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一臉兇悍的少女栽倒在自己懷里,再看看窩在她懷里正舒坦的小白狐,白九覺得,他是終日打鳥,今天終于被鳥兒啄了眼了。
將少女抱起,白九向著走到盡頭的拐角而去。
別看這少女一臉想把他摁到地上痛毆一番的表情,但是卻出人意料的配合,在自己懷里時并未掙扎。白九在心中暗想,也對,她一向識趣的很,更何況她此時大概也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掙扎了。
她身體里早已枯竭的靈力,和舊傷隱隱復(fù)發(fā)的經(jīng)脈,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
繞過拐角,里面居然是一間華麗舒適的屋子,里面家具一應(yīng)俱全。
放在墻邊正中央的那張大床上罩著暖光色的帳幔,底下褥子也不知道鋪了幾層,看上去柔軟極了,有種坐上去就會陷下去的感覺。
只是看被褥中間陷下去的形狀,凰涅卻覺得這床不是給人睡的,那在被褥中間被壓出來的小小的坑,也就只能放得下她懷里的這是小白狐。
白九將凰涅放在了床上。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凰涅才發(fā)現(xiàn)地上還有一個沒來記得收拾的靈術(shù)陣法,陣法閃著淡藍色的光芒,與小白狐身上的如出一轍。
凰涅心下明白,怕是這陣法是白九所為,卻沒想到進行到一半,小白狐居然自己跑了,讓凰涅陰差陽錯的成了它的契約人。
白九現(xiàn)在臉上無奈的表情,隔著面具凰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難道這個人來到這地宮中,為的就是這只看上去很可愛很可愛但是卻沒有一點靈力的小狐貍?
凰涅將懷里白狐舉到眼前,戳戳它的鼻尖,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白九見她只跟小狐貍說話,卻當他不存在,嘴角的無奈更多了一點。好吧,他知道先前的算計已經(jīng)徹底得罪了這個女人。
“它還沒有名字,既然你已經(jīng)契約了它,不妨你給它取個名字吧?!卑拙胚@么說。
凰涅瞥了他一眼。
看見凰涅如同看蒼蠅一樣的眼神,白九更加無奈。他從床邊的柜子里掏出一個大盒子來,向著凰涅走來。
凰涅卻是點點小狐貍的鼻尖,說,“不如叫你阿喵吧。”
白九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抬頭問,“阿喵這名字……”
凰涅甚是無所謂地說,“不是據(jù)說,妹子們都給狗狗個貓的名字嗎?”
白九聽不懂她的前半句,但是后半句卻聽懂了,給狗狗取個貓的名字?那跟眼下有什么關(guān)系!
白九爭辯道,“它不是貓?!?p> 凰涅點頭,“我知道,小狐貍?!?p> 說著,騷騷小白狐的下巴,“阿喵,這名字怎么樣?”
小白狐聽不懂凰涅在說什么,見她伸手搔了搔自己,就探過頭去。舔了她一下。
凰涅在心中哀嚎,這個會只賣萌的家伙!……可是真的好萌啊啊啊??!
而白九卻還在據(jù)理力爭,“它是狐貍,不是貓,也不是狗?!?p> “少見多怪?!被四沉税拙乓谎郏褪窍肟粗@人著急,卻沒有像他對小狐貍這么上心。
折騰夠了白九,凰涅開始認真想小白狐的名字,雖然契約這家伙是陰差陽錯,但是既然已經(jīng)鑄成事實無可挽回,凰涅也不會因為它沒有半分靈力而輕視它。
西奧大陸上靈師與靈獸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十分微妙,誰也說不清楚,靈獸之于靈師到底是一個寵物,還是戰(zhàn)友、朋友、或者親人。其實從理論上來講,靈師并非只能契約一個靈獸,但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契約過第二只靈獸。因為靈師們的壽命普遍較長,親人終究無法與他們相伴一生,大多數(shù)時間,靈師都與他們的靈獸一起,在大陸上游走,靈師與靈獸之間的相互依賴甚至是靈師們與自己的親人之間都無法達到的,甚至有靈師一生不娶不嫁,跟自己的靈獸相渡一生。
看著小白狐黑撲撲的大眼睛,凰涅覺得,仿佛有什么從她的心頭軟軟地被牽了出來,系上了這小家伙無辜的眼神,看著它這樣望著自己,小小的軟軟的身子趴在自己懷里,毫無防備地信賴著自己,凰涅就忍不住想保護它,想緊緊地抱著它。
它即將成為她未來漫長時光里的伙伴、戰(zhàn)友,甚是是家人。
而在凰涅看著小白狐的這段時間里,一旁站著的白九,卻是一臉復(fù)雜,百感交集。
這個少女……臉上的表情那么溫柔,溫柔的彷如夢境。
最后凰涅開口,“小狐,就叫小狐吧?!?p> 這名字似乎比之剛才的阿喵靠譜不了多少,但是當白九看見凰涅臉上略顯暗淡卻又柔軟的讓人不忍打破的表情時,便沒有再開口反駁。
小狐似是感覺到了凰涅那一瞬間情緒的低落,趴上她的肩膀,蹭了蹭凰涅的臉頰。
凰涅從前世穿越而來,帶著過去的記憶,帶著神殿封印尤利婭之仇,時時都繃緊了神經(jīng),她想要變強,想要探尋世界的真相,想要釋放尤利婭的靈魂,前世抹不去的記憶時時都在提醒著她跟這世界的格格不入,或者從一開始她就是一個路人。
但是眼下,小狐軟軟地趴在她的懷里,默默地訴說著對她的依賴,她仿佛從過去里逃脫出來,不必時時背負的夢靨中經(jīng)久不散的大火,只看著眼下,小狐單純無辜的雙眼,這些安靜而溫柔的情感充斥著她的心,讓她覺得,她不只擁有過去,還可以擁有未來。
顛覆神殿、去找羅棲報仇,都不是她生命的主題,她還可以擁有另外一番,屬于她自己的未來。
白九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從手里的盒子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他用打濕的毛巾細細地清洗了凰涅腿上的傷口,然后用藥棉沾著瓷瓶里的膏體涂抹著。
一絲沁涼從微痛的傷口處蔓延開來,凰涅沒有說話,安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
不管白九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對自己是敵是友,只看著眼下,他動作輕柔的為自己處理著傷口。
這一刻的白九,是溫柔的。
繾綣
嗚嗚嗚實在是沒時間回復(fù)大家的留言了……┭┮﹏┭┮藍螢同學表來時時的刺激吾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