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嚴退出沈秋白辦公室后,在門外停滯了很久。
沈秋白的一句話,雖然只有短短幾個字,但是信息量有點大,讓他捉摸不透。本來沈秋白來參加團建就不正常,沒想到當(dāng)天晚上莫文昊竟然也來了。
他問了一圈,沒有人見過莫文昊,他是什么時候來的,又什么時候走的呢。
由于沈秋白和莫文昊一把年紀(jì)還未成家,加之兩人從大學(xué)就認識,后來又一起進入深坤律所,關(guān)系比較好走得也比較近,慢慢的就有了兩人是那種關(guān)系的傳聞。
羅嚴想到這不禁搖搖頭,這些傳聞自己就當(dāng)做茶余飯后的笑料,從來沒有當(dāng)過真,雖然時代在進步,思想越來越開明,但同性戀對于羅嚴這個50多歲的老頭子來說,屬實讓他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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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昊深律師事務(wù)所高級合伙人沈、莫二人有斷袖之癖的傳聞在律界傳開了。
沈秋白知道之后就炸毛了,直接沖到莫文昊辦公室,非要找到始作俑者算賬。“我一定要將這些造謠的人揪出來,追究他們責(zé)任,告他們誹謗!”
只見莫文昊靠坐在辦公椅上,手里拿著資料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喂,你到底怎么想的,給點反應(yīng)好不好,現(xiàn)在是說我們兩個有斷袖之癖?!鄙蚯锇浊们媚年坏淖雷诱f到。
莫文昊抬了抬眼,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流言蜚語本來就是空穴來風(fēng),你是律師,你應(yīng)該知道要想查清楚有多難。”
“那我們索性就報警,讓警察來查好了,難道就這樣讓他們亂傳下去嗎?”沈秋白急了。
過了好一會,莫文昊將手中的文件合上,“事物本來就具有兩面性,這件事對我們來說不算是壞事,至少在老張那里,耳根子可以清凈幾天了。”
沈秋白給了莫文昊一個白眼,前段時間白文藝追莫文昊追的有點緊,再加上有張萬深助攻,莫文昊都快要招架不住了,出了這檔子事,估計白文藝就會知難而退了,所以莫文昊現(xiàn)在反倒是不急了。
看著莫文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沈秋白邪魅一笑,“現(xiàn)在外面都在說我招了一個關(guān)系戶,要不要我告訴張主任實情呀?!?p> 莫文昊眼神明顯一暗,猛地站起來,“是我考慮不周,走!”說完就推著沈秋白就往外走。
沈秋白不屑地看著莫文昊,“事物的兩面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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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深律師事務(wù)所主任辦公室,莫文昊和沈秋白兩個當(dāng)事人面色沉重。
張萬深單手扶額,難怪他最近總覺得白董事長在疏遠他,也不說后續(xù)業(yè)務(wù)合作的事情了。“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要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嚴重影響我們律所的收益了,一定要妥善解決呀?!?p> 只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莫文昊主動打破這個僵局,“破解謠言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制造另一個更令人信服的謠言?!闭f完意味深長地看著沈秋白。
沈秋白被他看的頭皮發(fā)麻,感覺他又在算計自己,馬上表示反對,“你別打什么鬼主意?!?p> 莫文昊笑了笑,提出了一個讓沈秋白無法拒絕的解決方案?!叭绱?,這般……”
“好吧,這個事情就這樣辦,曉靜那邊我會通知的?!睆埲f深起身送兩人出去,想了想又囑咐道,“下次搞活動,大家一起參加,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誤會?!?p> 這句表面上是在說團建的事情,實則側(cè)面向兩人敲響了警鐘。
蘇依依的事情,張萬深有所耳聞,本來他已經(jīng)退居二線不管理具體事務(wù),對于這些小事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如果影響到律所利益,那么問題就上升了一個層次,他就不得不過問了。
見張萬深有所誤會,莫文昊主動解釋道,“主任,本次招聘一直都是公開透明的,是我提出不能以學(xué)歷作為唯一評判標(biāo)準(zhǔn),提高了初篩合格率。”
沈秋白見莫文昊主動開口,也跟著解釋?!皬?fù)試,面試也是公平競爭,只是剛好錄取人員中有一人是初試擴標(biāo)進入復(fù)試的,只是……”
張萬深擺擺手,“知道了,出去吧。”
只是剛好那個人莫文昊認識罷了。
兩人退出房間后,沈秋白將手搭在莫文昊肩上,感激地說,“好兄弟,講義氣?!?p> 莫文昊推開他的手,“注意影響。”
沈秋白則高興地回辦公室書寫“聲明”了。
當(dāng)晚,遠在外地參加國際論壇的黃曉靜就接到了張萬深電話。
“曉靜啊,事急從權(quán),沒來得及和你商量,今天下午我們?nèi)齻€已經(jīng)達成一致意見了,一切以大局為重?!睆埲f深不愧是只老狐貍,他知道黃曉靜一定會提反對意見,就先發(fā)制人。
黃曉靜嘆了一口氣,“好吧,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我尊重你們的意見?!?p> 次日,昊深律師事務(wù)所發(fā)表對外發(fā)表嚴正聲明,“近日關(guān)于昊深律師事務(wù)所高級合伙人莫文昊和沈秋白的傳言不實,特此聲明,請不信謠不傳,否則將依法追究相關(guān)人員法律責(zé)任?!?p> 沒過幾日,一則昊深律師事務(wù)所高級合伙人沈秋白和黃曉靜正在交往的消息迅速在律界傳開來,同時流出的還有幾張兩人手牽手出入車庫的照片,這下之前的傳聞就不攻自破了。
至于這些傳聞到底是誰流傳出來的,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關(guān)心,大家只是多了一個談資罷了。
這就是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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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后,蘇依依在茶水間接咖啡,昨天晚上她又熬了個大夜,自從進了昊深之后,加班都已經(jīng)成為家常便飯了。
“你們聽說了嗎,沈和黃的事兒。”旁邊其他組的人正在討論著最近的八卦。“知道呀,照片都傳出來了,肯定是真的,之前還傳聞沈和莫呢?!?p> 蘇依依很不喜歡聽這些,甚至可以說反感,所以大家都不喜歡和她聊八卦。
她見識過謠言的可怕之處,并且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在這種恐怖之中,直到后來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她自己不能戰(zhàn)勝它,那么她的余生都將會被困在里面。
這也是他父親教給她的最后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