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不大,打車到車站還不到十分鐘。
車廂里的空氣不太好聞,悶的人頭昏腦脹的。
我無聊的翻看郵件中的照片。
死亡名單?
我忍不住嗤笑,名單大部分人的死亡日期已經(jīng)過了,可那些人都活得挺好。
還沒有到死亡時間的名字,我連聽都沒聽過,既然解釋不清楚,就先留著,萬一名單上的人真的出現(xiàn)了,也有個準備。
畢竟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不得不留一手。
我余光掃了一眼窗外,電線桿旁邊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一閃而過,我往回看,什么都沒有。
就在我重新坐到座位上時,女人又出現(xiàn)在窗外。
一閃而過。
火車行駛的這段路,荒無人煙,根本不可能有人。
除非,她不是人。
我突然想起出現(xiàn)在夢里的女孩,她們的身影幾乎重疊,尤其是身上穿著的白色紗衣。
該不會是因為住旅店,所以就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住了。我搖晃著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
連日來發(fā)生的一連串怪事,讓我身心疲憊,現(xiàn)在又胡思亂想,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一定是我想多了。
也許,蒙著被子睡上一覺就到站了。
狹小的上鋪,壓得胳膊酸麻酸麻,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總感覺臉上有些黏黏的,十分不舒服。
我突然被驚醒,被子也是濕溻溻的。
我手上沾滿鮮血,不止這樣,枕頭、火車頂棚,到處都是血紅一片,下鋪已經(jīng)被血水淹沒。
此時,頂棚上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掉,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這聲音被無限放大,將火車與鐵軌的摩擦聲淹沒。
火車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沒有人叫醒我?
我抓著欄桿翻下床鋪,一大口血水灌進了我嘴里,嗆得鼻子發(fā)酸。
血水淹到我脖子的位置,我摸索著往前走,所有的鋪位都是空的,沒有一個人。
我打開車廂的門,血水一下子涌了出去,趁著血水還沒將我淹沒,我在車廂里狂奔。
“有人嗎?回答我一下?有沒有人在嗎?”
沒有任何回應,除了水流動得聲,再無其他。
窗外漆黑一片,火車繼續(xù)前行,可火車里的人都不見了。
車廂內(nèi)的燈一閃一閃的,我不停地大喊,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到駕駛室。
前方就是駕駛室了,不到百米的距離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
盡管她身上的紗衣被血染成了紅色,但我知道是她。
只是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見了,我只覺得后背涼颼颼的,玻璃反射的畫面,我看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我身后。
我屏住呼吸,慢慢回頭,后面卻空空如也,我心跳加速,當我再轉過身,脖子被人用力掐住,呼吸越來越困難。
透過雜亂的發(fā)絲,恍惚間,我看見一張丑陋不堪的臉,密密麻麻的劃痕,每一處劃痕,血肉外翻,看著十分可怖。
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我,她的眼神充滿了憤恨,恨不得把我抽筋拔骨。
如果,在旅店里的夢是真的,她原本長相甜美,怎么會變成如今這般丑陋?
到底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才會傷人至深。
容不得我細想,她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任憑我如何掙扎,她的手就像兩個鉗子一般,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不知何時我手中里多了一個東西,甭管是什么,朝對方招呼就對了。
劈下去的瞬間,她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讓人窒息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此時,我才看清手里拿的是什么,竟是我背包里不起眼的鐵劍。
事不宜遲,我快速跑到駕駛室,門卻打不開。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用力狠狠地踹門,門被踢開,我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里面空無一人,連駕駛員都沒有,火車卻還在行駛。
前方不遠處,我仿佛看到了一個黑影,火車離黑影越來越近。
是她,女人站在鐵路中間一動不動。
我試圖阻止火車前進。
“嘭?!?p> 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火車撞得血肉紛飛。
全都糊在玻璃上,我隱隱感覺到左手邊有人。
“??!”
我不禁的尖叫出聲,一張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是我下鋪的老大爺,他正用力地拉我的胳膊,我定了定神。
我在上鋪,老大爺怎么忽然上來了?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是夢。
“小伙子,你沒事吧!你一直拍車頂,是不是做噩夢了?”
“大爺,謝謝你,我沒事,這兩天沒休息好!有點神經(jīng)衰弱?!?p>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生活壓力大,年紀輕輕地就神經(jīng)衰弱,也沒比我們那時候輕松,好在現(xiàn)在沒有饑荒嘍!”
老大爺見我沒事,自言自語的坐回自己的鋪。
我睡得渾身是汗,洗把臉清醒一下。
剛往臉上潑了兩下水,池子里的水成了血水,我抬頭看鏡中的自己,滿臉通紅。
鮮紅色在鏡子上一筆一畫,寫著什么。
“我要你和我一樣?!?p> 我狠狠地搖了搖頭,再看鏡子,血跡消失不見了。
旁邊站著一個穿白色裙子的女人,我下意識后退一步。
“鬼叫什么?你長得帥了就不起?。∥也痪突瘋€妝,你至于嚇成這樣嗎?有病??!”
女人狠狠撞我一下,從我身邊擠過去,邊走邊罵。
還不忘回頭送我一記白眼。
再這樣下去我非得成精神病不可,做夢也就算了,洗臉也會出現(xiàn)幻覺。
想到那把銹跡斑斑的古物,我立刻拿出來,放在枕頭底下,但愿能有點用。
我的身高差不多一米八,窩在上鋪的狹小的空間里,讓人渾身不舒服。
感覺就像躺在棺材里。
這個想法一出,我頓時心中一驚,好好的鋪位我怎么就能想到棺材。
看來,我真的被折磨壞了。
不過說來也怪神奇的,自從我把古物放在枕頭下,就再也沒夢到那個女人,也沒出現(xiàn)任何幻覺。
短劍看著破敗不堪,卻能辟邪。
當然,也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巧合,再怎么說也算古董,背著也沉不到哪兒去。
回老家一趟,怪事頻頻,以后我還是少回去。
不,沒有以后了,畢竟沒有家了。
今天開始,我就正式開啟北漂生活,但愿一切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