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媽不奇怪,你媽在這兒才奇怪?!?p> 楊逸隨意接話,然后用腳撥弄了一下地上垃圾,“不過才三天,你怎么就吃了這么多呢,你這是餓鬼的體質(zhì)啊?”
可此話一出,他又別扭地?fù)狭藫喜弊?,隨即轉(zhuǎn)身懊惱地拍了下嘴。
至于新來的男人,溫柔地看著無憂,“我叫,我,我叫唐崢?!?p> 他極其真摯地看向無憂,想跟她對個眼神,可無憂根本不介意他叫什么。
“嗯,所以是來參觀我的嗎?”她說著,又扯開一包薯片,“我卡里還有三十五萬,夠我揮霍到明年了?!?p> “你就死宅,一年能吃進去三十五萬我也真是稀奇了?!?p> 楊逸從客廳茶幾上,拿起無憂的銀行卡,“是這個嗎?”
無憂點點頭。
隨即楊逸撥通號碼,讓人往這個卡號里又轉(zhuǎn)了十萬,隨即小聲嘟囔。
“但愿你多住些日子,又不希望你多住,還是早點回去吧?!?p> 無憂耳朵靈,只問:“回哪兒???你不不讓我回去嗎?”
“這屋就你耳朵靈啊,我說的這么小聲你都能聽見?!睏钜莩罩蟹藗€白眼,隨即指著唐崢,“人你也見到了,之后怎么辦還得咱們仨商量?!?p> “商量什么?”無憂滿眼天真的問。
“跟你沒關(guān)。”
“那你說仨。”
“還有一個沒來呢,在K市,我說我們仨,不帶你玩。”楊逸故意逗她,一言一行都極其隨意自然,“不過你這男朋友啊。”
說到這兒唐崢的表情也嚴(yán)肅起來。
“我打聽了一下,對你是真好,但——”楊逸有些可惜地抬了抬眉毛,“但也沒用,你如果真是分裂,那原本的你恐怕不會喜歡上他,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太清——”
話又沒說完,楊逸就又拍了自己一個嘴巴。
“你真是話越來越多了。”唐崢打趣著搖搖頭,“以前話也多,現(xiàn)在真的,變好點了,看來還是有用的?!?p> “對咱們有用,對他們沒用,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她本來不該如此的,但愿,能護得住她?!睏钜菘粗鵁o憂的狀態(tài)嘆了口氣,“話不能說多,容易反噬,這只不過又是一次漏網(wǎng)之魚,但應(yīng)該是最后一次了?!?p> 唐崢也篤定點頭,“是,按照她以前的說法,是最后一次,算是積累,也是難得的體驗?!?p> 無憂心下狐疑,也不知怎么,竟一丁點防范意識都沒有,相處起來又不覺得別扭尷尬,“你們說什么呢?聽得稀里糊涂的。”
“你不用知道?!睏钜萸昧怂X門一下,“就好好的宅在這里,吃了睡睡了吃就行,外面的事,我們來解決?!?p> 唐崢笑看無憂,那眼神里的喜悅已然超出了初識的范圍。
“但相忘?!?p> “無憂?!睙o憂固執(zhí)地念著自己的名字,她不希望跟莫相忘弄混,“我好不容易出生這一次,雖然不知道能活多久,但我是無憂,不是莫相忘?!?p> “好,無憂,你聽好了,無論如何,有些事還得你來面對和終審,所以我們盡可能解決,但如果解決不了,那,還要請你原諒?!碧茘樠哉Z誠懇,“真的,對不起?!?p> “干嘛都跟我道歉啊?!睙o憂現(xiàn)如今只能聯(lián)想到三天前得出的結(jié)論,那就是她生活在那個別墅區(qū)的時候,被他們欺負(fù)過,所以現(xiàn)如今他們才會道歉。
“你也在那個別墅區(qū)生活過是嘛?從小欺負(fù)我的?”
唐崢眼神明顯有些茫然,但一兩秒后,還是恢復(fù)平靜,最后淺笑著點點頭,“是,所以對不起,因為我們現(xiàn)在都長大了。”
“是嘛,長大了就不欺負(fù)我了哈?!睙o憂話雖無心,但聽者有意。
楊逸跟唐崢交流個眼神后,雙雙沉默下來。
在鐘點工阿姨過來打掃期間,楊逸接到個電話,那第三個人執(zhí)意不愿意上樓,所以他們提早離開,出門前還囑咐她盡可能不要出門,也不要跟陌生人搭訕。
更是拿錢囑咐那位鐘點工阿姨,不要對外說明這戶住著什么人,一個字都不要說。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
崔仲九終于來電話了,但他倆又因為兩個陌生男人介入,并搬入新公寓一事,在電話里又吵一架。
可在吵架的當(dāng)天晚上,笑笑就來到了這棟公寓,也是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她才下來接的人。
“天哪,你是什么人都信啊,這么隨隨便便的你就住到人家房子里,還有鐘點工,那人還給你轉(zhuǎn)了十萬塊?”
笑笑難以置信的在屋子角落里查看,“不會安裝什么針孔攝像頭吧,不會是搞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那人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家住哪里?。俊?p> 問到這兒,無憂拿著烤紅薯的手在桌布上擦了擦,“楊逸和唐崢,家就住在我家的那個小區(qū),做什么的,不知道?!?p> 笑笑有些崩潰,抓了抓頭發(fā),“那他們到底為什么把你拘在這里啊?有吃有喝的招待你,該不是要把你賣了吧?養(yǎng)肥了待宰嗎?”
“宰就宰吧,反正一切都變成這樣了,你叔看架勢也要跟我分手的,我爸媽又不要我了,我還是個精神病,活著有什么意義。”
無憂情緒來的極快,一邊剝著烤紅薯,竟嗚嗚咽咽地哭出了聲。
“沒意義了,我都不是我了,我就是個次人格,我又不是她了,這破人間有什么可留戀的,嗚嗚嗚?!?p> 見此,笑笑只無奈坐在她身邊安撫,“我叔不是不在意你的,要不然也不會讓我過來,真的,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他發(fā)這么大火的,當(dāng)年跟人家打架也沒發(fā)過這么大脾氣,他也挺崩潰的呀,畢竟你找到家了,你不是之前說的那些神仙妖魔啊,只不過是,人格分裂嘛?!?p> “我怎么就不是神墮魔了嘛,嗚嗚嗚,那我是誰呀?!?p> 見無憂哭的傷心,笑笑就不再提及這些,只說過來跟她住兩天,看看情況。
可事情并沒有按照他們的預(yù)期那樣平穩(wěn)。
在笑笑入住的當(dāng)天晚上十一點左右,楊逸跟唐崢再次造訪。
但笑笑以天黑為由,沒給他們開門,并反手打給了崔仲九。
可門外的那倆因為沒開門,以為是威脅到無憂,就一直在門外不肯走。
可信任與不信任,光是從無憂的嘴里并不能得到答案,畢竟無憂才剛認(rèn)識他們幾天而已。
半個小時后,崔仲九匆匆趕來。
起初是在走廊里拉拽,吵到了同層租戶,最后迫不得已,笑笑才開門讓他們進來。
在這間不大的屋子里,他們仨上演了爭奪大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