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救他,也不是不可
‘所以,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此人我雖救過一次,那是他運氣好,這一次,他運氣不好,我不救?!灸瓱o所謂的態(tài)度,講出的話卻如此冷漠無情。
‘而且,你的故事,并沒打動我?!灸酒鹕韥恚従忰獠?,手中笛子不斷轉(zhuǎn)動,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鬼醫(yī)大人,求求你,救救他吧,白霧兒愿付出生命為代價?!嘴F兒見司沫沒有反應(yīng),便只好,畢竟自己除了金丹和心頭血,可能再無能打動鬼醫(yī)瑯玡之處。
‘生命?呵,我對你的命不感興趣,就這樣吧?!?p> 司沫冷笑一聲,轉(zhuǎn)身上樓,而白霧兒就這般直直的跪著,不言語也不說話。
郁壘一直規(guī)勸著白霧兒起來吧,可白霧兒也是倔強,偏偏覺得只要有誠心,瑯玡便會出手,可惜啊,鬼醫(yī)瑯玡向來是冷漠之人。
房間內(nèi),司沫就這般靜靜的坐著,茶杯中早已沒了茶水,茶杯在手中轉(zhuǎn)動,眼神好似再看茶杯,又好似在等人。
門外,神荼猶豫不決,手舉起又放下,神色略有些緊張,好似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進來吧?!?p> 司沫自然察覺得到神荼在房門外,便冷聲把神荼叫了進來,示意他坐下。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救他的?!?p> ‘我知道,你是為了保住霧兒,那可否用我的心頭血來替她的心頭血,她的恩我來替她還。’
神荼看向司沫,司沫對這些癡情的傻子真的不知如何是好,這都什么鬼啊,一個兩個都不稀罕自己的命,自己救了有何意義。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規(guī)矩,若你這般說,今后我如何行醫(yī),若都找你們求情,我該如何?是救還是不救?過去到現(xiàn)在,我從未變過,也從沒人打破我的規(guī)矩,神荼,你該知道的,我是鬼醫(yī),一旦有了例外,我就是散盡全身血肉,也救不得這許多人,我不是冷血無情,我每救一人,我就得受一次凌遲之刑,甚至更痛苦,我不是神,更不是救世主,我的原身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p> 司沫說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
‘罷了,你先出去吧,九尾狐快撐不住人形了,讓她先起來吧,一會我下去?!?p> ‘她?’神荼聽到司沫的話,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些許歉疚,從第一次她袖手旁觀時,就說過,她行醫(yī)時,自己和弟弟郁壘不得替任何人說情又或者心軟,自己只能是旁觀者。
‘她已經(jīng)取出心頭血了,而且已經(jīng)無心了,她隱瞞了一些事,這也算我不救的一部分原因吧,因果循環(huán),她只說了因。’
司沫說完示意神荼先下去吧,該怎樣,一切自有定數(shù)。
‘司沫,九尾天狐弄得如此狼狽,看來青丘有難啊。’
神荼剛走,宮子凌便開口道。
‘宮子凌,你還好意思說,去平行時空我認了,這混沌時空呢,你每次都這樣,準(zhǔn)備玩死我?美其名曰救人,還不是用我的血肉來救,我是唐僧肉嘛,這般給人分食?!?p> 司沫一臉的怒氣,真的是受夠了,什么鬼醫(yī),什么瑯玡,什么心狠手辣,什么冷酷無情,換一個來試試,把自己的血肉無償分給別人,還要接受靈魂的凌遲,自從兩年前來到混沌時空后,司沫也不知自己究竟為何,要救就算給了心頭血和金丹也對解封手串沒什么用的人或妖,自己對宮子凌的官方說法是為了以后打響自己鬼醫(yī)的名頭,可真的是這樣嘛?
‘我早就說過,在這個時空,好心是沒有用的,就像你鬼醫(yī)的血肉能起死回生,就憑這一點都能讓你成為人人趨之若鶩的存在,為什么他們不敢動你,因為你強,而你隨手救的凡人,他們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下場只會更慘,你的好心,在任何人眼中便是愚蠢,你知道的,你也看到過,所以你對神荼說的都是對的,先例便是欲望的開始?!?p> 宮子凌說的這番話,司沫不是不懂,這一年多她也做到了,無關(guān)緊要之人她可以看著眼睜睜死去。
‘可這個人我不也是要救,九尾天狐的心頭血不正是解開第一顆紅色珠子的前提,罷了,我先下去吧,有點累。’
司沫摸著手腕上的珠子,心突然覺得好累,最后一句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自家混蛋系統(tǒng)的。
‘說說,你是怎么修復(fù)護心石的?’司沫看到怎么都不肯起的白霧兒依舊跪在哪兒,便走下樓,邊悠悠問道。
‘我……’白霧兒沒想到司沫會問這個問題,抬頭看向走下來的司沫,一時不知該如何搭話。
‘我說過,因果循環(huán),你該知道什么意思?!?p> 司沫徑直走到化蛇坐的位置,坐在了他對面,看著這家伙面前擺的三個空酒瓶,冷言道。
‘護心石是我用所有靈力和化成一半人心的心力修復(fù),但鬼醫(yī)大人可以放心,金丹和心頭血我已經(jīng)早已準(zhǔn)備好,不會受絲毫印象,我已撐不過兩日,便會死去,但也無憾?!?p> 白霧兒看著司沫緩緩到來,余光看向神荼,便很快收回。
‘你可知,我為何叫鬼醫(yī)?’司沫竹笛輕輕擊打著空酒瓶,唇角微勾。
‘鬼醫(yī)瑯玡,一不濟世為懷,二不治病救人,只醫(yī)妖魔鬼怪,冷血無情,殘忍至極。’白霧兒緩緩說道,心里也早有準(zhǔn)備。
司沫聽完緩緩起身,走到白霧兒面前,用竹笛的一端翹起她的下巴,彎下腰來,道;
‘所以如今這一局面,你不后悔?’
‘不悔?!?p> ‘救他,也不是不可?!?p> 司沫沉聲說著,直視著白霧兒的眼睛,突然起身,緩緩道來;
‘把心頭血和金丹給我吧,這筆買賣,我接了?!?p> 白霧兒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司沫的背影,又看了看神荼,眼神中多了些許復(fù)雜的情緒,‘多謝鬼醫(yī)大人。’
說完便把懷中的心頭血和體內(nèi)的金丹逼了出來,交給了司沫,司沫轉(zhuǎn)手扔進了虛空,隨即拔下化蛇頭上的銀簪劃破手指,滴在了九尾天狐的心口。而九尾天狐隨即暈了過去,神荼看到白霧兒暈倒,便跑過來,扶起了昏迷的白霧兒,問道;
‘瑯玡,她……’
‘這滴血是保住她不會魂飛魄散?!?p> 司沫把劃破的手指流下的血滴到茶杯中,絲毫沒去看神荼的樣子,只是平淡的回應(yīng)著。
‘多謝?!褫敝浪灸錾獾囊?guī)矩,更知道她的血有多珍貴,失去了這滴血,她的靈魂便要受一個時辰的凌遲之刑。
‘不必,她此后便是山海逆旅的人了,她的命往后和你們一樣,是我的?!?p> 司沫冷冰冰的說著,隨后補充道;
‘只是,她要被打回原形,從新開智,重新修煉,從無尾狐開始,前塵不記,千年后才會長出第一條尾巴,幻化成一幼童模樣,你,可愿等她千年?’
‘我愿意,別說千年,就算萬年,我也等,這丫頭,總是自己扛著,現(xiàn)在能忘記前塵,忘記使命,也挺好,雖說也會忘了我,但是不重要了?!?p> 神荼說著,看著懷中之人,已變成小狐貍的模樣,依舊昏迷。
‘好了,夠了。你準(zhǔn)備給自己放血嘛?’
化蛇看著司沫接了一杯,竟又換了個杯子繼續(xù)接,放下酒壇,阻止司沫。
‘我沒事,這兩個,都成這樣了,一滴血我怕修復(fù)不了,所以要兩滴嘛?!?p> 司沫對著化蛇笑了笑,調(diào)皮的說道,化蛇拿出準(zhǔn)備好的布條,給司沫包扎好,看著銀簪上的血跡,眼神多了些心疼,順手把簪子收好,沒再佩戴到頭上。
‘好了,給她們喂下去吧,這樣小狐貍便會重新長出一顆心臟,也會長出一枚金丹,只是沒有任何法力,她,不會在離開你了?!?p> ‘這個男人心臟會重新跳動,四肢都會完全融合身體,一會我睡過去之后,郁壘,記得,把他送回人間,記憶我也把他清除掉了,氣息也隱藏了,不會再有人找到他了,做個平凡人,挺好?!?p> 就這樣,交代完后,司沫便徹底睡了過去,倒在了身旁化蛇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