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該拉肚子
大兒子摔壞腿子后，更是變本加厲。
“娘，這雞蛋是李伯伯特意囑咐我給音寶補(bǔ)身子的，”宋振興在兒子攙扶下，一瘸一拐進(jìn)門。
他腿廢了，如今只能幫襯一點(diǎn)手工活賺錢。
說是賺錢，但跟以前打獵相比，差遠(yuǎn)了。
老太太才會(huì)越發(fā)看他不順眼，他平常都自己受著。
只是說到兒女，他溫吞的性子才忍不住開口。
宋錦音以為老太太連自己父親都要罵。
剛想開口。
就有哭聲傳來，把她嚇了一跳。
奶奶曹氏哭的那叫一個(gè)撕心裂肺，眼淚嘩啦啦掉下來。
宋錦音目瞪口呆。
這演技簡(jiǎn)直影后級(jí)別。
“你不當(dāng)家不知道材米油鹽貴，自從你腿摔傷之后，家里都掀不開鍋了，咱們家地又少，稅收都不夠。
我辛苦一輩子為了這個(gè)家，為了你們，你不理解我就算了，還氣我，早知道我跟你爹去了算了。
省得活著被你這個(gè)不孝子氣死?！?p> 一大頂孝帽扣下來，宋振興一如既往被拿捏住。
他聲音小了許多，“娘，我不是那個(gè)意思，這些年我打獵不少，總歸家里有的吃?！?p> 他打獵掙的錢都上交，因?yàn)闆]有分家，雖然沒數(shù)過多少，但是絕對(duì)夠用。
“你哪里懂為娘的辛苦，家里的開銷，榮寶上社學(xué)，哪哪都是錢，如今你腿子壞了，更是坐吃山空。
哎呦，可憐我一把年紀(jì)，為你們兩個(gè)不孝子操心，你是要活活氣死我。”
奶奶曹氏眼淚擠了還有，沒完沒了了。
宋振興頓時(shí)手足無措，“娘，我兒子不好，兒子不孝，您別怪音寶他們了?！?p> 宋錦音氣笑，老太太拿捏兒子當(dāng)真有一手。
看來以后不能直接跟她對(duì)罵，凡事得繞個(gè)彎。
否則愚孝的父母很是為難。
“奶奶您哭累了吧，音寶給你們盛粥，可別把您餓著了，”宋錦音冷冽的聲音傳來。
打破哭天喊地的老太太曹氏。
這聲音咋不對(duì)勁，這話更不對(duì)勁。
像是諷刺！
二嬸錢氏恨恨瞪她的背影，小聲罵了一句，“賤皮子，怎么不淹死?！?p> “要是死了，家里就省口糧食了，”二叔宋振成也嘀咕。
很不巧，宋錦音耳朵好使。
她眼眸劃過一絲陰冷，面上不動(dòng)聲色。
她單獨(dú)去了灶房，進(jìn)空間拿了兩包粉末出來。
這是以前她無聊配的粉末。
今晚，家里只有七個(gè)人吃飯，二叔的女兒去了外婆家。
她舀了七碗米糊，其中兩位放了一包白色粉末。
另外一碗放了半包褐色粉末，然后不動(dòng)聲色端去堂屋。
“奶奶吃飯，”宋錦音在她面前放一碗。
又陸續(xù)把米糊分給大家。
父親拿了一個(gè)餅子給宋錦音，“音寶你吃，爹吃半個(gè)就飽了?！?p> 他手里一塊銅板都沒有，卻也是把僅有的東西，愿意給孩子。
總之，餓了自己也不能餓了孩子。
奶奶曹氏當(dāng)即把筷子重重一放，“一個(gè)丑丫頭片子，吃那么多作甚，你若是不餓，就給你弟弟吃，他今天干了一天農(nóng)活，累得慌?！?p> 話剛落下，宋錦音手中的餅子就到二嬸錢氏手里了。
她三兩下塞進(jìn)嘴巴，臉上黑黝黝的肉扭動(dòng)，跟鬼吃食一樣。
她另外夾一張餅子給自己丈夫，得意道，“娘說得對(duì)，咱們玉兒爹甚是辛苦，大伯你不餓就算了。”
縱然宋錦音早有后手，還是被氣笑了。
這一家夠極品的。
她把自己那份的半張餅子給親爹。
她真怕晚一點(diǎn)，半張餅子被餓鬼吞了。
“爹，您吃，我飽了，”宋錦音喝了兩口米糊就喝不下了。
二嬸錢氏看著她碗里剩的米糊，眼中劃過可惜，撇嘴道，“真是矯情?！?p> 宋錦音沒有說話。
大伙都吃得差不多了。
她視線落在二嬸夫婦的碗里，米糊見底。
5.4.3.2.1……
“哎呦，肚子好疼……”
“哎呦，疼死我了……”
夫婦倆聲音同時(shí)響起，直沖茅房。
“我先上，你等會(huì)，”是二叔宋振成的聲音，他直接把媳婦推一邊。
二嬸錢氏聲音尖叫起來，“你快點(diǎn)，我憋不住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
過了許久，兩人拖著發(fā)軟的腿回堂屋。
“你們吃壞什么？”奶奶曹氏心疼看著寶貝兒子宋振成。
“能吃什么，還不一起吃飯嗎？”二叔宋振成沒好氣道。
他怎么感覺肚子還在隱隱作痛。
“死丫頭，是不是你在飯里放藥了？”二嬸錢氏火大，找不到地方發(fā)泄。
“玉兒娘，你說話憑良心，今晚大伙吃同一鍋呢，”楊氏急了。
宋錦音一個(gè)不滿十五歲的丫頭片子，下什么藥？
奶奶曹氏也是不相信，她擰眉道，“是不是你貪吃了什么？”
錢氏貪嘴，整個(gè)村里人都知道。
“哪有……”
宋錦音淡定開口，“許是吃了西瓜緣故，西瓜寒涼，易拉肚子?！?p> “西瓜我咋沒看到？”奶奶曹氏聲音尖起來。
在她的認(rèn)知里，家里有什么好東西，都要給她，經(jīng)她手分大家。
“劉伯伯給的，說是拿回來一家吃，二嬸拿走了，”宋錦音淡淡補(bǔ)刀。
“錢小芬，你個(gè)貪嘴婆娘，”奶奶曹氏聲音更尖了。
她連西瓜影都沒有看到，就沒了！！
“糟婆娘，都怪你，”宋振成肚子越發(fā)疼了。
二嬸錢氏肚子也不例外，她百口莫辯，“娘，哎呦……疼死我了……”她直沖茅房。
宋振成比她快一步，他把她推一邊，“我先，你給老子在外邊等著?！?p> “哎呦，玉兒爹，你快點(diǎn)，”二嬸錢氏疼的跺腳。
身上的橫肉一動(dòng)一動(dòng)，特別滑稽。
宋錦音扯了扯嘴角。
這還沒完呢！
……
的確還沒完，兩個(gè)人整整蹲了了兩個(gè)時(shí)辰茅房，才緩過來。
只覺得腸子都要拉出來了。
二嬸錢氏聲音前所未有的虛弱，“玉兒爹，好餓?！?p> “你閉嘴，就知道吃，活該拉死你……哎呦，”臀部某花因?yàn)樘?dòng)，火辣辣的疼。
他現(xiàn)在也餓啊。
“活該，”奶奶曹氏淬了一口。
“娘，您少說兩句，”宋振成可不怕老太太。
奶奶曹氏見不得二兒子遭罪，“餓不餓？”
“廢話這不是，”宋振成沒好氣道。
“娘，我也餓，”二嬸錢氏弱弱開口。
老太太對(duì)媳婦可沒那么好脾氣，“餓著還不去睡覺?！?p> “腸子都要拉出來了，哪里睡得著，”二叔宋振成哪里受過這么大的罪。
“娘給你煮雞蛋，暖暖胃，”奶奶曹氏心疼道。
“娘，我也要，”二嬸錢氏真的餓極了。
“你吃什么吃，一身橫肉，肥死了，”二叔宋振成淬了一口。
他從來不是一個(gè)疼媳婦的男人。
再者這娘們那么多年，一個(gè)帶把的都生不出來，他若是家底厚些。
早就招個(gè)屁股大的進(jìn)門了。
錢氏委屈，委屈抽泣起來。
宋振興看不過眼，想要說什么。
眼尖的宋錦音把他拉住了，“爹您別管人家夫妻的閑事，人家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呢！”
她聲音三分涼薄三分冷漠。
楊氏第一次見妯娌這么狼狽，呆了呆，莫名的，好像心底挺舒坦的。
一向溫弱的她。莫名贊同女兒。
…………
摳門的老太太自然只煮了兩個(gè)雞蛋給寶貝兒子吃。
錢氏那個(gè)餓呀，前胸貼后背，有苦說不出來。
翻來覆去睡不著。
其實(shí)今晚。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奶奶曹氏。
不知為何，她今晚就是翻來覆去，不舒服，睡不著。
心跳的慌快，腦袋隱隱的疼。
像是得了什么大病。
不過二嬸錢氏并不知情。
那么多年，老太太跟祖宗一樣，好吃好睡，還有個(gè)愚孝兒子有求必應(yīng)。
有時(shí)候連她都暗暗羨慕。
她餓的不行了，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摸進(jìn)廚房。
家里的油啊，米啊，雞蛋啊，老太太心里有數(shù)的。
不過她管不著了，大不了老太太怪罪起來。
她推到大伯家頭上去。
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做。
她悄咪咪從籃子里拿兩個(gè)雞蛋，沿著油罐子刮了一圈豬油。
案板上還有蔥，正好，順便調(diào)點(diǎn)玉米糊吧，打兩個(gè)蛋進(jìn)去。
火燒起來，蔥花雞蛋玉米面餅，豬油融在里頭。
“真香，”二嬸錢氏迷戀的深吸一口氣。
自從大伯腿摔了之后家里是半點(diǎn)葷腥都沾不上。
丈夫只會(huì)去村口賭錢，種鐘地，打獵的活壓根不會(huì)。
她顧不得拿筷子，直接上手放嘴巴里。
“誰在灶房？”奶奶曹氏的聲音忽地在身后響起。
二嬸錢氏嚇得魂都沒了，餅皮從舌頭燙進(jìn)喉嚨。
“好啊，你半夜偷吃，”奶奶曹氏一下看清人了。
“娘……我餓……”
看到灶上兩個(gè)雞蛋殼，奶奶曹氏聲音立馬尖銳起來，“你個(gè)生不出帶把的婆娘，偷吃，我要打死你?！?p> 說罷撿一旁的柴火抽起來。
二嬸錢氏舍不得放下碗里的雞蛋餅，嗷嗷叫，“娘，我餓，你先別打，哎呦，疼……”
“我打死你再娶一個(gè)，你個(gè)爛婆娘，”老太太瘋了。
聲音越來越大。
被吵醒的宋錦音勾了勾唇，總算沒有白費(fèi)自己那兩邊藥。
沒錯(cuò)，她就是故意的。
兩碗米糊下了瀉藥，老太太那碗下了半包精神亢奮的藥粉。
以二嬸錢氏的體魄，肯定受不得餓，晚上要偷吃的。
以前二嬸家經(jīng)常偷吃，嫁禍給他們姐弟。
老太太不分青紅皂白打罵他們。
正好一箭雙雕把他們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