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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馬下流轉(zhuǎn)的風(fēng)

第三章

木馬下流轉(zhuǎn)的風(fēng) 雞汁糖漿 2971 2022-01-04 18:53:31

  戊龍街。

  靜謐的星際,時不時劃過一絲流彩。星星瞪著那雙單眼皮的眼睛,才不會錯過那一處處唯美或凄慘,或者千奇百怪,可有可無的故事。

  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天山童老的自己,對于戊龍街的這個界面有著12小時的時差,睡醒了又不像流星那樣最起碼可以到地面上轉(zhuǎn)一圈,然后被當(dāng)做寶一樣對待,那樣新奇夢幻的生活,但可以看盡世間故事,像一部幾千萬集的電視劇一樣,偶爾也會為相同的故事由不同的主演出演而枯燥。

  有時候說,幸福的都是一樣的,不幸卻各有各的不幸。

  爬山虎順著90度的墻壁往上,直到那一根根觸須找不到縫,然后又要在空氣中忍受冷空氣的折磨,蜷縮起來。比不上盤龍而上的葡萄根,大不了彎曲起來,也遮去了一片天。搭配足夠結(jié)實(shí)的藤蔓,少年從小時候腳踩葡萄節(jié)躲在葉叢里捉迷藏到現(xiàn)在…

  “哎,姐,姐――”

  少年左手抓著藤蔓,右手攀在姐姐的窗前。

  “姐――”

  李若琳撐起虛弱的身子,頭沉沉的,抬不起來,躺在那里腦袋里嗡嗡直響就像家里的制冷系統(tǒng)一樣。半瞇著眼瞄了瞄室門,門沒開。

  “啊――”

  李若琳反映了過來。拉起毯子蓋在自己身上,身子蜷縮在床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想。如果他進(jìn)來,自己哪來的力氣反抗。

  “你是誰?”

  李若琳放大了聲音,但似乎只能傳播很短的距離。慵懶的小貓聲音在自己難以放大的音調(diào)下顯得格外有趣。

  “我是鬼,呼呼呼呼――”

  壓低的聲音透過窗縫傳進(jìn)屋里。

  “啊――”

  李若琳終于嚇到了,放大的瞳孔還泛著慵懶的血絲,抓著被子往后靠,并四處看可以抵抗的工具。

  “唉,姐。你別喊,我是李明暉啦!”

  李明暉無奈的搖搖頭,還以為這種犯法倒霉的事情真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哎呦,三更半夜的,你干嘛翻窗呀,快進(jìn)來?!?p>  襯衫扣眼很小,沒了力氣去解那些有些刺手的紐扣,所以就是鞋子也是自己用腳蹭掉的。李若琳把頭縮進(jìn)襯衫里,下巴蹭在脖子上還能有些溫度。

  她實(shí)在折騰累了。黃暈的臺燈,眼神撲朔迷離,頭發(fā)隨便盤在一起,有種病比西子勝三分的感覺。

  “我…”

  李明暉扭扭捏捏,好像在清理思路呢。手里擺弄著少女房里的風(fēng)鈴,發(fā)出叮呤叮呤悅耳明脆的響聲。

  “有事就直說,我明天還有課!”

  李若琳伸手喝著睡前準(zhǔn)備好的白開水,本是提著嗓子故意呵斥的,誰知道發(fā)出的聲音卻是那么的低沉。

  “姐,昨天我跟咱媽商量那事是真的,那個米奈兒,它…”

  好不容易緩了口氣,便真切的說。

  “是香奈兒!”

  “香奈兒它,我怎么記得是米奈兒啊,管他呢,這個香奈兒服裝公司,還是代理的,比照片上那個聯(lián)合國大樓還氣派,那場面,你說,要是總店該多大!”

  李明暉侃侃而談,得意的樣子像是小時候放假得了一朵大紅花。

  “撲哧――”

  李若琳終于忍不住了,糾正。

  “就你說那當(dāng)模特的事,人家可都是有背景的人,上流社會你懂嗎?哪像你一天學(xué)?;旎?,外邊混混,全世界,也就戊龍街有你的外賣小生的大名。還得瑟,別讓人給騙了。”

  李若琳咂著舌,調(diào)侃了一下這個整天犯狂想癥的弟弟,這個活寶,還能給自己虛弱的大腦激活,這個小小插曲說實(shí)話凈化了心情。

  “這您就別擔(dān)心了,人家塔莎說了,只要我面試通過,其他的事情就是一拍定的事。”李明暉拍著胸膛胸有成竹的樣子。

  “得――得了,找我干嘛?還有提前說,我沒錢。”

  李若琳打了個哈欠,眼皮都快耷拉了。

  “哎呀姐,我想,想借你倆小錢。”

  李明輝小聲的嘟囔,苦苦哀求,真誠的像是拜佛一樣。

  “其實(shí)就是像買身西服,去面試的時候也有面子和自信。不都講one impress嘛!”

  “還one impress,是first impression ”

  李若琳白了他一眼,“小錢?西服?上回你說演電影,演什么清純男一號,西服!那5000塊錢呢?。磕娜チ??”

  不知道哪來的勁,李若琳一下子坐直了腰板。

  李明暉尷尬的搓著手,隨即抓著她的手保證。

  少年嘴剛張開,一打錢狠狠拍在了他的嘴上。

  “只有2000,我的家底!”還是過年舅舅給的。

  被子里傳來慵懶的聲音。

  李明暉撿起錢望著蜷在被子里的嬌小的身子,床頭,還放著古老醫(yī)藥箱子里壓箱底的退燒藥。泛黃的醫(yī)藥瓶,還有空氣里慵懶的氣息,李明暉心里一顫,就是血緣的關(guān)系吧。

  從小,李明暉就是姐姐的跟屁蟲,小時候犟得很,李母的話從來不管用,但只要李若琳一聲令下,他立馬乖乖的喝藥,吃飯,洗澡……。

  晚上不會像其他小孩子一樣,偎依在母親懷下,一個人的小屋,有姐姐下午給洗干凈的床單,和姐姐送給自己的芭比熊。

  李母買的香蕉片是他最愛吃的,想要得到姐姐一句簡單的贊揚(yáng),他寧愿把好吃的全部給她。

  美滋滋的童年依賴,兩人內(nèi)心都烙下了無法割舍的感情。

  “精明才智,過凡的大腦,倔強(qiáng)是你前進(jìn)的腳步,我相信年級第一名對于你永遠(yuǎn)不會動搖?!?p>  從小學(xué)到初中,不會有哪個班主任會拿“團(tuán)結(jié)同學(xué),樂于助人,積極進(jìn)取……”

  等貌似“刁鉆”字眼來搪塞李明暉的年考通知書。

  但如今,這種不堪入目,或者不入流的詞語來形容李明暉,再平常不過。

  只因?yàn)槟欠N不該拾起的回憶,不該放棄的感情…

  父母的猜忌大概就是孩子到了叛逆期,大概就是到了高中跟別人混在一起…

  可真正的緣由又怎么能和家長說呢?說了他們又會怎么懂呢?懂了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那些悲傷被少年埋在戊龍街的早市,埋在昏暗的不常被光顧的河濱公園,或許是因?yàn)槟抢锸怯绣X人的別墅,屬于那里的潛規(guī)則~~冰涼。

  但不能忘記的是,那里有自己一朵朵鮮花堆積祭奠的愛情。

  自從那天回來以后,被自己一直當(dāng)做是保險(xiǎn)箱的桌兜就從來沒有再開過。

  透過縫細(xì),燈光映在那安靜的筆記本上,淺淺的一行,他不會看到。還有一張張?jiān)?jīng)熬夜寫滿正規(guī)楷體字體的信,夾在讀本第21頁的大頭貼,就是有這些數(shù)不清道不明的回憶,人人都變的多愁善感,或者埋怨,他總是用那種自信滿滿的語氣說,你變了…

  還記得第一次給給別人小費(fèi),算是小費(fèi)吧,只是那一次去游區(qū)的時候給了那位可憐的奶奶。

  自己也不是那種掛有敗家或者是救世主的牌子。

  就只因?yàn)樗f,你們倆很配呀,她可真會說,要是別人,肯定說可愛,好看那些詞語,其實(shí)我們不過才16歲。

  你高興嗎?反正他高興了。

  與董菲有著美麗的邂逅,純美的幼時初戀故事,是羞澀忐忒是懵懂承諾或是霧里看花般曇花一現(xiàn)。

  董菲的不辭而別,如此切膚的痛。

  單親家庭里的叛逆小子,學(xué)校的問題少年,戊龍街的小混混。

  曾以為掩埋去少時的愛戀,以為就這樣便會忘了董菲,可這樣的記憶就像一部電影一樣不停的切換。

  看著姐姐安靜的睡著,又把杯里的水換掉,放在姐姐床前的桌子上嗎。

  打開窗戶出去,總不能和病人擠在一張床上。

  “誰啊,死賊,抓賊啊抓賊啊?!?p>  “啊~你別潑水啊,啊~別喊啊……”

  李明輝披散著頭發(fā),濕漉漉的樣子,襯衫緊緊的黏在身上。

  鄰里的燈陸續(xù)亮了起來,打開窗往外看。

  “抓賊啊,抓賊啊~??!”

  李母爬在窗前喊,不過奇怪的是那個眼里的賊自然的站在樓下跺腳整理濕漉漉的衣服,并不記得逃走。而且身影怎么越看越熟悉。

  “哪有賊?”

  “哪有?”

  鄰里爬在窗前往外忘,更有男的超起家里的家伙往外沖。

  “哎呀,李嬸,你有病呀,這么晚了潑兒子一身水。就算他出了什么錯,也不能不讓進(jìn)門呀,不讓進(jìn)門也就算了,也不能潑他呀?!?p>  一大媽爬在窗戶上埋怨。

  “是啊,是啊,孩子再怎么淘氣也不能這樣呀!還小不是嗎?”

  “對呀!”

  “是啊!”

  “李明輝很乖的我們都是知道的,不過到了青春期,調(diào)皮叛逆一點(diǎn)很正常的嘛!”

  鄰里醒來的人都在抱怨李母的過分行為。

  李明輝在下面哭笑不得,隨后拍拍身上的水,往同學(xué)家里走。

  李母頓時愕然,覺得怎么這么滑稽,明明看到他從自家窗戶上往下跳的。

  “抱歉,誤會誤會??!”

  李母羞紅著臉,又無比氣憤。

  “死小子,這么晚去哪啊,快回來洗洗,換身干凈的衣服!”

  一場鬧劇就這么散了,留下街道少年暗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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