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師妹……”道場上,獨留下被君怨雪說走就走的性格,弄得不知所措的木流蘇,指著她遠去的方向,喊了一聲,似乎想要將她留住。
一陣風吹過,花壇里開得千嬌百媚的云錦,隨風左右搖曳著,仿佛在嘲笑她自作多情一般。
“就連你們也敢嘲笑我?”
木流蘇無力的垂下手臂,彎下腰湊過去,氣憤地看著云錦花紅色的花朵,撿漂亮的摘了摘了幾多拿在手里,把玩著向道場走去。
邊走邊想,幾朵破花而已也敢嘲笑她,哼哼……突然,她又想到君怨雪,前進的步子停下來,扭頭看向君怨雪離去的方向,眼睛里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堅定。
小師妹,就算你是石頭,師姐我也要把你捂熱火了。
………
執(zhí)事殿,掌管墓宮上下,大小事務的地方,由裕臨仙尊的大弟子丁楠掌管。丁楠此人有化丹中期修為,為人謙和,做事嚴謹,墓宮上下口碑極好,些許小事從不與人計較。
君怨雪御劍來到執(zhí)事殿前,莆一落地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喜,執(zhí)事殿位于半山腰,云氣環(huán)繞,殿前一株巨大的桃花樹花開正茂,片片花瓣被風吹落,紛紛揚揚,宛若下了一場花瓣雨,暗香浮動,引人心馳神往。
不時有管事師兄師姐從執(zhí)事殿出來,臉上表情不一而就,或高興,或愁眉苦臉,想來是在為差事心情起伏。
君怨雪紅衣飄飄,面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似乎這美景,這人,通通與她無關,無法讓她平靜的心湖掀起絲絲漣漪。
抬腳走進執(zhí)事殿,君怨雪目光掃過殿各處,無論是擺設,還是行色匆匆的師兄師姐們,都沒能逃過她的眼睛,天色尚早,執(zhí)事殿里,琉璃燈光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將大殿的陳設完美的勾勒出來。
少時,君怨雪勾唇一笑,終究是在角落里找到了她想找的身影,遂緩緩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丁楠師兄。”君怨雪走到近前,見他皺著眉在看什么,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便忍不住出聲道。
丁楠本在查看新進門小弟子的修煉進度報告,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名字,便收起看過報告后那丁點不悅,將視線從報告上挪開抬起頭來。
當他看到近在咫尺的紅色身影腰間那枚白色雪花掛飾時,一抹熟悉感襲上心頭,隨即看到那身影的面容,頓時有種被晴天霹靂擊中的感覺,那一瞬間,不知名的狂喜涌上心頭,讓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小師妹,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頓時周圍的人,不論是執(zhí)事殿的弟子,還是來執(zhí)事殿辦事的弟子,都是一臉莫名的看過來,不明白平日里謙和有禮的掌殿師兄,為何會在這位紅衣女子面前如此失態(tài)。
“丁楠師兄,許久不見,今日我是來更換銘牌的。”
“咳咳…”
丁楠也發(fā)現(xiàn)了大殿中的異樣,干咳兩聲,朗聲說道:“這里沒你們什么事,該干嘛干嘛去?!闭f罷揮揮示意圍觀的眾人趕緊離開,遂又對君怨雪道:“小師妹,隨我去內(nèi)殿,更換銘牌需要小小測試一下,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嗯。”君怨雪點點頭,由著丁楠在前面帶路,她默默地跟在后面去了內(nèi)殿。
所謂內(nèi)殿,不過就是與大殿一門相隔的房間罷了。房間面積不大,不到大殿的一半,裝演上自然也是不差的,琉璃金的墻,白色的地面,四周墻壁上,八顆夜明珠光線柔和的照亮整個內(nèi)殿,正中央矗立著一株半人高的,紫玉琉璃蓮臺,絲絲白色仙氣縈繞其上,端的給人如夢似幻的感覺。
紫玉琉璃蓮臺,生就九瓣花瓣,每片花瓣代表著一個境界。往蓮臺里輸入真元,花瓣就會隨著真元的強度逐一亮起,專門用作門派弟子測試實力。
猶記得上一次來這里,她剛剛碎練出仙骨,那時她不過五歲,來時還是在師傅的陪伴下。如今七年歲月流逝,恍若未覺,她又來到這個地方,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孤身一人,修為亦不可同日而語。
“開始吧!”丁楠淡淡的開口,他面上十分平靜,卻沒人注意到寬大的袖口下,他的手顫抖地握在一起,宣示著他的激動,或許他又要見證一個奇跡的發(fā)生。
君怨雪上前一步,向他點點頭,心神頓時平復,波瀾不驚,緩緩地她將手放了上去,運起功法,將真元源源不斷的輸進蓮臺里,慢慢的紫玉琉璃蓮臺也開始有了反應。
隨著真元涌入,紫玉琉璃蓮臺第一片花瓣緩緩亮起,那彰顯著納靈期修為的花瓣,綻放著圣潔,明亮的光芒。
緊接著,第二片,第三片相繼亮起,君怨雪面色如常,未見絲毫疲態(tài),顯然她的修為遙不止這樣,一旁靜觀其變的丁楠,沉靜的臉上再也無法維持淡定,激動的神色漸漸顯露無疑。
丁楠入門一百多年,各種資質(zhì)的弟子見過無數(shù),卻從不曾見過像她這樣的妖孽資質(zhì),據(jù)傳五十年前蓬萊仙島出過一名天才,以二十歲的年紀修煉到結(jié)嬰境界也算是遠超前人,但與小師妹相比卻又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在丁楠熱切的期待中,紫玉琉璃蓮臺第四片花瓣終于綻放出奪目的光彩,無疑是宣告世人測試之人修為已達到結(jié)嬰期,而此時君怨雪臉上也不復一開始的從容不迫,她潔白瑩潤的額頭上已經(jīng)微微見汗,顯然這么長時間的真元輸出已經(jīng)到了她的極限。
君怨雪皺了皺眉,她知道時候到了,所以也不等丁楠吩咐,自己撤了真元收了手,遂轉(zhuǎn)過身,從隨身空間內(nèi)拿出自己的身份銘牌,遞給他說道:“丁楠師兄,這是我的銘牌,麻煩你動作快些?!?p> 丁楠接過,笑道:“小師妹不愧是天縱奇才,小小年紀便已達到結(jié)嬰期,令為兄我好生佩服,過了今日這天下結(jié)嬰期以下的修者,見了面可都要尊稱一聲上仙,這可是莫大的殊榮?!?p> 君怨雪聽在耳里,卻并不出聲,隨著他出了內(nèi)殿,親眼看著他將銘牌更換出來,交到她手里,道:“小師妹,你的銘牌,入世修行有什么趣事,回來記得講給為兄聽聽,讓為兄也開開眼界?!?p> 他苦修百余年,修為仍停留在化丹中期,想要入世修行可沒那么容易,雖說修為達到化丹期,平添了兩百年壽命,突破卻也要看機緣,若沒有機緣他這輩子,怕是都沒有希望突破結(jié)嬰期了。
想到這心底不免升起一股寂寥之氣,整個人瞬間神色落寞起來,不過,他有這么個資質(zhì)妖孽的小師妹,也值得他驕傲了。
“丁楠師兄,修行在于修心,切莫急功近利,自然一切水到渠成?!本寡┳匀桓惺艿搅硕¢砩系淖兓?,忍不住提點他兩句,遂又想到了什么,斂了斂眸又道:“丁楠師兄,替我向裕臨仙尊問好。”
言罷,君怨雪不再做停留,只身向執(zhí)事殿外走去。
“多謝小師妹提點,你的話我一定帶給師傅?!?p> 丁楠將話聽在耳里,心中若有所悟,只想立馬找個地方修煉一番,細細體會心中那一絲明悟,只得草草將君怨雪送出了執(zhí)事殿。
出了執(zhí)事殿,君怨雪心情愉悅的跳上飛劍,向著藏書樓所在的浮空島飛去。修行多年,她到?jīng)]想過,僅僅是提點別人幾句修行之道,竟然能讓她古井不波的心感覺愉悅,倒是出乎她的預料。
藏書樓所在的浮空島外設有強力結(jié)界,飛劍沒辦法暢通無阻,好在之前她去執(zhí)事殿更換好了銘牌,想要進去并不是難事,只是比較麻煩罷了。
君怨雪將新拿到手的銘牌拿出來,翻來覆去一陣仔細端詳,發(fā)現(xiàn)銘牌除了背面的蓮花圖案變了以外,并沒有其他什么變化。
她是墓宮掌門羽靈圣尊的徒弟,輩分屬于親傳弟子,所以她的銘牌是青色的。巴掌大的牌子,入手溫潤,顯然是用上好的暖玉制成。玉牌正面刻有墓宮字樣以及她的名字,反面刻有一朵四瓣蓮花,標示著她結(jié)嬰期的修為。
君怨雪抬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藏書樓,心道:“這銘牌說是很重要,看上去卻也沒什么特別的?!?p> 一揚手將銘牌向著藏書樓拋去,銘牌飛到一半被一道透明的結(jié)界攔了下來,它緊緊的貼在結(jié)界上,以它為中心散發(fā)出一圈圈青色漣漪。
緊接著銘牌下方,裂開一道口子,君怨雪知道時機到了。于是她抓緊時間,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閃了進去,當她雙腳落在浮空島地面上的時候,銘牌迅速脫離結(jié)界向她飛來。
伸手將它接住,感覺似乎有些不同,仔細看卻又沒發(fā)現(xiàn)哪里不同,君怨雪也就不再去琢磨。
想了想這銘牌也許在藏書樓里還用的上,干脆將它掛在腰上,用起來也方便些。想到這,君怨雪拿著銘牌就往腰帶上套去,不經(jīng)意間碰到腰間的掛飾,觸手冰涼的感覺讓她動作微頓,低頭看去,是那枚白色的雪花玉佩。
這塊玉佩是她從小帶到大的,師傅說一定要帶著它,片刻不離其身。
枯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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