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蝶市曾家人好囂張,要不要我教訓教訓他們?”
小猴童輕聲問墨盡,他有些按捺不住。
“不可!”
墨盡阻止。
今日蝶市曾家人確實囂張,一點道理也不講,令人厭惡!
讓墨盡欣慰的是,曾乙和在場的其他蝶市曾家人截然不同,她愛憎分明,嫉惡如仇。
看著曾乙和蝶市曾家其他人據(jù)理力爭,墨盡更加喜歡她。
墨盡和曾乙在蝶市官學上認識。
諸侯紛爭,為爭奪人才,官學和私學大興,男女皆可就讀。
墨盡十歲起到曾國蝶市官學讀書,一年一張大蟲皮,可在官學食宿學習一年。
曾乙本可在自家私學讀書,但她和曾甲、曾丁等人格格不入,曾甲、曾丁無心學業(yè),整天想一些歪點子捉弄她,她不得已到官學就讀。
在蝶市官學,墨盡并沒有過多地和曾乙往來,他一心撲在學業(yè)上,除了書本還是書本。
加上母親再三教導,要他潔身自好。
雖然窮,但窮要窮得有骨氣,絕不可喪失自尊,奴顏媚骨于富人家。
曾國蝶市三年官學期滿,墨盡遵照母親意愿,到邑國鳳城醫(yī)館學習針灸專業(yè)。
得知墨盡到邑國鳳城醫(yī)館學習針灸專業(yè),曾乙央求父親也要去邑國鳳城醫(yī)館學習。
曾老爺子堅決不讓曾乙去邑國鳳城求學。
曾龍好說歹說,說日后可以讓曾乙在邑國鳳城為蝶市曾家做事,曾老爺子才算勉強答應(yīng)。
在邑國鳳城,墨盡因為家里窮,醫(yī)館里一些與學業(yè)無關(guān)的活動他從不參加,平時也很少上街。
醫(yī)館的同門學徒認為墨盡孤僻,看不起他的同時還經(jīng)常暗中作弄他。
墨盡堅持自我,獨善其身,專心學業(yè),對同門學徒們的奚落一笑了之。
這期間,曾乙在生活上給予墨盡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物質(zhì)上也經(jīng)常接濟墨盡。
墨盡先前并不接受曾乙的好意,后來見曾乙出于真誠,沒有一絲一毫憐憫的成分,他也開始坦然接受。
心中寬慰自己,我暫且受曾乙的饋贈,日后發(fā)達之時加倍奉還于她便是。
何況蝶市曾家財產(chǎn)也是掠奪我們普通百姓所有,我區(qū)區(qū)拿回用之正途又何況?
隨著時間的推移,墨盡和曾乙兩人之間的感情日益加深,但交往也僅僅局限于邑國鳳城。
假期回曾國蝶市,只能彼此默默相思,連青鳥傳信也不可能。
墨盡和曾乙都明白,兩家的長者不可能允許他們來往。
他們曾試探性的提起過好幾次,話剛出口,曾老爺子和墨盡母親均雷霆大怒。
當然,墨盡說的是蝶市曾家人怎么樣,曾乙說的是姓姒的人怎么樣,沒有具體提他們本人。
兩個人的感情和交往一直處于地下狀態(tài),而這也是醫(yī)館學業(yè)滿后,墨盡和曾乙想方設(shè)法留在邑國鳳城的原因。
今日是墨盡到天鳳食坊打差的第一天,他想賺點幣,減輕母親的負擔,也可以和曾乙在邑國鳳城朝夕相處,想不到遇到這樣的事情。
“乙,你怎么向著那小奴才說話?你們認識嗎?”
曾丁以少女的敏感看出了點什么。
“我們--------”
曾乙剛要解釋,墨盡向她使了個眼色,叫她不要說。
“什么我們?曾乙,你總不可能和這個狗奴才有關(guān)系吧?”
“你說什么?真是無聊透頂!”
曾乙身子轉(zhuǎn)過一旁,不再理睬曾丁。
“乙,不要生氣,都是自己家里人,多說幾句也無妨?!?p> 那瘦高個子男人看來對曾乙不錯。
“小爺,你難道不覺得是我們太不講道理了嗎?”
曾乙堅持自己的原則。
小爺?
墨盡聽曾乙說起過小爺,說他本來不是蝶市曾家的人,是蝶市曾家的奴仆,對蝶市曾家忠心耿耿,曾經(jīng)救過曾老爺子的命,曾老爺子讓他姓了曾并結(jié)拜為兄弟。
曾乙小的時候小爺很疼愛她,經(jīng)常帶著她玩。只要曾乙有什么要求,他都會想方說法幫她辦到。
曾乙還說,小爺?shù)奈淞芨?,能飛檐走壁,不但救過曾老爺子的命,也救過曾龍的命。所以曾家人對這個小爺都非常尊敬,就連曾甲、曾丁他們平時也不敢在小爺面前胡來。
想不到這個瘦高個子男人就是小爺,他既然武力那么高又為什么那么怕母親呢?墨盡不禁多看了幾眼小爺,這個時候小爺也在看墨盡,雙方目光對視了一下。
墨盡和小爺?shù)膶σ曤m然只是短暫的一瞬,但墨盡明顯感覺小爺看他的目光不一樣,好象帶著某種問詢,還透露出一種友好,和其他蝶市曾家人看他的目光完全兩樣。
“請你們立刻退出龍宵閣銅食臺,我家主上馬上就到?!?p> 掌事再次上前說道。
“你太娘的還要多嘴,本公子今日堅決不走?!?p> 曾甲一屁股坐到食案上。
“這位小主,請你起來,食案豈能坐臥?!”
墨盡過去勸阻。
“坐臥怎么啦?我坐你家食案是給你們面子,本公子的屁股可是金貴的很!”
“你怎么連基本的禮儀也不講?”
“禮儀?我們曾國蝶市曾家就是禮儀,本公子的行為就是禮儀!”
“我家掌事說了,請你們立刻離開這里,主上和賓朋已到門口?!?p> “主上?今日老夫就是這里的主上!”
坐在正位的曾老爺子開口說話。
“對,今日我祖父才是這里的主上,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好好伺候?”
曾甲底氣更足,竟然跳上食案。
“哪個膽大,敢自稱是這里的主上?”
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天鳳食坊響起。
這聲音充滿濃厚磁性但又有些蒼老,聲到之處,回聲不絕。
“???你是誰?”
曾老爺子聽到這個聲音一愣。
“奴才,幾十年過去了,想不到你還是那么張狂!”
聲音在天鳳食坊上空回蕩。
“你,你,你?”
曾老爺子臉色煞白,身子瑟瑟發(fā)抖。
“奴才,竟敢在吾之食坊裝模作樣,是不是爾等想要成為食案上的菜肴?”
“???!你還活著?”
曾老爺子趴在地上,哆嗦不停。
“父親!”
“夫主!”
“祖父!”
見曾老爺子癱在地上,曾家人驚呼一片。
“你太娘的是誰?別像個烏龜王八蛋似的縮在角落里,有種你給我滾出來!”
曾甲站在食案上氣急敗壞,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