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獻(xiàn)祭新娘(15)
感受到了玄深在她喊出娘親時驟然加重的呼吸聲,竹苓心里暗爽不已,努力忍住抽動的唇角,告訴自己堅決不能笑出聲。
玄深黑著臉起身,將那只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拽開,看似鎮(zhèn)定的動作,宛如拿在手里的不是一只少女的手,而是燒紅的老鐵,那動作迅速極了。
只是表情還是那略帶嫌棄和不耐的,頃刻間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脆弱、嬌氣、麻煩。
怎么會有人喜歡陪伴在一生的身邊人是這個樣子。
玄深氣惱之下也是想要一走了之的,但是傷畢竟有他的責(zé)任,眼下能安全救下她的又只有他,這似乎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huán)。
救、還是不救?
他兀自糾結(jié)的時候,竹苓已經(jīng)不動聲色的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角度,手被玄深拽著隨意丟在了一邊。
那動作可算不得上是溫柔,她毫不意外,照玄深這個冷漠的樣子,能夠趕來就人都算得上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身上說實話已經(jīng)算不上儀容整潔了,雖然有紅三娘為她整理了下,但為了能激起玄深的憐愛心,還是將自己弄得狼狽了些。
更何況,也不必去在意外表太多了,比這更狼狽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竹苓悄咪咪看了眼站在床邊因為被喊了一聲“娘”而懷疑人生的玄深,深呼吸了下,決定裝暈,以退為進(jìn)。
玄深表面上是在忍耐自己暴躁的情緒,其實時刻關(guān)注著床上少女的情況,見她遲遲醒不過來,最后竟然頭一歪暈了過去,一時間也有些錯愕。
玄深垂眸看著形容狼狽的竹苓,眼神復(fù)雜且灼熱。
竹苓自然是感知得到的,只是裝暈中,縱是心下好奇也不好睜開眼睛一探究竟,只好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盡職盡責(zé)的一動不動,演起尸體。
玄深看了片刻,便收回了目光。
他眉峰斂著,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片平靜,重新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片刻后,他彎腰,將人抱在手中,腳下一動,便消失不見。
被他二話不說抱走的竹苓內(nèi)心極度懵逼。
玄深抱她了!
治傷在紅三娘這里不行嗎?為何要將她帶走。
這大冰塊男主不會是惱羞成怒,想將她這個貌美如花、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少女帶走殺人埋尸吧。
不要啊!
大哥!大爺!你是我爹行了吧,看在我孤苦伶仃、年齡還小的份上饒我一次吧。
我保證認(rèn)真悔過、爭取重新做人,為社會主義獻(xiàn)出一份力量!
這臺詞她也不記得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了,說的順口就一股腦倒了出來。
玄深可不知此時懷里的人的內(nèi)心是如何的波濤洶涌,他只想將人帶到目的地,盡快地逼出寒毒,免得人落下什么影響。
做完這些,仁至義盡,各不相干。
竹苓要是知道辛辛苦苦搞了這么多次事的她,竟然玄深起了這樣的心思,變成了反作用,還不得氣的吐雪三升。
“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了?!毙钔蝗坏馈?p> 他一開口,竹苓才驚覺頃刻之間,她已經(jīng)被玄深帶到了冷泉邊,自己完全被他以公主抱的姿勢牢牢地鎖在懷中。
逃跑幾率為零。
竹苓抬頭瞧了眼玄深,卻只能看到滾動的喉結(jié)和半截脖頸,身體已經(jīng)僵硬成了一塊石頭,又不敢不回應(yīng),只得弱弱地答了一聲“尊上.......”
她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多嘶啞,不僅如此,喉嚨還隱隱作疼,泛著一股血腥氣,顯然是疼狠了的緣故。
竹苓不免又哀怨地瞥了眼玄深。
要不是他,自己能傷的這樣重嗎?自己這么辛苦地幫他,他下手還這么狠,對待自己還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氣了。
“你的寒毒,在冷泉中會更容易引出來?!毙顢肯旅迹y得開口解釋了句,半響,抿了抿唇又突然補(bǔ)充道:“你痛昏了,本尊、本尊不得已才抱著你,不要多想。”
這是玄深第一次感覺有什么不解釋就要會被誤會了,因此下意識地開口解釋了句。因為緊張,甚至還結(jié)巴了下。他不曾想,這話解釋完居然顯得他在刻意強(qiáng)調(diào)什么,有些越描越黑了。
他身為魔尊,能主動解釋一句,已經(jīng)是十分地難得,怎么拉得下面子重新解釋呢,索性不理會了。
竹苓有些受寵若驚,反應(yīng)過來立刻就應(yīng)了一聲:“尊上,奴婢明白?!?p> 玄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手上的動作緊了緊,隨即抱著人就準(zhǔn)備沒入冷泉湖中。
“閉眼,屏住呼吸?!彼f。
竹苓頷首。
這不是第一次被帶著跳進(jìn)冷泉了,竹苓已經(jīng)熟悉流程了,跟著玄深的指令,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去引毒,盡快讓自己不那么疼。
再這么疼下去,她怕自己會罷工。
竹苓已經(jīng)做好了入水的準(zhǔn)備,玄深這次卻并沒有直接跳下去,而是將她掂了起來單手抱著,抬起空出的手,在這周圍布了個結(jié)界,又在冷泉湖中心底部放了結(jié)界,這才抱著人跳了下去。
鬼使神差,在玄深抱著她越躍的一瞬間,她下意識的抬頭朝他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到了玄深的耳際,貌似有些紅。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一晃而過,她也沒來的及看清楚,索性便不在意了。
“好了,睜開眼睛?!毙畹馈?p> 竹苓順從的睜開眼睛,額頭上因為疼痛還冒著細(xì)汗,嘴唇發(fā)白,細(xì)細(xì)看去還有忍痛留下的咬痕。
玄深將她放下來見她沒有力氣,干脆讓竹苓半靠著他站穩(wěn)。
神識一動,從儲物袋里放出了一床暖玉矮榻,玄深看著幾乎將全部力量都壓在自己身上的竹苓,開口道:“去躺著?!?p> “是,尊上?!?p> 竹苓看了眼有價無市的暖玉,暗道真有錢,居然拿來做榻,真是奢侈。
她不羨慕,真的。
竹苓頂著玄深的目光,一點一點費力的挪動著身體,慢慢地靠著矮榻躺了下去,脖頸枕在暖玉玉枕上。
暖玉榻散發(fā)著陣陣暖意,像細(xì)水般緩緩流入四肢百骸,竹苓忍不住舒服的喟嘆了聲。
看在這珍貴的暖玉榻上,她選擇暫時原諒身邊杵著的大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