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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包公主重生記

第59章 大婚(五)

調(diào)包公主重生記 不過如此 2438 2014-04-27 09:15:28

  袁道在半夢半醒之間閃現(xiàn)著十四年前那片殘缺的記憶碎片。

  干爹道里的聲音鉆入耳鼓:“這小子昏迷之中尚能擠眉弄眼的,做什么清秋大夢呢?該不會是夢著娶媳婦兒了吧?”

  接著師父楚高義的聲音傳來:“道里兄年逾不惑卻毫無長進(jìn),嘴里沒一句正經(jīng)。你快看看這孩子有沒有大礙?該不會你的藥酒出什么問題了吧?怎么昏迷這么久,都沒有一絲醒轉(zhuǎn)的跡象?看這孩子神色間好似非常痛苦的樣子?!?p>  又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哎,我說,你們兩個別說那些廢話,要是救不活這小子,提扶小姐怕是要尋死覓活的。他死不打緊,連累了小姐咱們幾個奴才誰擔(dān)得起罪責(zé)?”

  袁道驀然覺得這個粗獷聲音的主人一只大手掐住他的脖頸,他雙手本能地攀上脖頸,想要掙脫他的束縛,雙腳不停的亂蹬一氣。

  一時間,袁道的記憶發(fā)生錯亂,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年前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被掐昏扔進(jìn)冰冷的河水之中。

  道里嚇得趕緊示意楚高義和查四兒控制住袁道的身體,以金針開穴之法令他在狂躁中安靜下來。

  兩天一夜了,袁道依然在昏迷中時爾驚懼,時而狂亂。

  道里這下子也沒了底氣,拿來那個致人假死的藥酒殘液,開始仔細(xì)的研究。

  袁道慢慢的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燈昏黃如豆,燈側(cè)一個清瘦披著青色儒衫的背影手肘支腮,坐在桌前,模模糊糊的,帶著那么幾分朦朧和不真實(shí)。

  袁道嘶啞著聲音,有氣無力的要水喝。

  那個背影聞聲身子輕顫,高興地低呼道:“你終于醒了!”

  說著,手腳麻利地給他倒了杯溫水,來到床前扶著他半坐起來,喂給他喝。

  袁道的視力由最初的模糊漸漸的清晰起來,他用盡吃奶的力氣將頭偏了偏,借著昏暗的燈光,一張白晳細(xì)膩,眉目如畫的美麗臉龐夢幻般出現(xiàn)有他的眼前。

  他聚然一驚,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忙脫離她的扶助,急道:“小姐!怎么會是你?”

  提扶高興得目中蘊(yùn)淚,面若桃花,嬌艷欲滴,羞澀地道:“三天了,我在府中苦等消息,也不見楚先生和道先生回來,我以為你——”

  下話沒講。袁道當(dāng)然明白是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

  此時,袁道九死一生,本來對提扶有萬語千言要說,可是,一面對她,便自慚形穢起來。在他心里,提扶是個下凡的仙子,而自己不過是個凡人中的下等人。

  四目相對,無語凝噎。

  楚高義從外面進(jìn)來,看到兩人雕像似的立在那兒,互相對望,表情復(fù)雜,卻只字不言,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雖不忍心,卻也不得不催道:“提扶小姐,你必須得回楚府去。此地你不可久留,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你寅夜離府,事情將變得更為復(fù)雜難解。袁道既然已醒,身體便無大耐。還請小姐馬上離開才是?!?p>  袁道知道這次是自己太莽撞才鑄下大錯,實(shí)在不該自以為是的私自去尋入宮的門路。害死了無辜的絹絲姑娘。萬不能再因自己而使提扶小姐身處險境,他寧可自己死也不能連累了她。

  提扶也知寅夜女扮男裝私自出府對于她這個即將大婚的女子來說,行為的確有失檢點(diǎn)。雖然心中有萬分不舍,也只好由查四兒護(hù)送著回府。

  袁道喝了些道里專門為他調(diào)配的藥粥,才感到胃里有些許暖意,冰冷的身子漸漸的也有了一絲熱度。

  理了理紛亂的思緒,袁道對楚高義講起了十四年前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所發(fā)生的一切細(xì)節(jié),并肯定地說那晚置他于死地的就是查四兒。

  楚高義思索了一會兒,仔細(xì)盤問了袁道幾個問題。

  最后,楚高義下了結(jié)論:“看來十四年前信陽城那場大水并非天災(zāi)乃是人禍呀!你在水底看到的那扇圓形的雕刻著怪獸的門俗稱金門,這個你也是知道的??墒?,你不知道的是金門是信陽城內(nèi)所有的福壽溝、王宮及所有園子的借景活水與外界江河相通的門戶。”

  袁道若有所思,猛地明白過來,道:“師父,您是說金門是被人故意打開的?”

  楚高義自從滅度庵被燒傷之后,臉上的皮膚俱損,根本不再生長胡須,可多年來的習(xí)慣卻總是改不掉,他又朝下巴捋去,抓了個空,才想起來胡須早已經(jīng)不是他所能奢求的了。尷尬的放下手掌,點(diǎn)頭道:“嗯,你猜測得對!我雖不懂水利,但福壽溝金門的原理倒是略知一二?!?p>  “那金門平日里均應(yīng)是關(guān)閉的。若遇城中大雨,金門可以自由打開,將積水排到城外。若是城外大水,金門自動關(guān)閉,使大水不能倒灌入城,使城池免遭水淹。依你所說,十四年前信陽城大水之時,金門本應(yīng)是關(guān)閉的,但是你親眼所見是敞開著,那么,金門必是人為打開的。”

  “師父,您是懷疑查四兒?噢,不,準(zhǔn)確的說,查四兒應(yīng)該是燕夫人的嫡兄,也就是中將軍燕子虞??墒牵瑤煾?,燕子虞不是十四年前就已經(jīng)被王上賜死在邊城了么?他到底是誰呢?難道燕子虞真的沒死?”袁道覺得頭大如斗,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楚高義眼睛直直的,恍似并非聽見袁道所說的話。

  好半晌,楚高義才道:“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袁道伸手在師父眼前擺了擺,楚高義這才從定神兒中回過來,道:“這個查四兒不得不防!此人外表粗獷,內(nèi)里卻是個城府極深,十分厲害的狠角色!他竟然為了他燕氏的高貴門楣,為了讓他妹妹成為后宮之主,竟然能狠得下心讓洪水倒灌入城,害死了多少無辜百姓?”

  楚高義不由得義憤填膺,猛地拍了一下仙人桌。啪的一聲巨響,嚇了袁道一跳,正喝著水呢,險些嗆死。

  “不對,不僅如此,如若你的記憶沒有偏差,依他當(dāng)年與那楊浦元的對話,提扶小姐豈不是王上的親骨肉?而現(xiàn)下在王宮里的長公子豈不是楚令尹的親生子?他之所以大開金門,令洪水倒灌信陽城不過是要設(shè)個局,讓提扶名正言順的當(dāng)上長公子夫人!繼爾成為息國的王后!”

  楚高義冷不丁的站起身,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當(dāng)年在滅度庵所發(fā)生的事如此蹊蹺,令人琢磨不透,卻原來最根本的癥結(jié)在這里。嗯,這就是了,這許多年來,我一直琢磨不透的謎團(tuán)便都能迎刃而解了!我們這許多人,竟然是政治陰謀的一顆顆廢棄不用的棋子罷了。怪不得,怪不得,燕夫人當(dāng)年要用那般狠絕的手段!”

  “袁道,此事非同小可,今夜說與我知道之后,再不可跟第二個人提起此事。你只當(dāng)作記憶未復(fù),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我今晚所說之事,只言片語都不可泄露,你知道么?否則,便是捅了馬蜂窩,一發(fā)不可收拾!尤其是你干爹,堅(jiān)決不能讓他知曉此事,依他的性子非壞事不可。還有,在查四兒面前不要露出馬腳,此人極難對付,稍有不慎,性命攸關(guān),明白嗎?”

  楚高義反復(fù)叮嚀袁道幾次,仍不放心。直至袁道立下重誓,才稍作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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