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身邊的位置畢竟只有那么多，你能給的也已經(jīng)有了限制。于是在這個狹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進來，就注定有一些人不得不離開。
所以相聚與離別，一直都這樣輪換著。
時間并又平淡了幾天之后，早已期盼著的假期已經(jīng)到了，丟下那些該死的堆成堆的作業(yè)，心情瞬間并放松下來。臨走之前幾個好玩的同學(xué)小聚了下，回到家差不多已是深夜。
畢竟小酌幾杯，很快并也夢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被手機鈴聲吵醒，揉了揉亂蓬蓬的頭發(fā)，又按了按太陽穴，面色扭曲的鉆出被窩。從床頭柜摸了手機過來，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里吳桐在說明她是誰之后，說到:“江言有東西叫我轉(zhuǎn)給你?！?p> “東西？什么東西？”
“你不會還沒起來吧？”對方表示了驚疑。
“確實還沒起?！?p> “哈，江言今天就要走了，怎么說也算在一起共事過，也該過來送送才對吧！”
“江言要走？”
“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好吧?！睂Ψ酵ｎD了一下，說到:“這個時候差不多到機場了，過去應(yīng)該是趕不上了。我說她干嘛非得這個時候才叫我給你打電話，原來是不想讓你知道她要走了?！?p> 吳桐吧嗒吧嗒說了一大堆，最后問到:“老實說你們之間發(fā)生什么了？”
我沉默了一會，并沒有思考吳桐問題的意思，“我曉得了?！闭f著我掛了電話，迅速整理好自己，匆匆奔機場去了。
行色匆匆的我，自然不知道城市某個角落吳桐一副奸計得逞的興奮模樣。
江言走了！她之前說的要離開說的原來不是一年后的畢業(yè)。到了眼下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江言實際上一無所知，于是就連她最近一段時間的反常都沒放在心上。至于她突然要離開這種事，更是從來都沒有想過。
我對江言并沒有那種感情，跟她認(rèn)識因為楚俞的緣故，至于之前她認(rèn)識我這一點，后來林蕁偶爾有提到過，只是更為細(xì)節(jié)的部分我并沒有深入了解。
只是，這種突然的離開是什么意思？怎么可以走的這么毫無留戀？
紅燈路口時間一秒一秒跳過，不知因為什么，心臟也急促的跳了起來。
撥通了楚俞的電話，顯示無人接聽，才想起來這家伙這個時候應(yīng)該還在沉眠。仔細(xì)放過手機里存儲的為數(shù)不多的號碼，并不曾找到江言這兩個字。于是撥了電話給吳桐，在對方明顯是在奚落的語氣中，要來了江言的號碼。
撥通之后，一遍都是無人接聽。唯一安慰的并是她還沒有上飛機吧。
計程車終于穿過路口，手機里響起了來自那邊的聲音，心里并無法抑制的欣喜，之后并也有些惱怒的問了出來，“為什么突然就不聲不響的走？”
對方沉寂了一會，“白川你說的很對，有些人離開，并會有其他的人填補進來，所以每個人的身邊都不會存在空缺?！?p> “這算是你的解釋嗎？”
“嗯?！?p> “好。那么就算某些人不配待在你的身邊，但是在這邊你還有其他更為重要的朋友啊，并不是每個人都是榆木腦袋，這里也有喜歡著你的人，他希望著你能夠留下……”
“白川，我來這里之前因為對林蕁提起的你讓我感覺很有趣，所以我才會到了這邊……但是，就像你說的，有些人深入了解之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重要。所以我留在這邊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再者，我還有著夢想，我不確定繼續(xù)待在這邊，我還能記住那個夢想多久？”
“所以，我要離開?！?p> “至于不跟你說，只是覺得沒有必要。這么久相處下來，我說的任何話在你看來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所以這次我并不打算再告訴你?！?p> “……”
“我知道你很多很多的事，但你對我一無所知吧?！?p> “我已經(jīng)到了，告訴我你在哪？”
江言沉默了一會，“我大概能理解當(dāng)時林蕁的心情了?！?p> 步入機場大廳的話突然停了下來，無言以對。
于是，我這么突兀的做這樣的事有什么意思？我們到底什么關(guān)系?。空l是誰的誰??？這么做跟蠢蛋有什么區(qū)別。
我喜歡江言么？不，才不是。江言這樣的人，我憑什么喜歡，我拿什么喜歡。
可是，為什么對她突然的離開會這么在意？
“我讓你告訴我，你在哪？”
“白川……”
“告訴我在哪？”我的聲音突然提高，旁邊有人看了過來，鄙夷的斜視了我一眼，并拉著周邊的人快速的走開。
“當(dāng)時林蕁走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么，這么些日子我也沒有問過她。我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貨色，所以我覺得別人離開也是正常不過的事。畢竟我這種沒有朋友的家伙，又有什么人會甘心留下？”
我急促的掃視著大廳的每一個角落，仔細(xì)審視著出現(xiàn)在大廳的每一個人。
“我也從來沒有因為誰離開而像今天這么在意過。江言你說要是能永遠靜靜的對坐著，聽著風(fēng)聲里彼此淡淡的呼吸，該有多好！可是說出這種話的你，突然這么走了又是什么意思？”
“閉上眼，并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這種溫馨那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遠隔天涯，甚至是今生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你叫我怎么感應(yīng)你的氣息？”
“更為重要的是，當(dāng)初林蕁離開的時候我沒想過挽留，那是因為我不知道即使挽留又該以什么樣的一種方式，甚至不知道應(yīng)該抱持一種怎樣的心態(tài)。于是我躲在角落里看著她上了去往遠方的列車，我不知道她會在哪一站下車，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不知道她下車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不知道因為我愚蠢的放手她會遇到什么……可是現(xiàn)在我又再一次面對著近乎跟當(dāng)初一樣的選擇。你要離開……”
我在樓梯前停了下來，正色道:“所以，我請你留下來吧……”
“……”
一陣寂靜之后，機場里響起了提示上機的聲音。
手機再次傳出了聲音，“白川，我要走了……你的這份感情，并不是給我的，所以……我拒絕……”
手機從手心滑落摔落在地上，蹲下身想要撿起來的時候，黑色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痕跡觸目驚心。
于是那三個字終究不曾說出口。
依然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fēng)景，聽陌生的歌，然后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腦子并一片空白了。
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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