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王載的腦海中,只余下了這一道念頭。
噹??!
刺耳的碰撞聲回蕩,他被勁力交匯產生的余波掀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后,抬起滿是草屑的頭,望向前方出現的高壯身影。
蒲扇大小的手掌死死握住慕紅衣手腕,洛長歌居高臨下的望向對方,眼底漠然一片。
為了避免身份暴露,他此刻的形象,是利用縮骨功打造出,近兩米高的壯碩漢子。
無論是誰,看到他如今的樣子,都絕對不會將他和外務堂弟子洛長歌聯系上。
“閣下……”
王載下意識出聲,很快,察覺到了對方掃來的視線,像是明白了什么,竭盡全力爬起身,招呼起師弟師妹扭身就跑。
這位突然出現的強者在危難關頭出手,救下了他和師弟師妹們的性命,這個恩情他一定會銘記在心。
他已經暗暗將恩公的面容記在心底,等以后有機會,再尋機會登門致謝、報答。
恩公的眼神示意已是很明顯了,他要帶著師弟師妹盡快遠離這里,避免被戰(zhàn)斗波及到,導致恩公還需分心救援。
他的實力無法在這種級別戰(zhàn)斗中提供幫助,那至少,也不能拖恩公后退。
看到后方巡邏的幾人跌跌撞撞沖入林子里,洛長歌咧開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巨象般的右腿猛踏地面。
他十分清楚自己如今與這位圣女實力的絕對性差距,縱使偷襲,也不可能換來戰(zhàn)勝的機會,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單獨面對她。
他的打算很簡單,制造龐大的動靜,吸引蕭子期和范堂主的注意,并在他們倆趕到以前,盡可能拖住對方。
十分鐘的步行路程,對于凝罡境的武者來說,全力趕來的話,至多幾個呼吸而已。
“嗯?這種充滿壓迫感的強橫體魄?”
慕紅衣看著面前的壯漢,心中莫名生出了些許熟悉的感覺。
但她可以確信,記憶里絕對沒有過對方的存在。
不過,就算真的曾經見過面,她相信自己也記不住。
因為那張臉太過普通,普通到看不出任何的特點。
腳下的大地四分五裂,慕紅衣秀眉顰蹙,她很討厭手腕被別人抓著,特別是被一個不怎么帥氣的男性。
掌心染起一線血色,絲絲縷縷的真罡匯聚于掌心三寸之間。
千鈞一發(fā)之際,洛長歌的每一寸肌肉化作堅甲,兩相觸碰,被灼得滋滋作響。
腹部焦黑糜爛,隱約可見森然白骨,在罡氣的推動下,他順勢倒飛了出去,砸入林中,古木傾折,山石碎裂。
慕紅衣正欲追擊,藏青色劍氣自天邊激射而來,沿途銀絲被紛紛斬斷,她不得不回身后撤,拍出一掌。
兩種顏色的罡氣在一陣絞殺后相互泯滅,她仰望向自天而降的持劍青年。
“你又是誰?”
慕紅衣眼神首次浮現鄭重,她能隱約感覺到這么青年的實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我是誰,并不重要?!?p> 蕭子期淡淡出聲。
“重要的是,你敢傷害本宗弟子,本堂主就要你用生命來賠罪!”
范滔封死慕紅衣后撤之路,抬掌間,幽綠罡氣肆意彌漫,殺意勃發(fā)。
“擅闖玄心宗者,死??!”
轟!??!
三道顏色各異的罡氣交織碰撞,靠在一塊青石邊的洛長歌眺望向激戰(zhàn)區(qū)域,眸光深遠而平靜。
現在的他,確實和那片戰(zhàn)場上的任何一人,都還有一定的差距,但他相信,屬性疊加之下,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與之并肩,乃至超越。
關注了一會戰(zhàn)場局勢,他收回目光,垂下眼簾,看向遭受了慕紅衣一擊,正在自我愈合的腹部。
這次短暫交手,真正讓他對那個女人的實力層次有了初步了解。
要是沒有物抗、減傷、格擋、堅甲之類屬性的層層削減,就這一下,足以把他轟殺成渣,連個大點的碎塊都難找。
而這,根據此時的戰(zhàn)場看來,或許還只能算是倉促下的隨手一擊,連全力都談不上。
“這波確實賭大了點,萬一人家開局直接放必殺,那我妥妥寄了,有不死屬性都不一定救得回來。
可惜的是,她還不夠謹慎啊?!?p> 望向陷入蕭子期和范堂主包圍圈的女人,他眼底浮出幾分期待。
這個女人確實稱得上是人間絕色,但老是想把他制作成活傀儡。
這不成。
當雙方的基本利益沖突時,他洛長歌不想死,那就只能委屈對方先行一步了。
希望蕭師兄和范堂主能收到他發(fā)自內心的加油助威。
在自愈屬性的治療下,洛長歌腹部傷勢略微好轉了些。
他正想有所動作時,面色微變,勁力布滿全身,眼神逼視向不遠處的草叢,低喝道:“出來!”
似是察覺到他不加掩飾的殺意,草叢動了動,里面滾出一名灰頭土臉的男子。
翻滾到洛長歌面前跪立,他口中忙喊:“恩公,別動手,是我!”
“你?”
觀察起面前面向有些憨厚的青年,洛長歌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你是?”
“弟子是護衛(wèi)堂的王載!”
說著,他抬起頭,偷偷打量向洛長歌,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知恩公是哪一峰的前輩?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王載日后定攜師弟師妹登門感謝前輩今日的出手。
恩公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也請盡管開口。
弟子愿在力所能及范圍內,盡力報答恩公今日相救之恩?!?p> “這家伙……是把我當成玄心宗的前輩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洛長歌,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備。
對面這個自稱‘王載’的弟子,實力不過鍛體境層次,就算真有什么不對勁,他也可翻手鎮(zhèn)壓。
“王……載?”
洛長歌模仿著老一輩,故意拖長了些音調。
他也樂得身份被誤解,對此不做任何解釋。
“弟子在!”
王載響亮的回了一聲。
他的心情頗為激動,他完全沒想到潛回來觀察局勢,還剛好碰見了受傷的恩公。
“下次說話可以不用這么大聲,我還沒老到耳背的程度?!?p> 偷瞄了一眼戰(zhàn)場區(qū)域,發(fā)現那邊似乎都沒聽見后,洛長歌裝模作樣的拿捏起姿態(tài)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