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想到你會在枕頭下面藏著手槍。”
陳艾捂住嘴巴一臉驚恐。
正常人誰會在睡覺的時候在枕頭下邊藏把槍?
曹玢沒給她繼續(xù)說話的機會。
“出去,在車上等我。”
看著陳艾關門出去,曹玢迅速穿好衣服來到地下室。
馬麟是他唯一的好友,好友突遭變故曹玢自問沒法做到毫不理會。
從展覽柜上取下一個戰(zhàn)術背包,曹玢將治療休克昏迷的特效藥、壓縮餅干、飲用水跟手電筒裝進去。轉身朝向另一座陳列柜,曹玢取下一把軍用匕首綁在小腿上,隨后他將一把多功能鏟跟打火機塞進包里。
前一樣是為了治療準備,后幾樣是為了對付那個隨時可能開啟的游戲。
走出地下室之前,他又順手把一瓶高度數白酒塞進背包。
一切準備妥當,曹玢離開地下室,鎖好家里的門來到車前。
車子已經發(fā)動好,慘白的車內燈下,陳艾正在補妝,因為光線不好的緣故,她甚至將口紅涂到臉蛋上。
幾個凌晨時分還在游蕩的浪民聽到動靜不懷好意的圍了過來。
曹玢摸出腰后的手槍指了指,這些人就很識趣的散開讓出路來。
“立刻走,不要浪費時間。”
汽車搖搖晃晃的行駛著,坐在副駕駛位的曹玢思緒散發(fā)開來。
馬麟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好的朋友,也是穿越后第一個見到的人。
他的眼前浮現起自己剛穿越過來的情景。
十五歲大、饑餓、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的自己蜷縮在蒼蠅轟飛的雜物堆旁。
那時候自己沒有一點關于這個世界的常識跟記憶,連如何活下去都不知道。
一位帶著眼鏡,留著小胡子帶著點兒悶騷氣質的二十來歲青年不知道什么時候蹲在身邊。
“看得出來你快死了,你是沒有固定職業(yè)的浪民吧?”
根本沒有說話的力氣,那時候曹玢只能默默點頭。
“嗯,你看起來不像其他浪民那樣瘦弱,卻落得這般境地。我猜你身上肯定有故事。要不這樣你跟我講你的故事,我給你吃的。實話告訴你,我是一個劇作家,如果你的故事給了我靈感,我創(chuàng)作的話劇賺了大錢。所有收益,我都分你一半,這樣你就不會擔心再餓死了?!?p> 從那個時候開始,曹玢有了穿越后第一口吃的,甚至是后來從事挖掘品倒賣生意的第一筆啟動資金。
他將自己前世熟悉的一些小說影視劇講給馬麟聽,甚至隱晦的提到自己夢中的故鄉(xiāng)跟蔚藍焦土截然不同,那里既文明又安全,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失意劇作家馬麟根據這些創(chuàng)作的話劇在福羅港火了,這是出乎曹玢意料的事情。
這些年過來了,自己跟馬麟的關系,與其簡單的說是朋友,不如說更像是相互成就的伙伴。
回憶著,車子已經停下。曹玢下車站在宿安公寓樓下。
他曾經在這里生活過,飽受隔音差的困擾。
凌晨五點時分,六層的公寓樓只有寥寥幾間開著燈,想來是起的晚的人。
因為福羅港治安不佳的緣故,這個時間點,公寓住戶出門后都會把唯一的大門鎖上,想進去得等人下樓。
曹玢沒時間等。
他來到116號房間,抬起頭正好可以看到216號房間。
那是好友住的地方,此刻房間是暗的,借助黯淡的自然光,可以看到窗戶沒有關上。
“我們怎么上去?”
停好車的陳艾出現在曹玢背后。
曹玢也懶得責怪她沒帶鑰匙,指指陳艾示意她到自己面前彎下腰。
陳艾愣了愣。
“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曹玢沒有跟這個女人廢話,一把拉過按著她彎下腰,隨后他后退數步,開始助跑。
一步跨起踩著陳艾的背,曹玢借力縱身一躍攀上216號房間的窗臺。
雙臂撐起,曹玢整個人翻進216號房間。
雙腳落地的一瞬間,曹玢貼近墻壁,右手握緊手槍,左手掏出手電筒四處掃看。
這二十多平的臥室內,梳妝臺跟衣柜沒有亂翻的痕跡,根本不像兇徒光臨過的樣子。
此刻好友馬麟安詳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陳艾告訴自己那些異常現象,曹玢只會覺得自己這好友睡得很香。
他沒有多想,后背緊貼著墻壁打開臥室門。
216號房間是典型的單身公寓布局,有客廳、衛(wèi)生間、隔間的廚房。
曹玢依次看去,根本沒有外人入侵翻查的痕跡。
他打起手電,筒慘白的光打亮那扇玄黑色的房門,上面木料完整,沒有絲毫被破壞的跡象。
陳艾在說謊?還是當時只是她的錯覺?
曹玢折身返回臥室。
好友裹著被子睡得正香,露出的手臂跟面龐上有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
他眉頭緊皺,甚至在昏睡中嘴巴也嘟囔個不停。
“我真的很大……”
“忍一下……”
“我呼吸不上來了……”
“滾開……”
曹玢直接給了好友幾個腦蹦子,聲音響亮又清脆,馬麟卻像失去身體感知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根本不像昏睡中無法叫醒的樣子。
等等!好像不太對勁?
這看起來像是小兩口鬧矛盾,可陳艾也不至于對馬麟下狠手啊。
曹玢呼出面板,對著好友使用探查技能。
隨著10個游戲幣扣除的提示,一段信息浮現在腦海。
‘當前探查對象信息如下:馬麟福羅大劇院劇作家、十五號流民集宿安公寓住戶、喜好……,當前身體健康程度為良,應注意腎與腰的保養(yǎng)。狀態(tài):失情昏迷(因失去所有情緒陷入昏迷)’
讀完這些信息,曹玢所有所思。
這樣看來,好友的昏迷跟陳艾關系不大。
可失去所有情緒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陳艾看到的那些詭異景象造成的?還是她不在的時候,216號房間又發(fā)生了一些變故?
不管怎么樣,當時唯一清醒的陳艾也許知道些什么。
曹玢從窗戶看下去,那個年輕女人裹緊裙子,在清晨的冷風中抖成一朵嬌花。
她抬起頭:“玢哥,你太過分了,我的背到現在都還在痛。上面怎么樣,你已經趕走壞人了嗎?”
得再仔細盤問盤問這個女人,曹玢心中打定主意。
他打開衣柜將備用的床單被罩擰成一股,綁成一道三米長的繩索,然后從窗戶投了下去。
正抱著雙臂瑟瑟發(fā)抖的陳艾埋怨的瞪了一眼,這才將床單纏在腰上,讓曹玢給拉上去。
回到自己家后,陳艾的情緒明顯放松不少,她先披上一件大衣,這才坐在床頭看著昏睡的未婚夫。
探手確定他呼吸平穩(wěn),卻無法叫醒后,陳艾沒有多說話,她徑直走向216號房間唯一的門。
臥室里的曹玢聽到開關門的聲音。
等陳艾回來后,她白皙的臉上再度泛起恐懼,干澀的紅唇不斷打顫。
“這不可能,我明明都看到了?!?p> “我絕不可能看錯!”
曹玢敲了敲下巴。
“人在驚慌的時候,確實很容易出現幻覺。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遺忘了什么?!?p> “還有,馬麟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陳艾對馬麟家暴導致后者昏迷的狀況還不能排除。
不過曹玢覺得這個可能性真的不大。
根據先前陳艾的描述,不論她要去開門還是從窗戶逃走,整個過程臥室跟客廳的燈必然會打開。
要知道那時候還是凌晨五點,天色還暗。
可自己來的時候,216號房間沒有一絲光亮。
他可不信,這燈是昏迷的好友爬起來關的。
這其中必然還有隱情。
“他身上的傷嗎?”
陳艾理了理劉海指了指曹玢。
“因為我?”曹玢不解。
“沒錯,至少我覺得跟玢哥你有一部分關系。你知道吧玢哥,昨天下午在厄伯門角斗場,你獲勝的時候真的很帥,很像一個大英雄。馬麟也是這么認為的,雖然他輸了不少可他真心為你高興。”
“這能跟我有什么關系?”
曹玢有所猜測,卻想從陳艾嘴里聽到答案。
陳艾單薄的毫無血色的嘴唇輕啟,眉宇間懊惱又憤慨。
“昨天中午的時候,八索家的一位旁系貴族找到了馬麟,提出想在福羅大劇院觀看角斗一類的話劇,然后就帶上馬麟跟我去采風。對了,他叫八索貴男。這個男人真的很討厭,一路上看我的眼神就不對勁,可馬麟在場他也沒有什么過分的行為,直到角斗結束,由玢哥你獲勝。”
陳艾雙手捂住臉,聲音哽咽。
“玢哥,你知道嗎?馬麟就是個傻瓜。他明明跟那些人一樣下注在對手身上,卻在你贏得時候,掐著腰對那群貴族吆喝‘看到了沒,贏得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那些貴族子弟就把他圍起來,拳打腳踢。”
陳艾深深呼吸盡量平復自己的情緒。
“馬麟身上的傷就是那時候落下的,八索貴男更是抓起馬麟,‘咚’地把他甩出人群摔在墻上,我覺得馬麟昏迷……”
“咚咚咚?!?p>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陳艾抖了抖,似乎那時候在一旁無聲旁觀的恐懼與無力再度被激發(fā)。
聽陳艾這么一說,曹玢算是明白了,馬麟身上的傷就是那幫貴族子弟在他身上撒氣。
可因為‘失情狀態(tài)’昏迷,怎么想也不像跟這件事有關的樣子。
不過,這個時間的敲門聲是怎么一回事?
曹玢偏過頭。
“咚咚咚!”
低沉的敲門聲透過空蕩的客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