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fā)呆什么？”萊歐娜推了原夜一下，讓原夜回過神來。
兩人站在樓梯口，原夜則遲遲沒下樓。
“抱歉?！?p> 他說著按了電梯的按鈕。
“為什么不下去？”萊歐娜卻拽著原夜想從樓梯往下。
“你不坐電梯嗎？”
“電梯？”
“就是這個啊。你不知道啊?！?p> “知道是知道……”萊歐娜的表情變得僵硬，“但是總覺得很奇怪……就像棺材一樣?！?p> “少廢話了！”
隨著電梯門打開，原夜強硬地把她拽進了電梯里。幸好電梯里沒人，要是被別人看到了，說不定以為原夜在強搶民女。
“啊啊……”看著電梯門關(guān)上的萊歐娜向前瞪著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第一次都會有點緊張的。”原夜聳了聳肩，按下一樓的按鈕，“不過你既然在這個世界生活，就要勇于嘗試嘛?！?p> 緊接著電梯開始向下降。
“唔……”
萊歐娜盯著腳下，握著拳，全身繃緊，一副憋著尿的表情。明顯是極其緊張，可是又不愿意服軟，甚至扭過頭不看原夜。
這電梯似乎也不怎么配合，下降的速度非?？?，有明顯失重的感覺。
“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別咒我們好吧？！”原夜忍不住大聲道。
總算安全到了一樓，打開門，萊歐娜大大松了一口氣。
“哼……也不過是這樣的實力。不過的確很快?！?p> “你別搞的跟戰(zhàn)勝了什么怪物一樣的好吧？在我們這連學(xué)齡前兒童都能坐電梯的?。 ?p> 這個萊歐娜似乎比艾希還要不適應(yīng)這個世界。艾希因為有那個菲諾莉向她灌輸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于人類世界的常識，還有有限的自主能力，而萊歐娜則是完全一無所知。
“走吧！”萊歐娜板著臉走出電梯，往外而去。
走了幾步，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地轉(zhuǎn)過頭來，向原夜開口道：“其實呢，我是會飛的。”
“嗯？啊……這個，我好像是知道的……”
“飛行是一種，第四級別的空氣屬性魔法，是很高級的魔法?！?p> “是嘛……”
原夜沒搞明白萊歐娜忽然說這個是想干什么。
“這個魔法，我會?！?p> “我已經(jīng)知道了啊。有機會的話，你來演示一下飛行魔法好了……”
“所以，剛才，我不是因為，害怕摔死！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我，會飛！”
“原來是想說這個?。±@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原來還是想找借口?。 ?p> “不，不是借口！”萊歐娜板著臉，臉色卻因為窘迫變得潮紅，“因為那個是……是我不理解的事情……”
她的眼角瞄了一眼電梯門。
“這個我明白?！?p> “原夜，你對魔法，是怎么看的？是不是認為，很神秘，很……很神奇？”
“嗯，差不多吧。魔力啊，魔法啊什么的，對于我們這些不會魔法的人而言，確實如同天方夜譚?！?p> 萊歐娜用力點了點頭，緊接著道：“對，其實，你們這個世界的東西，在我看來，就和你所說的，魔法，是一樣的?！?p> “嗯？”
她的身體稍微放松了一些，抬起頭向外看去，說道：“你認為很神秘的魔法，在我們看來，一點都不神秘，也不奇妙。因為所有的魔法，都是公式。有一個，特別嚴厲的詞綴系統(tǒng)，每個魔法，由哪些詞綴組成，每個詞綴，發(fā)生什么功能，都是確信的。釋放魔法時，只需要，吟誦所有詞綴的，咒詞，就可以自然地，生產(chǎn)魔法效果。這就像是做飯。把肉，土豆和調(diào)味料放到一起，就會變成食物。”
原夜忍不住點了點頭。他早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雖然魔法對于他來說，是不可思議之物，但是對于異世界人來說，或許真的就是做飯一樣普通。就像是如果讓秦始皇在現(xiàn)代復(fù)活，看到現(xiàn)代人用打火機輕而易舉地點火，也會認為是妖術(shù)吧。
只不過，這種想法，讓原因覺得有些失落。本來神奇的東西，忽然在眼前揭秘，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再普通不過之物，多少都會感到索然無味吧。
“所以……”萊歐娜語調(diào)激烈地補充道，“你們這個世界的，科學(xué)，在我看來，反倒是神秘的，未知的，魔法一樣的事情?！?p> “嗯，我明白?！?p> “所以，剛才我感到有些難對付，是非常，非常正常的事情！”
“為了給自己辯白說了這么一大段道理真是難為你了！”
“走，走吧！”萊歐娜表情微微不悅地揮了揮手，然后率先向外走去。
雖然是晚上，不過因為秋老虎的緣故，仍然有些炎熱。前兩天下過雨之后，這兩天的天氣頗為晴朗，能看到清晰的夜空。
走出公寓所在的小區(qū)，原夜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位置，距離自己家并不太遠——大概相隔幾個路口的距離——都位于環(huán)路的東側(cè)，中間大概有好幾條胡同一樣的蜿蜒小路，可以通向原夜的家吧。
怪不得前幾天，原夜可以在離家不太遠的地方，看到在街上游蕩的萊歐娜。
雖然距離不遠。不過艾希如果想找他的話，應(yīng)該也不容易，畢竟周圍全是高樓，路上人也很多。
原夜開始想方小蕓知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狀況，會不會也在找他？他很想給她打個電話告訴自己沒事，不過他的手機落在學(xué)校了——當時何雅霜叫他出去的時候，手機錢包什么的，他都扔在座位上了，然后他就別綁架了。
路邊的話，或許有公用電話，但是想要避開萊歐娜的監(jiān)視打電話的話，估計需要花費一番努力，何況他一分錢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并不想和艾希聯(lián)系，因為他還沒沒想好如何面對，也沒有下定決心，自己究竟要怎樣選擇。
是回到她的身邊，繼續(xù)幫助她，還是做出身為人類應(yīng)該做出的決定，遠離這個大惡魔，甚至與萊歐娜一起對付她呢？
“我們?nèi)ツ睦锇?？”萊歐娜在旁邊問道。
“啊……??？”原夜再次從沉思中回過神，“先去那邊的超市吧?！?p> “抄市？”
“就是一種大型的市場啦，東西比較便宜?！?p> “那就好！”萊歐娜用力點了點頭道。
“順便也去給你買幾件衣服吧。總是穿著這個也不是事?！?p> 雖然對原夜來說比較養(yǎng)眼，不過總是穿著這個還是有點看不過去。
沒想到萊歐娜卻搖了搖頭道：“不用！”
“啊，為什么？”
“不必要的花費，應(yīng)當盡量避免！”
“你這家伙是窮鬼嗎？！”原夜終于忍不住道，“你是來這個世界執(zhí)行任務(wù)的，你那個什么教團的組織，應(yīng)該有幫你出錢吧？你應(yīng)該可以公款消費的吧？”
萊歐娜眨了眨眼，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原夜的話，說道：“預(yù)算，很匱乏。因為戰(zhàn)爭進行了十多年，黃金教團的消費，很大。雖然要求過更多的預(yù)算，但是沒有回應(yīng)。所以可以使用的錢，很匱乏?！?p> “名字叫黃金教團，實際上卻一點都不富裕嗎？你們招聘的時候肯定用這個名字忽悠一大批窮人?！?p> 萊歐娜低下頭，翻出自己的錢包，里面可以看到的確有人民幣——不知道她從什么人手里弄來的。
“而且，我雖然是高級執(zhí)行官。可是，不是貴族，所以，沒有說話的權(quán)力。以前的任務(wù)里，也希望上面的主教，可以增加預(yù)算，不過一次也沒有答復(fù)。所以，能用的錢，總是很少。”
“為什么越說越可憐了。底層員工艱辛生活的自白嗎？被上司和關(guān)系戶壓榨，做著繁重的工作卻只領(lǐng)微薄的報酬，而且還沒有話語權(quán)的都市白領(lǐng)，居然在異世界也有同病相憐的人?！?p> 她非常珍視地仿佛翻著這些錢，一面抱怨道：“如果這次的任務(wù)，時期太長，預(yù)算不補充的話，就會很困難。所以需要節(jié)約。最壞的情況，還要自己搜索，賺錢的方法。”
“這個太可憐了吧！身為魔法師還要兼職打零工賺錢！我無法想象跑到家常菜館給別人洗盤子的魔法師啊。”
“節(jié)約是美德！”
“你這只是單純沒錢還嘴硬吧?！?p> 相比之下，艾希那邊簡直是人傻錢多……不不不只是錢多，富得流油，一副土豪的氣息。俗話說經(jīng)濟是戰(zhàn)爭的基礎(chǔ)，只對比兩邊的作戰(zhàn)預(yù)算，就能看出人類的勝算不大吧。
不過畢竟那邊是公主，這邊只是個普通的黃金教團的執(zhí)行官，有差距也很正常。
“總之！”萊歐娜說得斬釘截鐵，“對于圣職者，錢只是體外之物！”
“你用錯詞的方法忽然好色情?！?p> “……只需要維持，活下去的開銷，就足夠了。任務(wù)本來就很艱苦，圣職者應(yīng)當學(xué)會忍受?！?p> 萊歐娜緊緊抓住錢包，說出了和她的動作完全不符的話。
——啊啊，忽然覺得還是艾希那邊待遇好啊。說不定惡魔其實也不是很邪惡呢。
原夜身為人類的尊嚴，正在被金錢迅速腐蝕當中。
就在這時，前面響起了巨大而尖銳的聲響。
萊歐娜立刻抬起頭，反應(yīng)極快地把錢包藏了起來，然后閃身到原夜身前，保護住他，表情如臨大敵。
“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向原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