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黃金教團的女人嗎？真的是那家伙嗎，你見過的那個？”
告別吸血鬼卡薩諾瓦之后，一面往回走，艾希一面聽原夜對可能打傷貝斯莉的人的分析，立刻變得怒氣沖天，叉著腰露出兇惡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猜的而已。不過目前確實想不到其他可能的人了?！?p> 艾希瞇起眼睛道：“哼，這些蠕蟲一樣的人類，看起來是厭世啊。我難得想在這個美好的世界過些和平的日子，不想去懶得理那些人的……這樣很好，很好，我可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小夜，你不是見過那個家伙嘛？”
“是，是見過……可是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吭捳f你冷靜一下??！”
“我明明很冷靜！現(xiàn)在我覺得餓了就是個很好的證明！”
“你那是什么見鬼的證明啊？！”
“小夜，回去以后給我做頓夜宵吧。我現(xiàn)在要養(yǎng)精蓄銳，準(zhǔn)備大戰(zhàn)一番了！”
“想吃東西就直說，不要找這種借口?！?p> “…………我也要……學(xué)習(xí)料理……”菲諾莉不知是只對前一句話有反應(yīng)還是腦子少根筋，莫名其妙地低聲附和著。
原夜緊接著又改變話題安慰她道：“不論如何，貝斯莉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事了。既然她的恢復(fù)力很強，只要躲起來讓身體回復(fù)，然后與你會合，就沒事了?！?p> “她為什么不來找我？為什么不來找我？”
“我想她是擔(dān)心那樣做的話，會讓敵人知道你的住處，給你帶來危險吧?！?p> 艾希揉著自己的手腕，撇嘴道：“我居然被我的女仆小看了??！真是讓人不爽！……話說，同樣的對話剛才是不是說過一遍了，你的記憶力也變得和菲諾莉一樣差了嗎？”
“……為什么我躺著也中槍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我只是想念念你的名字而已……”原夜也做出艾希那種樣子假裝無辜。
“……盯……”
“好啦好啦，不論如何，先回家再說吧。”
不過很快，三人就碰到了比給受傷的女仆報仇更為現(xiàn)實的問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了，而他們?nèi)齻€人都站在荒涼的郊區(qū)，路上別說出租車了，連輛運貨的大卡車就看不見，四周根本就空蕩蕩的。
“咱們怎么回要塞？”
“這個問題就算你問我……”原夜尷尬地撓著腦袋道，“你會不會什么瞬移，飛行或者時空之門，回城之類的魔法？”
“唔……飛行的魔法倒是有人會，可惜我不會。至于回城……是什么魔法？”
“我只是開玩笑的，別這么正經(jīng)地回答我啊……”
“……nice吐槽……”
“你這女仆只會對這種對話有正常的反應(yīng)嗎？”
三個人都沒想出辦法來，只得沿著路往城里走。不過照這個距離來看，估計要走到天亮才能走回去。
在這種荒郊野外的廢棄廠房周圍，在寂靜的深夜里走著，實在不是什么讓人愉快的體驗。
………………
………………
……………………………………
不知道為什么，原夜覺得這個夜晚并不是很寂靜。走在路邊的他，似乎能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從不遠處的樹林里面，傳來奇怪的響聲。
一開始還以為是豬的哼哼聲，但是又不是，但是確實像某種野獸般的，粗重的喘息聲，又像是達斯?維達在電影中發(fā)出的那種機械的喘息聲。聽得并不清楚，但是卻又好幾個這樣類似的聲音，從不同方向傳來。
雖然試圖說服自己是心理作用產(chǎn)生了幻聽，不過聲音卻仿佛越來越大，沒辦法這樣掩蓋過去。
“喂，艾希，你有沒有聽到……啊哎哎哎怎么忽然靠過來了？！”
艾希忽然悄無聲息地貼到了原夜身邊，而且用力抓住了原夜的胳膊。
“小夜，聽到了嗎？小夜？”
聲音都發(fā)顫了，不知道為什么比原夜的反應(yīng)還大。
艾希變成了這個樣子，原夜反而稍微冷靜了一點。
“我也聽到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話說你這家伙害怕個頭??？！你自己明明那么厲害！”
“這不一樣的啊！”
艾希在暗夜里仿佛更加明亮的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樹林，身子完全貼在原夜身邊，兩只手的力氣幾乎要把原夜的胳膊扭下來。
看樣子是真的很害怕，不是在拿原夜開涮。
說起來之前也是，艾希似乎總是在害怕一些奇怪的東西。明明像她那種有著犯規(guī)般實力的人，應(yīng)該沒什么好怕的，特別是對于人類而言會感到害怕的妖魔鬼怪，其實都是她的司空見慣的異界者。
菲諾莉也側(cè)過臉，注視著那個方向。
“……判定……檢測到危險……”
“有危險嗎……總之咱們先離開這里吧?！?p> “嗯，跑吧跑吧！”艾希罕見地立刻附和，然后拽著原夜往遠離那邊樹林的方向拔腿跑去。
就在這時，從樹林那邊傳來一聲尖利的嘶叫。原夜連忙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有幾個灰色的影子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朝這邊直撲而來。
雖然看不見那影子的形體，但是每個灰色的影子上面，好像都有一個紅色的光點，跟著一起拖曳著紅光竄了過來。
“這，這是……”
原夜嚇了一跳，立刻想到在網(wǎng)上曾經(jīng)看到過傳聞，李賽也說起過的“紅燈怪”。
“啊啊啊啊?。。?！”艾希忽然發(fā)出驚恐的尖叫。
在同一瞬間，菲諾莉卻閃身到了原夜和艾希面前，忽然間光輝閃爍，她的手里已多出了一柄武器——那柄曾經(jīng)抵在原夜的脖子上的，模樣像是半把大剪刀的武器。
“……主人，請退后，我來退敵。”
雖然平時看起來有些呆呆的，但是這時的女仆卻非?？煽俊?p> 那些灰色的影子，本來是一股腦沖上來的。女仆手里的那柄武器猝然一揮，劃出一道銀色的弧光，緊接著就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其中一個影子仿佛被腰斬了一樣分成兩截，落在地上。
原夜看到紅色的血液噴濺而出——這至少證明來的應(yīng)該是某種生物。
他因為眼前血腥的場面后退了兩步，但是除此之外并沒有受到什么特別的驚嚇——他覺得自己似乎比想象地冷靜一點，難道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了這種血腥殘忍的場景了么？
這可一點都不好。完全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感到開心。
本來沖鋒過來的影子，因為這雷霆般的一擊，被嚇到了似的又后退了幾步，變成了與菲諾莉?qū)χ诺那樾巍?p> 原夜這才能看清那灰色的影子的樣子——其實還是不清楚。在夜色之下，影子的脖子上似乎有著項圈一樣的裝置，發(fā)出妖異的紅光，使得影子本身很模糊。
外形呈灰色，不知道是衣服還是外皮的顏色，身體弓著，像是某種身材矮小的，猴子一類的野獸，喉嚨里發(fā)出的也是野獸的那種咕嚕咕嚕的低吼聲。
影子的背部似乎長有畸形的，不完全的翅膀，很小，就像是在背上長了兩只手一樣，看上去讓人作嘔。
原夜想起之前在網(wǎng)上論壇里大家討論“紅燈怪”時所說的，據(jù)說有人就在這附近走夜路的時候，被全身灰色只有脖子處有不明紅光的怪物襲擊，還有人開車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碰到這種怪物從旁邊竄出。有些人只是被嚇跑，而另一些人則被砍傷了。
網(wǎng)上很多人都把這個當(dāng)做靈異事件。
“這……這是什么種族的？”原夜朝縮在他身邊的艾希問道。
“我怎么知道？我們那里沒有這種畸形的怪物啊，好，好卡帕……”
連說話的嘴型都變了。
“話說你到底為什么害怕?。磕阕约好髅髂敲磪柡?，這些怪物在你眼里就是小嘍啰吧？！明明連吸血鬼什么的都不怕的！”
“這不一樣啊……雖然你剛才夸我我很開心，但是這明顯是未知的生物啊，無法用常理判斷的怪物，也不知道魔法對它們有沒有效……可怕……”
“你自己不就是無法用常理判斷的怪物嗎？！”原夜忍不住吐槽。
灰色的影子迅速圍在原夜和艾希附近，一邊嘶叫一邊在伺機尋找進攻的機會，脖子上的紅光閃爍，顯得更加詭秘。
每個影子的手里，都拿著像是砍刀一樣的武器。
菲諾莉則緊握著那柄奇形怪狀的武器，面無表情地保護住兩人。
艾希趴在原夜的背后，只從肩膀露出半個腦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那邊。
“你，你說……這些家伙會不會是外星人啊？”
“啥？外星人？”
“綠，綠色小矮人什么的，你難道沒聽說過嗎？順便一提，雖然叫做綠色小矮人（littlegreenman），其實外星人都是灰色的，就，就像這個一樣?！?p> “你電視劇看多了吧？！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說什么好？‘你累了，艾希’？”
這邊兩人吐槽的空當(dāng)，灰色的怪物已經(jīng)發(fā)起了進攻。其中一只忽然嚎叫一聲，迎面揮舞著砍刀，朝菲諾莉攻去，而另外兩只則試圖繞到她側(cè)面。
“當(dāng)”的一聲，砍刀和灰色的武器的刀鋒撞在一起。原夜只見那怪物手中的砍刀上忽然浮現(xiàn)一縷蒼藍色的火焰，然后就忽然失去硬度，化為一堆碎片掉落在地。
“看起來也不是很強嘛……”艾希逐漸恢復(fù)冷靜，從剛才的害怕瞬間變換為輕蔑的態(tài)度，“說不定是什么因為實在太弱而瀕臨絕種，所以我才不認(rèn)識的可憐種族呢?！?p> “你這態(tài)度變得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