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眼尖,一眼就看到那男子右肩膀處有傷,行動之間似乎很刻意地避免晃動右臂,她勾著唇微笑著。
兩個受傷的人,被修斯神殿包圍什么的……這事情,有點意思了哈。
男子眼神之間甚是淡漠,一點都不似那女子一般高興,甚至于對凰涅等人的到來,還有點隱隱的不高興。
他漠然地掃了凰涅一眼,聲音冷冰冰地說,“試煉的?不趕快去找渡海人,跑來這里做什么?”
凰涅也不惱,倚著白九饒有趣味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兩兩沉默之間,那叫潼恩的女子似乎有些沒有想到他的態(tài)度,頗為尷尬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小聲地喊了一句:“阿斐……”
男子似乎頗為煩躁,不耐地回頭去看了她一眼,但是最后還是忍了下來,對著凰涅道:“你們是來做什么的?”
凰涅嘴角輕蔑地一笑,也不看那男子,瞧著天邊,“沒看見么?我生病了,本來聽說這里有個能給人治病的,就來看看。”
她的尾音一轉(zhuǎn),便帶出一種輕蔑地意味來,“誰想見到兩只驚弓之鳥,哈,算了,白九咱們走吧,就當這人是白救了?!?p> 說著她就要走,白九唇邊勾著淺笑,也不說話,就跟著她轉(zhuǎn)身。
凰涅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說出來之后,那男子面上卻是掛不住了,他皺了皺眉,將凰涅喊住,“你……等等?!?p> 凰涅停住腳步,回頭去看他,卻見他的眉頭擰得死緊,猶豫許久才開口,“我們兩人誰都不是光靈師,并不會治療之術(shù),一路走來,能夠治療傷勢的符咒也已經(jīng)用完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幫不了凰涅了。
凰涅笑了笑,擺擺手,就要繼續(xù)走。
她本來也沒指望這兩個人不是?既然人家沒法子,她還是不要站在這里為難人家了,看那男子的表象,似乎十分謹慎,甚至已經(jīng)到了一種倉皇的程度,想來他們已經(jīng)跟神殿方面多次交手了,現(xiàn)在整個兒的都處于最緊張的狀態(tài)中。
但是剛走了兩步,就又被那男子喊住了,“我們也不是不知報恩的人,我手里確實有一張能夠治療你的傷勢的符咒,但是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用?!?p> 聞言凰涅驀然瞪大了眼睛,頓時興趣就來了,回頭問他,“不敢用?為何不敢用?”
見氣氛稍有緩和,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潼恩突然道:“這說來話長,不如去屋里坐坐?”
她自作主張邀請凰涅二人去屋里,男子似乎十分不高興,瞥了她一眼,潼恩卻一直微笑著,全當沒看見。
最后,這幾人一起上了樹屋中,在一張桌旁團團坐下。
男子從一個柜子里掏出一個盒子來,放在桌上。那盒子的材料很是特別,有著木質(zhì)的紋理,但卻閃著玉石溫潤的光輝,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連一個盒子都如此出去了,就不由的讓人好奇,這里面的東西到底有多么珍貴。
不過男子放盒子的動作卻很粗俗,一點都看不出對著盒子里的東西的珍視,幾乎就是隨手扔到桌上的。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玩意兒,不過我出門在外,就帶了這點東西,就是有好的,現(xiàn)在也拿不出來了?!蹦凶咏忉尩馈?p> 凰涅點頭,表示理解。
那男子也不坐下,就站在桌邊,繼續(xù)解釋道:“不過這玩意給你用綽綽有余了?!?p> 聽著男子似乎是傲慢輕視的語氣,凰涅冷然一笑,“那就說說這到底是個什么吧?!?p> 男子不耐煩地一擺手,道:“是符咒,我這兒除了符咒什么都沒有,我是一名咒術(shù)師?!?p> 他倒是痛快,把接下來的話都說了出來,“這東西解釋起來太麻煩了,我直接說功效吧,它能讓你進階?!?p> “我看你靈氣充沛,雖然還在六階,但是就靈力而言,進階七階已經(jīng)綽綽有余。不過靈氣運行卻十分堵塞,像是身體有什么舊疾,你一定是泡過水凝精的水里,所以才會生病,這是堵塞的靈氣被激化的表現(xiàn)。你在六階卡很久了吧?以前受過傷?”
他三言兩語將凰涅的問題分析了個通透,凰涅此時也不在跟他堵那點氣做什么輕蔑之態(tài)了,而是凝重下來,仔細地問他,“你知道怎么解決?”
“當然,這樣的問題,你就是找最好的藥師或者治療師都沒用,碰到我算你的運氣?!彼恍?,似乎很是得意,“這道符咒可以引導水凝精的寒氣為你鑄造經(jīng)脈,但是過程極為驚險,稍有不慎,你這輩子都要停留在六階了,你要不要用?”
凰涅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自顧自道:“當然,你也可以不用,并可以慢慢養(yǎng),傷也會漸漸地好起來,我看你的資質(zhì)挺好,反正只要有時間,你也能慢慢晃悠到玄靈階。”
說完他一笑,似乎對凰涅這兩難的選擇很是高興,他等著看她選擇使用符咒反而使靈階止步不前,或者是不用符咒,一個人慢慢地修煉之路上沒有希望的煎熬。
他一說完,凰涅就知道,今日她是遇見高人了。他說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卻句句致命,自從凰涅在里里西吃下玄天果晉級之后,越是使用靈力頻繁經(jīng)脈負荷越重時,靈氣運行總是會受到一點阻礙,這些微末的阻礙平時并不算什么,但是在生死對戰(zhàn)中,卻足以讓凰涅死一千次了,而且當遇到掉進冰水里這種情況時,身體里的舊傷就發(fā)作了。
不過,她卻又從男子的話里聽見一個陌生的名詞,“水凝精?”
男子譏諷地笑:“你別說你不知道,既然你們救了潼恩,水凝精不就落在你們手上了嗎?”
聽他這樣說,凰涅想了一下,然后回頭去看白九。
被看的白九無辜地眨了眨眼,慢吞吞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來,說:“我就是忘了……”
那盒子也就拳頭大小,但是卻散發(fā)著陣陣寒氣,凰涅知道這玩意就是他們救潼恩的時候,從她手里搶來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水凝精?她好奇之下就想拿起來看看,但是卻被白九攔住。
“你不能碰它?!?p> 凰涅知道自己現(xiàn)在情況特殊,也不再堅持,她轉(zhuǎn)頭對著那男子道:“這東西我們可以還給你,但是請你將符咒送我。”
男子一挑眉,“你要用符咒?”
凰涅點頭,眉宇之間沒有一絲猶豫,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選擇,使用符咒,是她唯一能走的路。
男子將桌上裝著水凝精的盒子打開,兩只手指捻起其中仿佛水晶碎片的東西看了看,然后將盒子合上,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那預祝你晉級成功,我們都出去,給她騰個地方?!?p> 走到門口才回過頭,又說道:“對了,符咒用的時候撕開就行了?!?p> 白九有些擔憂,去看凰涅,卻見她已經(jīng)滿不在乎地拿起來桌上裝著符咒的盒子,他皺眉,“你……”
卻被凰涅推了推,“行啦,你出去吧?!?p> 她像是根本就沒聽到那男子剛才所說的,關(guān)于這符咒使用時的副作用,輕松地仿佛就像是要吃一頓飯一樣簡單,白九有些擔心,但是又覺得像她這樣一個性子應該是不會魯莽的。
猶猶豫豫走到門邊,又回頭去看了她一眼,卻見凰涅正在細致地打量著那盒子,眼神平靜,卻帶著十分的認真,她不是沒有對使用符咒失敗的恐懼,她是抱著一定晉江成功的決心。
必須成功,沒有第二種結(jié)果。
白九突然就放心了,推門走了出去。
她會成功的。
人都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如果連她都做不到了,那就沒有人能做到了。不需要在事發(fā)的時候反復鞏固,巨大的決心早已融入她的骨血,要成功,一定要成功,沒有第二種結(jié)果。
門外依舊是清風拂面的溫暖,白九站在湖邊,看著湖水的瀲滟漣漪發(fā)起了呆,那間樹屋就在他的身后,自從他從里面走出來之后,里面就不斷地爆發(fā)出各種靈氣,巨大的能量居然帶起了凌烈的風。
即使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他,也不得不感嘆,那樣一張小小符咒里,居然隱藏著那么巨大的能力,咒術(shù)師隨手一張符可能是普通靈師一輩子都發(fā)不出來的巨大技能。
叫做阿斐的男子似乎對自己的符咒甚是自豪,看著白九臉上出神的表情,得意道:“世間人只知道靈師強大,殊不知這世上強大的又何止一個靈師!”
白九點點頭,“是,靈師也并非是最強大的?!?p> 他無心跟那阿斐交談,言語之間多是敷衍,阿斐見到他那樣一副對人愛理不理的樣子,也不再繼續(xù)說話了,兩人間沉默了下來,有風從二人中間吹過。
潼恩從另外一件樹屋里搬了張小方桌下了,倒了茶水在上面,對著白九道:“時間也許會比較長,你不要著急?!?p> 白九點點頭,然后繼續(xù)發(fā)呆。
也不知道他到底愣愣地站在湖邊多久,突然就驚醒過來,身后的樹屋寂靜的了無半點聲息,那些從樹屋中張牙舞爪的竄出來的靈氣早已消散在了空中,他居然感覺不到一絲靈氣的波動了。
阿斐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異常,嘴角扯出輕蔑的弧度,“呵,想來是失敗了?!?p> 白九抿緊了嘴不說話,只快步往樹屋的方向走去。
繾綣
我覺得我明天很有可能會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