并不能傷害到湯團這般有道行的鬼物。
這可不是第一次舉著木劍來她的小二樓挑釁的人,湯團眼中露出寒氣,她記得有過許多道人來過,但都被她一一驅逐了,后來,這屋宅荒廢的久了,也就沒有人來了。
“不自量力?!睖珗F說著,舉手為掌,又攻了過來。
顏如雪舉劍,如臨大敵。敖五也拔出佩劍準備迎戰(zhàn),杜鵑則摸出手上的繡花剪,也是義無反顧的模樣。
“你們幾個都無法力,也想收我?”湯團失笑道,掌風逼近,卻忽然愣住了。
她動容地看著顏如雪手中的桃木劍,囁嚅地開口:“你,你是哪來的這把劍,它上面有夢郎的氣息!”說著劈手就要奪過那把桃木劍,卻在手指剛觸及時就被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