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那人說著：“我知道他會救我，他要不救我我哪有機會挾持他？你說對吧，莫正？”
莫正被他控制在原地神情倒是有些沉著的說道：“你是故意在這等我們的？”
“沒錯。我在這里等了快兩個小時了。本來我以為你們很快就能追過來的。結(jié)果沒想到你們浪費了我兩個小時?！?p> “浪費？”莫正反問了一句，“你在這里等我們做什么？”
“當然是為了完成生化災變計劃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p> “生化災變？你跟尤添是同一陣線的？”
“是的。”那人猶豫著頓了一頓繼續(xù)道，“準確的說尤添是受我操控的計劃實施者。我是幕后的主謀?！?p> “你是主謀？”莫正說著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追問起來，“這么說你是來替它完成最后的同化實驗的？”
“不。這個你倒是誤會了。其實尤添的最后行動步驟是被我破壞掉的?！?p> “你是指同化操控系統(tǒng)的爆炸是你設計的？”
“是的。就是我。你應該也猜到了吧？”
這人有些謙虛的詢問了莫正一句，不過莫正卻搖了搖頭回答著：“有過這種猜測。但是我沒敢肯定，因為我沒想明白理由。一開始我不明白你會跟尤添扯上關系，所以我對你的出現(xiàn)只是有些疑惑?？墒侵钡絼倓偰阏f你是幕后主使的時候我更加不明白了，既然你們是同一陣線的，那你為什么要破壞尤添的計劃？轉(zhuǎn)而要自己親自行動？”
“那是因為它的計劃有缺陷?！边@人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道，“本來它要是使用蓮蓬鬼偶的提純液的話，那么一切計劃我是不會干預的。但是機械遺址坍塌之后它過分執(zhí)拗的追求計劃的快速達成而去選擇蓮蓬鬼偶的替代品這一下子就打亂了我制定的計劃的發(fā)展路徑。所以我必須親自出面。否則最終的目標將導向一個未知的領域?！?p> “照這么說的話，其實想要毀滅全部人種的目標是你的想法，而尤添恰巧與你的利益趨同所以成為了你的操縱工具？”
“差不多?！?p> “差不多？”莫正頓了頓反問道，“如果說尤添有足夠的理由仇視人類的話，那你想要毀滅人類的目的是為了什么？難不成你也是看到了人類壓榨下的各階層物種的凄涼，所以心中懺悔才想通過自我消亡來彌補人類曾經(jīng)對其他物種犯下的過錯嗎？難道知識分子對于人種的自我惡意都這么大？是不是所有目睹過世道悲涼的人都會心生悲憫從而選擇毀滅現(xiàn)有的文明創(chuàng)造一種更好的文明？”
這人一聽莫正的話先是淺笑了一聲，隨后開口說著：“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從來都不覺得這顆星球的人類有什么問題。我也不期待人類應該懺悔什么。說實話人充其量也就是動物。生殺捕食是自然定下的法則。為了生存掠奪其他物種的資源談不上對錯只能說是本能。所以我跟尤添在這點上并不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換個對象來說今天若是豺狼虎豹獵殺了鼠兔牛羊，它們就不會遭受到譴責，那人類獵殺其他生物又有什么好呵斥的。所以我并不認為人類侵犯其他物種的生存有何過錯可言。我甚至覺得人類有意識的去保護其他瀕危的物種已經(jīng)足夠善良了。我不相信當今天下有哪一個物種可以比人類更具善心。”
他這一番話倒是讓其他的人有些意外，因為文明發(fā)展至今有太多的人借著虛偽的善良在假模假樣的控訴人類破壞生態(tài)毀滅物種。而他是莫正遇到的第一個敢正視人類行徑的知識分子，因此莫正一時間有些木訥。過了好一會兒之后莫正才說道：“那我倒是不明白了，既然你不討厭人類本身，那你為什么要毀滅人種？”
只見他猶猶豫豫的看了看莫正而后沉默了幾秒回答了一句：“我要的不是毀滅人種，而是毀滅物種。”
“物種？”莫正頗為意外的看了看其他人繼續(xù)問，“你是打算毀滅所有的生物？為什么？”
“因為我們這顆星球被混入了一個叫文明虛子的東西。如果不把這東西揪出來的話，未來的文明發(fā)展會出現(xiàn)扭曲的?！?p> “文明虛子？那是什么東西？”莫正問道。
說起這個那人便開始深沉起來說著：“這是一個不可描述的東西。具體是什么我也沒見過。但是從我們自己的角度出發(fā)來講它對我們非常不友善?！?p> 他這話顯然有些奇怪，所以自然引得別人十分好奇，只聽吳律問了一嘴：“你都沒見過這東西那你是怎么知道這東西的存在的？”
“因為一場夢和一個人的出現(xiàn)。那是幾十年前我還在學生的時候的事情了?！彼f著回憶了片刻反問吳律道，“你知道意識的起源嗎？”
“意識？”吳律一聽有些呆滯的看了看周邊的其他人回答起來，“我從不考慮這么深奧的哲學問題?！?p> “沒想過？”那人說著有些失望的將目光看向其他人像是在詢問剩余的人一樣。而沒過一會兒他將眼神落在了全隊之中年紀最小的姚楊身上，問道，“小姑娘，你說動物為什么會思考會運動呢？”
姚楊一開始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她頓了頓回答著：“難道不是因為動物的大腦在指揮嗎？”
“對，當然對?！蹦侨擞行└吲d的繼續(xù)道，“它們確實是在接受大腦的指揮沒錯?？墒谴竽X是由細胞組成的，那是不是可以說是無數(shù)個細胞在指揮大腦呢？要是這樣的話繼續(xù)深入下去細胞是由分子組成的，而分子本身是一種無意識的單位，為什么它們組成的細胞會有意識呢？這意識是從哪來的？還是說分子本身應該是有自己的思維的，所以它在控制細胞？那又是什么在控制分子呢？是原子嗎？假設這一層層可以繼續(xù)剝下去的話，這是不是代表有一種極其微小的單位它們自帶思維并且在控制一切由它們組成的事物？”
這番話雖然不難理解，可是在場的人并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思考過這個問題，因此有些發(fā)愣的姚楊便反問道：“可能吧。難道這就是你說的文明虛子？”