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兩天的月考結(jié)束,又到了周末,陳秀和丁劍約好一起回家。
“咋樣,有沒有信心過五百?”上車落座后,陳秀先開口。
丁劍神色很輕松,“這次月考,題目很簡單,五百分,手拿把掐,你呢?”
陳秀往座位后面一靠,“那還用說?”
“是吧,加把勁兒,說不定就能沖上重點,我看好你。”丁劍給陳秀打氣,看得出,他是真心為兄弟好。
陳秀耷拉著眼皮,“要是考上了重點,哥就不能和你一個學(xué)校了。”
丁劍伊甩頭,“那沒關(guān)系,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不要在意那些細節(jié)。”
“晚上要不要搞起?”陳秀忽然冒出一句莫名的話。
“搞啊!必須搞啊,兩個晚上,收成好的話,可以掙幾十塊錢呢?!倍εd致昂揚,順口接上陳秀的話。
“行,我瞇一會兒,到了叫我?!标愋銑A著膀子,把盹打開。
回到家,吃過晚飯,陳秀和爸媽招呼了一聲,穿上褲靴取了電筒,往丁劍家去了。
“臥槽!怎么這么多籠子?”
丁劍屋前的禾場,足足堆了兩蛇皮兜子的地籠,是那種單個,四周有圓錐形的入口,用來逮鱔魚的。
正在和餌料的丁劍,頭也未抬,“我早和奶說了,讓她幫我把破了的補好,這不,全都在這兒啦。”
天色還未暗,等丁劍和好餌料,兩人一人背一蛇皮兜子,“走大渠還是小渠?”
丁劍想了想,“走大渠吧,小渠晚上照燈撈?!?p> “好?!?p> 沉寂了一個冬,此時天氣回暖,進入春耕時節(jié),從冬眠狀態(tài)下蘇醒的爬蟲們,都挨不住餓了幾個月的肚皮,現(xiàn)在下地籠捕黃鱔,可是好時機。
大人們忙春耕,沒有多余的精力和時間弄這些,正好便宜像陳秀丁劍這樣的半大小子。
從回春開始,一直到夏末入秋,這段時間,光是捕捉黃鱔、泥鰍等野物,就能把自己的學(xué)費掙回來。
一般他們下籠子,都會找靠近有水草的地方,如果水草中間沒有被掏出籠子洞的痕跡,證明這個地方?jīng)]有人來下過,可以直接掏洞下籠。
反之,就要分辨,看洞周邊水草延伸情況,沒有重新向里長的趨勢,就說明,這個洞很新鮮,別人才下不久,也就沒必要在這里下了,要是有水草延伸進來,只是一個有洞的痕跡,那就可以下,稍微扒開下進去就是了。
籠子拎開,上下高度差不多45至50公分,兩道鐵環(huán),上面的綁有泡沫,保證籠子可以浮在水面上,下面的鐵環(huán)沉入水底,保證籠子里的空間延展開來。
四個方向是圓錐形的入口,里面放誘餌,一般都是草木灰糅合的蚯蚓,鱔魚鉆進去就不能出來,一般情況下,浮在水面上的籠子,也會放一點誘餌,可以吸引更遠地方的黃鱔過來。
陳秀和丁劍配合默契,緊靠大渠,一人一邊,很快將蛇皮兜子里的籠子下完。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兩人返回家中,將蛇皮兜子和餌料桶放下,簡單洗了洗。
丁劍忙著整理籠子和挖餌料,沒吃完飯,丁奶奶將熱在鍋里的飯菜端了出來。
“秀哥兒,你還吃點兒不?”
陳秀忙道:“奶奶,我不吃,肚子飽著呢?!?p> 丁奶奶沒強求,“那行,晚些時候你們回來,奶再給你們打荷包蛋做宵夜?!?p> 等丁劍擱下碗筷,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八點,稍微等他歇息了一下,兩人又拿上夾子和桶,將礦燈套在頭上,往田間走去。
“今天看一下,要是水田里的貨不多,明天就不弄了?!倍μ嶙h。
陳秀道:“行,聽你的。”
屋后邊就是水田,這個時候,隱藏在小溝小渠里的黃鱔都出來覓食了,陳秀他們運氣不錯,剛靠近最近的水田,一條差不多二兩重的黃鱔出現(xiàn)在眼前,丁劍眼明手快,一夾子上去,就將黃鱔夾進桶里。
“嘿嘿,好手法,看來一點兒都沒變生?!标愋憧滟潯?p> 丁劍毫不謙虛,“那還用說?秀哥兒,左邊。”
這回輪到陳秀了,單手操夾子,一開一合,又一條捕捉進桶。
“哈哈,你也不賴,照這樣下去,今天的收獲肯定不少?!倍芘d奮,這些野貨,在他眼里都是錢。
“小賤,我想以后,你應(yīng)該不用為錢發(fā)愁了。”陳秀忽然提起。
丁劍不明白,“不為錢發(fā)愁?什么意思?”
“小叔去子港的事你知道啦?”
“嗯,知道?!?p> 陳秀繼續(xù),“我、小叔,還有保哥,那事兒成啦,咱幾個的公司名叫順通物流,眼下,小叔和保哥在操作呢?!?p> 許是黑暗中,陳秀看不清丁劍的神色,但作為一起長大的兄弟,他自然能感受到丁劍的情緒波動。
“我那百分之三十,有你的一半?!?p> 丁劍明顯僵直了一下,旋即道:“我不要,與我又沒什么關(guān)系?!?p> 陳秀早知道他會這樣,“你先別忙著拒絕,三萬塊是我寫文章獲獎得來的,算我借你一萬五入股,咱倆兄弟用分彼此嗎?再說了,這錢你得還我,我不白借?!?p> “真的?”
陳秀:“比煮的還真?!?p> 丁劍道:“我總感覺是我占了便宜。”
“這一份你必須拿,不是你,我能認(rèn)識保哥?不認(rèn)識他,我們會有這個機會?小賤,眼光放長遠一點,未來很長,現(xiàn)在就在乎這點東西,我怕你以后扛不住啊?!?p> 丁劍推了他一把,“瞧把你能的,你說說,有什么我丁劍扛不住的?”
“拿不拿得住?”陳秀喝問。
“必須拿得住?!?p> 陳秀咧開嘴,黑暗中一排白牙格外明顯,“誒,這才是我的好兄弟?!?p> “講真啊,你們搞這個,到底有多大的把握?三萬塊啊,你就這么丟進去也不怕打水漂?”
丁劍不懂個中門路,有這種擔(dān)心是理所當(dāng)然的。
陳秀與他解釋,“我沒把握,但是保哥有,還有小叔呢,這事兒不能干,他們不會答應(yīng)的,現(xiàn)在,他們的干勁十足,我就出了一點子,真不行,以保哥的眼光,會瞎摻和嗎?”
丁劍晃了晃腦袋,“也是,再怎么說,保哥也是老江湖了?!?p> “對!”陳秀接過話語,“更何況,在這之前,保哥還做大半個月的市場調(diào)查,他是有發(fā)言權(quán)的,那天聊的時候你也在場,把他顧慮的問題都解決了,即便這個公司他不是最大的股東,他都愿意,你以為是他傻還是他錢多了沒地方使?”
“是哦,這也是我也想不通的地方?!?p> “無他!因為他看好這行,而且人的眼光,早已不在子港,或者朗州都沒算啦,而是放在了湘西北、湖省、中南,甚至全國?!?
皮克斯的漢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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