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雪州
呂岳臨走前就跟藍仙兒和老陽說了自己出行的計劃,他現(xiàn)在樹敵不少,讓別人知道自己離了學(xué)校難免會有一些有心人產(chǎn)生想法。
修真者的旅行,一飛劍,一儲物袋足以。
陜州靠近龍興西部,為西部第一城市,相對繁華的東部,西部還保持著相對落后的社會狀態(tài)。
呂岳架著飛劍,沿著鐵路一路向西,呂岳的計劃就是去真正的原生態(tài)西部地區(qū)看看那一望無盡的草原,體驗人生。
陜州和雪州接壤,雪州自古就很荒涼,但現(xiàn)在也是少有的看不到現(xiàn)代文明的地區(qū)。
雪州人民風(fēng)彪悍,幾乎所有土生土長的雪州人都信奉佛教,這佛教和中土信奉的佛教有很大出入,中土信奉的是禪宗,拜的多寶如來,而雪州信奉的則是密宗,拜的是大日如來。
相傳當(dāng)年后裔九箭射下九日,最后一個太陽金烏由此看破紅塵,交出太陽神位投身西方教,修煉有成是為大日如來。
所以,密宗佛教在雪州以及更遠的青州都是頗具影響力的。
呂岳駕馭飛劍的速度已經(jīng)可以和“K”字打頭的火車并駕齊驅(qū),不過呂岳也飛行了近五個小時才離開黃土高原,進入雪州一望無際的大戈壁草原。
人煙稀少,天藍草闊。
三伏天呂岳在仙安熱的都睡不著覺,可是在雪州卻才20多度,讓呂岳一下子感覺涼快不少。
望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太陽在視野遠方的邊際緩緩落下,呂岳依靠在一塊大石頭上,聽著風(fēng)聲吹動草葉搖擺聲,看著頭上點點繁星,靜。
身靜,人靜,心靜。
拋開那恩怨情仇,拋開那雄心壯志,呂岳叼著一個草桿,仰面躺在石頭上,枕著自己的倆個胳膊。
心中一片空明,只有真正領(lǐng)略道自然才能感受到天道。
幾只羚羊挪到呂岳身旁,用鼻子嗅了嗅,毫無顧忌的圍在呂岳周圍,一個調(diào)皮的小羚羊還跳上呂岳的石頭,一口咬住呂岳嘴上叼的草桿。
呂岳心中歡喜,嘴上卻死死壓住,和小羚羊比起力氣來。
草桿直接斷開,小羚羊收力不住向后滾到地上,垂頭喪氣的站起來。
呂岳哈哈大笑起來,好久,或者說太久了,呂岳沒有這么歡喜的笑過,在這半年內(nèi)他臉上的眉頭似乎從來沒有展開過。
一個翻身,抱起小羚羊,呂岳就這樣抱著小羚羊坐在石頭上打起坐來。
這里沒有靈脈,靈氣稀薄,但是呂岳卻十分自信,自己久未提高的修為一定會有所增長。
果不其然,去了執(zhí)念,呂岳將九陽耀極的功法運轉(zhuǎn)了一邊,原本停滯不前的修為竟然有了一絲松的。
小羚羊也乖巧的躺在呂岳的懷里,繁星下,草原上,一個少年被一群羚羊簇擁著,點點靈力好像螢火蟲般匯聚在他四周,天人合一,莫過于此。
···
感受到太陽的溫暖,呂岳緩緩睜開眼睛,心中欣喜不已,自己竟然摸到了九陽耀極第二層的門檻,相信過這個假期一過自己就可以煉成九陽耀極的第二層,到時候只要有足夠的靈力就可以去沖擊練氣后期。
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小羚羊,小羚羊還在熟睡,呂岳不忍心打擾它的美夢,把抱起它輕輕放在石頭上,在它身旁留下了一顆綠色的丹藥,也無非就是強力健骨的藥物。
呂岳打開了手機的GPS,即便是在如此原始的環(huán)境下,現(xiàn)代文明的信號還是覆蓋到了。
“西天臺,恩。”呂岳下意識的念道了一句。
西天臺是一個比較天葬臺,雪州人認為死者要順利升天,要再相對較高的地方由高僧喇嘛分其尸體由禿鷲鳥類分食,效仿佛經(jīng)中“尸毗王以身施鴿”的典故。
呂岳正是想多見多聞,擴充自己,見識的越多,心中明的道理自然也就越多,讓自己這顆浮躁不安的心靜下來。
呂岳是典型的傳統(tǒng)龍興人,別說這種分尸喂鷹的下葬方式,就是現(xiàn)在提倡的火葬呂岳都接受不了,古代報復(fù)一個人講究挫骨揚灰,現(xiàn)在自己家人還干這種事,呂岳很難理解,但是越是難以理解越要去了解,逼著自己去作不敢干的事才會有提高。
就像呂岳以前在大家面前公開講話就會臉紅,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學(xué)生會呂岳就大有改善,可以有條理的在人前表面自己的意思。
呂岳駕馭者飛劍,天葬一般都在早上。
趕到西天臺,呂岳俯身望去,正好是一家人家剛燒好了酥油茶請喇嘛暢飲,才開始。
只見這天葬臺四面神峰環(huán)繞,一面緩一面陡,其上有三個石臺約兩米見方非常平整,想必這就是解尸臺了,呂岳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正是腐尸的味道。
用靈識掃了掃喇嘛,呂岳斷定這個喇嘛也就是修煉了一些鍛煉身體的功夫,身上全然沒有靈力,佝僂著身子,臉上的胡子很雜亂,很瘦,很瘦。
喇嘛飲盡酥油茶,請死者的家屬上前看死者最后一樣。
一個老婦人在眾人的攙扶下走到死者面前,用干癟蒼老的手抹著自己的眼眶,幾個家屬有的也留下了眼淚。
死者是一個衣著華麗的男性老者,喇嘛念起經(jīng)來,呂岳是一句也聽不懂,密宗密宗隨隨便都能明白理解那還叫什么密宗。
喇嘛頌經(jīng)完畢,替死者解開了衣服,取下死者的戒指,手表,不過沒有給家屬全部收在一旁。
幾個家屬退開,默默的流著淚注視著這一切。
天氣很陰沉,風(fēng)還是很大,不過周圍沒有什么禿鷲烏鴉,喇嘛拿出了些干草焚燒起來。
不一會就聚集了一些禿鷲烏鴉之類的食腐動物,呂岳感覺不到絲毫的靈力,想必是這千年來這些鳥類都理解了這些煙的意思。
別看喇嘛老且干瘦,拿起鋒利的刀片從死者赤條條的背部割起,沒幾分鐘就踢出了幾個大骨頭,喇嘛把先把骨頭混著少量的碎肉拋出,一群禿鷲馬上圍上來。
喇嘛換了口氣,把剩下的碎肉混著青稞面拋出,一時間天葬臺上只有呼嘯的風(fēng)聲和群鳥爭食的叫聲。
沒有毛骨悚然的感覺,反而有一種生命的肅穆。
迎著薄霧飄渺,隨著喇嘛韻律極快的梵唱,死者的家屬停止了哭泣,默默禱告,隨著禿鷲的利爪,死者升天而去。
柔和的氣氛,理性的接受,原始的畫面,就像朝圣路上那些默默前行的朝圣者,永遠不曾停止,隨同六道而輪回,永遠永遠永無休止。
即是總結(jié),但有何嘗不是開始?
呂岳看著天空中突破云層直射下來的金光,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輪回不止,大道無休。
歸土如何,烈火焚身如何,眾鳥分而食之又如何,去除皮相,本質(zhì)才可以顯露出來。
呂岳架著飛劍,緩緩離去,心中頌了一身:“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