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化敵為友
秦木睜開雙眼，見到眾人那不知何以形容的表情完全不知所措，個個像吃了什么藥一樣，驚訝地瞪著他。他轉(zhuǎn)身向后看去，背后也沒什么怪物呀。
黑刀抹下嘴，顫抖連結(jié)巴的聲音問道：“兄弟，你是秦木，我們沒有聽錯吧？你上回是不是在清水鎮(zhèn)打了小鬼子那個？”
“對呀，正好缺錢，又看到他們欺負(fù)侮辱百姓，正好去教訓(xùn)小鬼子?！鼻啬镜f道，他沒想到連土匪們竟然也聽到他的消息，看來清水鎮(zhèn)確實(shí)不大，消息傳千里。
“還愣著干什么，表示表示！”黑刀話一出，所有人連連下跪，恭敬地拜向秦木。
秦木頓時仿佛從地獄中走回般，幸福來得有點(diǎn)突然，原來自己的名字這么好使，早知道就該報出自己的大名，省得被人拿槍指著。
“秦兄弟，黑刀寨的弟兄們早聽說你的事跡，別的不敢說，單沖這一點(diǎn)，我們絕對佩服你。不知道原來你是秦木，真是多有得罪！”黑刀一個勁的道歉，連五當(dāng)家也不由自主地敬佩眼前的英雄。
他上前就是喊道：“秦兄弟，我是山寨五當(dāng)家，真是走了狗眼，那么好的身手，竟沒有意識到原來你就是清水鎮(zhèn)傳聞的秦英雄，我真該死?！?p> 說著就拾起地上的槍，交給秦木手中，豪爽地抵住自己的腦門：“秦英雄，要是有對不住的地方，你直接開槍崩了我，絕不二話。我們雖然還沒有實(shí)力和鬼子拼，不過你單槍匹馬干翻日本武士，是個我死都得敬佩的漢子。”
也就在一瞬間的功夫，自己變成眾人敬仰的英雄，秦木多少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他泯下嘴唇。
“大伙都起來吧，不就是打幾個鬼子，放著是誰都看不下去，肯定上去給小鬼子幾拳，你們這樣我適應(yīng)不過來。”秦木有點(diǎn)尷尬這樣的情景，那么多人，真是比惡劣的環(huán)境還有些讓他無所適從。
山寨弟兄們起身，搬出一條椅子，置于場地中央，請秦木入座。
“今天是個最值得慶喜的日子，所有肉都燉好。本寨有幸來個英雄，都燉滿，酒備好，晚上一定要好好款待，誰也不許失禮咯?！焙诘兑哺吲d的呼喚起來，弟兄們大喝一聲，整個場地?zé)狒[不凡。
菜香酒味，一齊飄散而來，當(dāng)家們都圍著秦木，心中的崇拜感不經(jīng)也溢出來。
“秦英雄不愧是打鬼子的高人，槍法好，功夫好，幾個當(dāng)家一起上也不是你對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绷?dāng)家也在應(yīng)和著。
秦木被迫坐在椅子上，聽著當(dāng)家們對自己連連地稱贊，也在為自己終于撿回條命暗自慶幸。
一張大張的圓木桌子被抬出來擺上地上，桌一正位，碗筷刷刷排上，幾壇老酒都被搬了出來。扯開酒塞，濃郁的芳香從酒壇中急速涌去，當(dāng)家們叫好不迭。
“謝謝大家的款待，我不喝酒的，要不我以水代酒敬各位吧！”秦木說道，他可滴酒不沾。
“行，秦英雄既然說不喝，那就不喝，我們幾個兄弟，就先干為敬?！逼邆€大碗擺開，酒倒碗過去，各個滿酒，端起碗，向秦木敬著，便一碗大口灌進(jìn)嘴里，直呼爽。
碗倒著，全都一滴不剩，個個又在繼續(xù)滿上。
黑刀見著秦木桌前還是沒什么菜上，馬上急迫地喊道：“兄弟們，菜趕緊上，別讓英雄久等啦?！?p> “來咯！”
山寨弟兄隨即端出一瓷盆，放到秦木桌前，“對不住，讓大英雄久等了?！?p> 雞湯還好剛才燒水時就已經(jīng)放入鍋中燉，否則保不齊還要再等多久。黑刀伸手指著湯說：“秦英雄，你也不要見外，我們都是大老粗，也整不出啥玩意，這人參雞湯你就湊和著，下次給你弄些更好的補(bǔ)品?！?p> 湯里是半只雞，半根人參并入其中燉煮，淡黃的雞湯上不帶太多的油，熱氣呼騰著向上冒起，秦木早覺得有些發(fā)餓，雞湯的香讓他有些動搖。
“大伙客氣，一起分了吃吧，我一個人多不好，有東西一起吃吧?！鼻啬菊f。
當(dāng)家們置碗于桌上，陽剛地說道：“還是秦英雄喝，我們喝酒吃肉，等會還有菜上來，別和我們客氣。也沒什么精致的器皿，山里人，也就這樣。這人參可是從一個奸商那里弄來的，也就只有你配得上。”
“叫我秦木或秦兄弟就可以，別英雄英雄的叫，聽著別扭?！闭f完眾人都仰后而笑，秦木也跟著笑起，從之前的打得火烈到現(xiàn)在轉(zhuǎn)瞬變得如同一家人。
當(dāng)夜，山寨弟兄們喝酒吃肉，互相說著山寨的過往，傾聽著秦木在清水鎮(zhèn)上混得種種，黑刀執(zhí)意要讓秦木來當(dāng)山寨的頭，并改寨名。
秦木哪肯，果斷拒絕起來，他的任務(wù)就是把小鬼子趕走，現(xiàn)在才是最重要的任務(wù)。
是夜，所有人熱鬧到凌晨方才入睡，秦木被捧為貴賓，也被留在寨中。歡慶過后，留下的是滿地的狼藉，碗筷酒壇，骨頭肉渣，還有木堆還在散發(fā)的余煙，在清晨依然可以瞅見。
……。
天明時分，秦木趟了個早，他告別黑刀寨當(dāng)家們，要回到鎮(zhèn)上找傅興起報仇去。這只老狐貍竟然敢把他出賣，帶著小老婆回家囂張去了，此仇不報非軍人。
山寨都說要帶上弟兄一起跟著秦木去找傅興起報仇，為了不影響他的軍火交易，秦木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行動，讓山寨的人都好好呆著，下回有空再來會面。
離別前，黑刀把傅興起的小黃魚要送給秦木，秦木知道這錢對于山寨來說，是養(yǎng)五百弟兄的錢，萬萬不能拿，再說傅興起那么有錢，肯定還有其他私房錢。到時從他那里拿便可，不需要再動用別人的錢財。
黑刀帶著當(dāng)家們，騎著馬，送秦木快至清水鎮(zhèn)時才返回。剛離別快兩天的時間，秦木感覺似乎去了許久，下了馬，牽馬交給黑刀，便獨(dú)自步行前往。
快入城門，偽軍還是例行簡單的搜身，秦木身上帶了把刀，見到偽軍過來搜身，他又知趣地丟過大洋往偽軍口袋中放去。
“兄弟，這點(diǎn)見面禮，你收著，買點(diǎn)酒喝喝。”秦木像是個老練世道的家伙，入城這一套，經(jīng)歷過一次，便已熟悉，給點(diǎn)錢，就算大炮也能帶進(jìn)去。
偽軍心里一歡，啥也不說，摸摸口袋的大洋，露出黃牙道：“沒什么問題，進(jìn)城吧。”
秦木輕松過了檢查，守城的活，不少偽軍爭著做，每天不知可以收入袋中多少錢。通常給錢的，都是些生意的體面人，不喜歡別人隨意查看貨物，弄壞了，價值可不是幾個大洋能賠得起。
遇上偽軍檢查，商人們更愛花點(diǎn)錢消災(zāi)，這錢比一個月當(dāng)兵的錢還多，自然守城的人格外開心。守個三年五載，只要花錢節(jié)制，怎么也可以混成個小富翁。
入城后，秦木尋思著去哪里打聽到傅興起這只狐貍住的地方。上回是入夜后去偽軍營中集合，那里是軍營，可傅興起的私人宅子不知道在哪個地方。
他隨意在街上走去，希望可以碰到幾個偽軍，說不定跟蹤下能發(fā)現(xiàn)傅興起的行蹤，偏偏走了半天也沒見到偽軍巡邏，秦木暗自罵道，這群酒肉家伙，說不定還在睡大覺。
街邊一個衣著略顯斯文的男子，坐在不到半腿高的小椅上，帶著副瞎子才戴的黑眼鏡，看起來有幾番能耐。
地上像是擺地攤般鋪著白布，上面和幾張紙、一支筆和竹簽筒，旁邊立著一個人高的小旗，黑色歪曲的字體寫著“包打聽”三個大字。
“哇，字有夠難看的，這樣也能出來擺灘算命，能不能在渣一點(diǎn)?！鼻啬居行┎恍?，又是些江湖術(shù)士的玩意。
正當(dāng)秦木排斥的時候，一位路人從他身邊走過，停留在攤子前，與攤主嘮叨起來。
“包打聽，問你個事，我存了點(diǎn)錢，打算開個小酒樓，你覺得能行不？”男子衣著普通，看模樣并不算是個富人。
秦木在一旁駐足觀看，多少有些好奇，竟然還會有人相信這玩意，騙人騙吃喝。
包打聽看了下男子，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行，絕對不行，萬萬使不得，否則你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錢財都會賠光?！?p> “為什么？”聽到包打聽這么一說，男子慌張起來，“可以破財消災(zāi)嗎？”
“這還真破不了，勸你還是干別的事。根據(jù)內(nèi)幕消息，近來王家和騰家要開酒樓，你覺得你還有希望嗎？”
“原來如此！”男子把手往大腿上一拍，恍然大悟，摸出三個大洋給包打聽，萬分感謝說道：“謝謝，謝謝！”
短短幾句談話，秦木似乎對包打聽也有些認(rèn)可，原本就堅定不相信江湖術(shù)士的他，漸漸有種上前詢問的沖動。他看下周圍，人來人往，問一下，應(yīng)該不丟人，沒人會鄙視他吧。再說，人家本不是算命，確實(shí)是個包打聽的工作。
于是，在半好奇半相信的情況下，秦木走上前，坐在攤前一椅上，心有些緊張，就這么瞅著包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